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影寒 | 上頁 下頁 |
八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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含英心中大急,沉下臉不悅地叫:「你說得倒輕鬆,我可受不了。說,他們往何處走了?」 安平向南一指,笑道:「南下南康。」 「走了多久了?」 「恐怕已經到了星子縣近郊了。」 「胡說,他們到底走了多久了?」 「已有三個時辰……」 「啐!不久前我還看到樓下的人影,你騙得了誰?」 「姑娘不信,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。」 含英大為不耐,跺著小蠻靴繃著臉叫:「本姑娘從不受騙,快,帶路。」 「帶路?姑娘要往何處去?」 「帶路追趕,他們不會走得太遠。」 「怪事,令主人要與在下義結金蘭,為何卻一定要在下的兩位兄長參與?」安平開始套口風了。 「這些事你用不著過問,我也不知其詳,反正我奉命請所有的客人前往東林寺,缺一不可。少廢話,快帶路將客人追回。」 安平搖搖頭,說:「姑娘,不必枉費工夫了,即使他們剛走了不久,誰知他們往何處走?既無大道,亦無樵徑,如何追法?」 「我不管,你必定知道他們所走的方向,我惟你是問。」 「對不起,在下無法應命。」 「走是不走?」含英聲色俱厲地問。 「在下只走東林寺。」 「不,非將他們找到不可。」 「礙難如命。」 「你拒絕了?」 「姑娘明人,當知在下確是無能為力。」 「你如果拒絕,休怪本姑娘無禮了。」 安平看出危機,暗作戒備,正色問:「姑娘的意思……」 「本姑娘只好強制你走了。本來,你如果與敝主人結拜之後,你也將是本姑娘的主人……」 「咦!姑娘口口聲聲稱牛兄為主人,你們……」 「在外人面前,手下諸人皆以朋友相稱,本姑娘是屬下。」 「姑娘能進一步說明麼?」 「你尚未成為自己人,沒有說明的必要。廢話少說,你走是不走?」 安平心中暗懍,聽對方的口氣,牛宏毅的身分極不簡單,韓含英既然自稱屬下,很可能是江湖中勢力巨大的秘密幫會哩! 他想起有關銀漢雙星的傳聞,轉移話鋒說:「姑娘腰下所攜的繡金牡丹繡巾,定是銀漢雙星的手下眾女,銀漢雙星是誰?牛宏毅也是雙星的手下麼?」 含英臉色一變,厲叫道:「少廢話!你走是不走?」 「在下不打算和姑娘生氣,還是到東林寺再說吧。」 含英大怒,驀地急衝而上,纖手一伸,五指幻出無數指影,直取安平的胸前要穴,她的手指纖秀修長,足以控制上至結喉,下迄巨闕的上中二腕穴,右控章門,左達大包,何處有空隙,便從何處攻入,迅捷無比。 安平身受重傷,但尚支持得了。生死關頭,意志堅強的人在短時間內可以忘記創傷所發生的痛苦,也可以作短期的劇烈活動。他強提一口真氣,雙盤手上抬錯撥,「卟卟」兩聲輕響,已將含英連環攻到的雙手撥開,化去凌厲迅疾攻來的狠招。 含英見對方並未還手回敬,膽氣一壯,一聲嬌叱,連攻五掌六指,勢如狂風暴雨。 她的嬌叱聲十分震耳,空谷傳音,金竹坪周近的人皆可聽到。 兩侍女亦步亦趨,隨在含英身後袖手旁觀。 仰天坪附近,五湖浪子隨在皓姑娘身後向南行。他貪婪地欣賞著姑娘的動人背影,饑渴地嗅著從姑娘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。 一個玩弄過無數女人的好色之徒,多少有點心理變態和色情狂的不正常現象,見了一般平常婦女,不會激動甚至有點麻木,但如果見到從未見過的絕色,卻會情慾高熾,一發不可收拾。 五湖浪子倒還不錯,他居然能忍受了好幾天,仍能抑壓住自己的情慾,不動聲色,但內心中的慾火情潮已將激發至爆炸點了。 他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涎,氣血沸騰地想:「再不下手,恐後爾後沒有機會了,良機不再,此時不將她帶走,還待何時?」 但他心中卻深感恐懼,不知姑娘的藝業如何,萬一失手一擊不中,不但爾後永不會有親近的機會,也許性命難保,危險極了。 多次見面,他和姑娘相處得已經相當廝熟了。可是,他感到萬分失望,姑娘對他不但若即若離,令他心癢難熬,而且一顰一笑皆含蓄守禮,可望不可即。她那雍容華貴的氣質,落落大方無邪的談吐,毫無容他以遊辭相挑的機會,更不容許他稍事逾矩,這滋味委實不好受。 這大半天以來,姑娘一直催促他四處奔忙,到各地寺廟和村民處查詢安平的下落,忙得一頭汗,反而沒有安靜地展露他滿腹才華的機會,看姑娘的神色,已是全心全意放在安平的身上啦!他五湖浪子無法在姑娘心中佔一席地,令他十分苦惱和難堪。很顯然的,再不用武力攫取就不行了。 姑娘走在前面,不知五湖浪子的心事,她還認為五湖浪子古道熱腸,是個難得的好人,對他甚有好感哩! 進入一座樹林,她用雙手分枝撥葉而行,一面說:「杜爺,耽誤你整整一天,妾甚感不安,感激不盡,家祖母在廬山約有一月逗留,有暇請光臨盤桓。」 「些許小事,何足掛齒?姑娘不必客氣。未能為姑娘查出夏老弟的下落,萬分抱歉,日後有機會,當為姑娘留心,有消息定然趕來報命。」他一面說,一面在百寶囊中掏,眼中泛起不友好的光芒,似在冒險決心孤注一擲。 驀地,他感背部有異物輕輕一擊。 他警覺地轉身,發現一棵松樹下爬伏著妙手飛花了塵,正向他悄然招手,示意有消息相告。 他心中一動,向姑娘:「皓姑娘,請先走一步,在下等會跟上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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