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影寒 | 上頁 下頁 |
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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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平抓起水上飄,一躍而起,發出震天大吼:「誰敢上?退!」 剛從震撼中醒來,拔劍踏進的快劍周凱再一次呆住了。 五名反應快的賊人也剛衝出,聞聲急急止步。 安平左手鉤住水上飄的頸脖,鎖住咽喉,右手的匕首抵在對方的右耳根,徐徐向外移,朗聲說:「諸位,你們的大山主要陪死,除非讓在下脫身,不然咱們生死一決,鄧山主將是第一個先入枉死城的人。」 擒賊擒王,這一手果然擊中賊人的要害,誰也不敢貿然衝上,毫無辦法。 「你小子真想被碎屍萬段麼?」周凱色厲內荏地問。 「如何死法,在下不在乎,人死如燈滅,全屍與碎屍並無什麼不同。」 「放下他。」 「對不起,沒有人可以令在下放下他。」 「弟兄們,圍住他。」周凱怒吼。 百餘名賊四面合圍,形勢驟緊。 安平仰天狂笑,豪氣飛揚地叫:「動起手來,至少有一二十個陪死,情不信由你,在下還不在乎貴山的朋友人多。誰如果先上,他將是第一個逼死鄧山主的人,上啦!」 周凱徐徐迫近,急躁地叫:「放下人,來,周某和你決一死戰。」 「哈哈!夏某還不至於愚蠢得將陪死的人放下呢!」安平大聲說,挾著水上飄向前迎去。 水上飄的丹田穴挨了一記重擊,受傷不輕,想反抗渾身無力,稍一移動,內腑牽動傷處,痛得冷汗直流,渾身抽搐,忍不住大聲呻吟,像條受傷的狗。 安平手上加上了半分勁,向周凱冷笑道:「周山主,上吧!」 「哎……哎……」水上飄嘎聲叫,眼珠子向外冒,張大嘴掙扎著吸氣。 周凱兇焰倏減,不由自主退了兩步,咬牙切齒地問:「姓夏的,你想怎樣?」 「將人撤走,讓夏某走路。」 「你今生休想。」 「死中求生,一命換一命,在下應該想。」 「本山主不受威脅。」 安平臉一沉,厲聲道:「除非你想獨霸砥柱山,你便不受威脅了。哼!你包藏禍心,存心假手夏某殺掉鄧山主,以便……」 「閉嘴!你血口噴人……」 「在下字字皆真,絕不無的放矢,你如果沒有這惡毒的念頭,為何不顧鄧山主的死活?眾目睽睽之下,事實俱在,你想抵賴也不成。說,你撤是不撤?」 快劍周凱一咬牙,舉手一揮,賊人紛紛後退。 「快滾,饒你一命,放下我大哥。」周凱憤極大叫。 安平挾著人向後退走,退向座騎旁,收了匕首,制了水上飄的期門穴。 周凱大怒,掠上叫:「姓夏的,你幹什麼?」 「制了鄧山主的穴道,小事一件。」安平冷笑著答。 「你想怎樣?」 「將鄧山主帶走。」 「可惡,你……」 「在下不是三歲小兒,絕不會上當的。此地到風陵關有三十里路程,沿途皆有貴山的弟兄埋伏攔截,在下不想動手拼命,只好借鄧山主保鏢以策安全。」 「周某言出必行,絕不在路上向閣下攔截。」 「但在下卻不敢信任閣下。」 「姓夏的,你不要欺人太甚。」 「在下只想活命,豈敢欺人?」 「好,周某認栽。」 安平扳鞍上馬,摘掉水上飄的劍丟在地上,將水上飄安放在鞍前,朗聲說:「不必跟來,周山主。」 聲落,馬鞭輕響,馬兒發蹄狂奔,奔上官道絕塵而去,消失在官道折向處。 周凱氣得臉色鐵青,暴跳如雷地叫:「傳出信號,在水中擒他。」 安平快馬加鞭,直奔風陵關。 風陵關,是大河的重要渡口,所以也叫風陵渡。風陵渡設了巡檢司,檢查往來客貨,從潼關過來的人,只查貨物不查路引,因為從潼關過來的人,已在潼關受檢了。過渡的客貨,卻需嚴格檢查路引和貨物,煉鐵絕不許帶出山西地境。山西產鐵甚多,但須就地打造邊塞戰士的軍器,所以不准出境,檢查甚嚴。 關口面臨渡頭,關門內側是巡檢司衙門,駐守的官兵也有辦事處設在衙門內,聯合執行管制出口的業務。 關門內,是正式的管制檢查站,左面是辦理檢查出入旅客的柵口,右面有一排堆置貨物的塌房。塌房也就是官營倉庫,出口的貨物以鹽為大宗。旅客出入手續並不麻煩,貨物則必須早十餘天到達受檢。 生意人對這些地方極為敏感,安平更為熟悉,有錢可使鬼推磨,不先打關節很難過關。 他在一家牲口店下馬,一個中年伙計含笑上前接韁,和氣地問:「客官是過河麼?座騎是寄廄呢,抑或是出售?」 這裏的牲口店有些門道,外行人經常要上當。因為馬匹無法渡河,如果客人不再回來,座騎必須賣掉。假使客人在十天半月回轉,便得寄放。沒有座騎的過河的客人,如果不乘坐南北車行的馬車,便得買座騎代步或者步行。所以馬匹的買賣,外行人必定上當,賣則殺價,買則漫天叫價,顧客反正倒霉。 安平扶著水上飄,往店內走,低聲說:「座騎奉送,給我一間秘室,將馬包送來,勞駕,去請一位巡檢前來商量,快!」 店伙計樂得合不上嘴,叫來一名伙計招呼,將安平引入一間秘室安頓,馬包也送來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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