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影寒 | 上頁 下頁 |
六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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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很頑強,但等你受到分筋錯骨的酷刑時,貧道不信你仍能頑強到底,萬施主,拿下他。」 大漢應喏一聲,伸手拔刀。 三老道之一大聲叫道:「且慢!讓貧道對付他。徐敬業可能即將到來,吵不得。」 聲落,大踏步向尚陵走去。 在後進樓中搜尋可疑事物的安平,剛從後樓繞出,突見眼前有火光一閃,其實,他並未看到火光,而是從明窗透出的一線光彩,照在樓角落簷下的朦朧反光而已。 他立即飛躍而下,向前面的中院摸去。 尚陵知道老道厲害,雖則老道並未撤劍,他仍然心中發虛,功行雙臂,嚴陣以待。 老道根本沒將他放在眼下,大踏步邁近,伸手便抓。 尚陵一聲沉喝,連人帶刀搶迎,鋼刀發出嘯風之聲,銀紅疾閃。 老道冷哼一聲,「叭」一聲一掌拍在刀背上。 尚陵感到刀上傳來的反震力兇猛無比,虎口發麻,膀子發軟,卻又捨不得丟刀,身不由己,馬步虛浮,被單刀帶得向左前方衝。 老道五指如鉤,抓向他的右肩。 他奮餘力扭腰旋身,「迴風拂柳」反手揮刀。 「哎!」手腕被老道扣住了,接著曲池穴也被扣實。 老道左腿一撥,喝聲「趴下!」 尚陵腳下被絆,右手被擒,怎敢不趴下,「噗」一聲趴伏在地,無法掙扎。 老道一腳踏住他的背心,摘下他的單刀,一指疾敲,單刀應指斷成兩段,「砰」一聲刀頭落地。 尚陵已動彈不得,斷刀落在他的耳側,把他嚇得出了一身冷汗。 老道丟掉斷刀柄,向天長羽士冷笑道:「天長道友,你說這人的徒弟有三頭六臂,能飛天遁地不成?師是膿包,貧道不信徒會是金剛。」 天長羽士臉紅耳赤,訕訕地說:「一玄道友,貧道確是栽在夏小狗手中的。」 一玄,是八道中排名第五的惡道,綽號稱毒真君,他的毒藥暗器歹毒絕倫,心狠手辣,性情兇暴,人見人怕的。他飛起一腳,將尚陵踢得連滾三匝,向廂房門口的一各大漢滾去,沉喝道:「綑上,各回本位,等候正主兒前來送死。」 「道兄,何不先問問再說?」一名老道接口。 「那……那豈不將正主兒嚇走了?」毒真君不同意地問。 「正相反,我們其他的人先行迴避,僅留道兄一人訊問,夏小輩如果來了,見只有道兄一個人,他會拼命搶出救人,飛蛾撲火,在劫難逃。」 毒真君思索片刻,點頭應允,說:「好,諸位在兩廂及後廳埋伏,留下一盞燈。」 眾人急速退去,留下了一盞氣死風燈,廳中立即幽暗,昏黃色的燈光朦朧,顯得陰森森鬼氣沖天。各種家具都蒙與了一層塵埃,破蛛網在各處角落懸佈,有些木壁曾被撬破,看去像是破敗的鬼宅,顯得益形恐怖。 毒真君將尚陵的雙肩井和雙環跳制住,塞入一張滿是塵埃的太師椅中,陰陰一笑,暴戾地說:「賤骨頭,你敢不敢說不招?」 尚陵哈哈狂笑,叫道:「不招不招,一千萬個不招……」 「叭叭叭叭!」四記陰陽耳光,打得他的頭像撥浪鼓一般,口中出血。 「給你一萬個不招,尚某等著你的分筋錯骨真毒手段。」他含糊地叫。 毒真君冷笑一聲,一把抓脫他的頭巾,將他的右手綑在太師椅扶手一上,掏出一具火摺子弄火,冷笑道:「你不必心急,慢慢來。瞧,火摺子的火不大,只能燃燒片刻,但卻可派用場,你試試它是不是真火?」 火焰伸到他的下頷,「嗤」一聲響,火光一揚,他的三綹鬢鬚被燒得只剩下鬚根。 他的頭部仍可轉動,但他卻不動分毫,說:「尚某連死也不怕,怎會怕火?」 毒真君將火把子伸到他的小臂下方,撕掉他的衣袖說:「你口中說不怕,貧道卻是不信。」 火焰跳躍片刻間便發出了臭味。尚陵的小臂變黑了,有輕微的「吱吱」聲傳出。他的肉開始跳動,渾身在抽搐,冷汗直冒,牙齒挫得格支支地響。 「你招不招?」老道獰笑著問。 「呸!」他吐出一口血水,吐向老道。 老道扭身避過,陰笑著問:「你拍不招?招……不……招?」 尚陵臉色變青,冷汗如雨,突然大叫道:「不招!尚某燒成灰,也不會招供。」 「你招……不……招?」老道拖長了語音,獰惡地追問。 「尚某頂天立地,惟死而已。」尚陵嘶聲叫。 火把子的火力漸弱,老邊無名火起,丟掉火把子,取過三個設有雙層黃紗的氣死風燈,拉開燈門,暴怒地拉出裏面的燈盞。豈知在暴怒之下,手重了些。燈撞中燈門柱,火熄光滅,大廳中黑沉沉,伸手不見五指。 他憤怒地將燈拋掉,向後廳方向狂叫:「陳南,掌燈來。」 他先是聽到開門聲,卻不見火光。燈光熄滅的後片刻,人的眼睛會受影響,一會覺得特別黑暗,這片刻視線會完全失去效用。他也不例外,眼前毫無所見。 他聽到身旁的大師椅有異聲發出,但並未在意,以為是尚陵在扭動頭部和腰部,四肢受制絕走不了。 「陳南,為何不掌燈?」他不耐地吼叫。 在吼叫聲中,聽覺也受影響,聲落,太師椅中沒有聲息發出,卻聽到後廳門閉上的響動。 「王八旦!你這廝聾了不成?」他破口大罵。 門再次響動,片刻火光出現,沒有人,卻飛來一盞氣死風燈,凌空而至,像是幽靈在操縱。 他大吃一驚,毛骨悚然,一聲怒吼,伸手拔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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