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嘯荒原 | 上頁 下頁
一四五


  中原心中大急說:「如不解決後面的七個人,我們無法脫身。目前軍馬相距還在十里外,正好動手,遲恐不及。」

  「回頭一拚。」姑娘也堅決地說。

  中原拔劍遞給上官罡說,「公公!我們拚!」

  他驀然將馬帶回,彎弓搭箭向前急迎,在百步外箭如雨發,上射人下射馬,衝進五十步,共發一十五箭之多。

  一陣馬廝過後,七匹馬已倒了五匹,手執紅旗的喇嘛狂叫一聲,被箭穿透了右大腿,連人帶馬砰然倒地。

  箭射中鐵盾,鏗鏘有聲,盾護得了人,護不了馬,唯一沒倒的兩匹馬,一是哈倫活佛,一是走在最後面的旋風虎。

  人群一散,中原向哈倫活佛衝去,弓上搭了兩支箭惡狠狠地狂衝而至。

  哈倫蒙舉盾右挺九錫禪杖,咬牙切齒衝到。

  相距二十餘步,「錚」一聲,鐵盾冒出了火花,箭尖沒入鐵盾三分,向旁一滑,劃過了一道五寸長深糟,向外飛走了。

  同一瞬間馬兒一聲長嘶,前蹄失閃向地面猛栽,「砰」一聲大震,塵土四揚。

  哈倫在百忙中離鞍縱起,怒嘯一聲,飛撲前衝來的中原,中原不理他,反而向側衝出,到了另一名喇嘛身前。

  大喇嘛舉盾相迎,單手運長刀猛劈馬足。

  中原飛身下馬,半空裏撤下了龍簫凌空下撲。

  大喇嘛只顧砍馬足,身軀掩在盾後,沒料到中原會自天而降,「砰」一聲暴響,中原一腳踹在盾上,龍簫疾落,八音齊鳴。人從喇嘛頭上飛過,簫已敲破了喇嘛的腦袋,他向下疾落,旋身收刀,一進抓起地上的長刀,一聲長嘯向剛搶到的哈倫活佛迎去。

  哈倫丟掉盾,雙手掄杖大吼一聲,攻出一招「沉香劈山」,這傢伙力可挽奔馬,九錫禪杖沉重,這一記猛擊,風雷驟發,兇猛狂野,無人能擋,像一座杖山往下壓到。

  中原收簫搶長刀,就是想速戰速決,雙手掄刀向左略閃,人出如電閃,兩儀相成大真力注於刀身揮刀硬架。

  「錚」一聲暴響,火花四射,中原上身向後一晃,哈倫一聲怪叫蹬蹬蹬蹬連退四步,臉上成了紫色,額上青筋暴跳動,踉蹌站穩。

  另一面,上官罡接住了兩名喇嘛狠拚。

  姑娘飛躍下馬,向旋風虎叫:「旋風虎!認得我麼?納命!」

  叫聲中「白虹經天」飛射而至,旋風虎沒有左手,忙去掉長盾,撤出寬劍,飛躍下馬,不接白虹由左一旋,貼地盤出三劍。兩人拚上了。另一名喇嘛,也挺長刀從旁急攻而至。

  另一名喇嘛正在中原身後,趁他的身形一晃之下,一聲不吭一刀削出,攻至小腿。

  中原猛地旋身,「尉遲拉鞭」貼身揮出,「錚」一聲火花飛濺,喇嘛長刀向左上方飛擲三丈以外。

  「你得死!」中原大吼,搶進三步長刀疾揮,刀光一閃,紅光崩現,喇嘛被攔腰揮成兩段。

  身後紅影一閃,九錫禪杖已快接近背心,壓力潛勁著體,危極險極!

  中原向前撲倒,人著地立即左翻,長刀上揮,硬碰硬下手不容情。「錚」一聲刀杖再次相交,哈倫右飄八尺,人未站穩,中原已飛躍而起,「唰唰唰」連攻三刀。

  哈倫兩膀酸麻,不敢再接,一退,再退,第三刀他不能不接,來不及,太快了,「泰山壓頂」在下一砸,想砸斷長刀。

  中原不傻,驀地向右前急射,長刀後撇,乘進勢反削對方左肩。

  哈倫挫身急沉,旋身來一記「橫掃千軍」,在千鈞一髮中不但避開一刀,反而閃電似的還擊,反應之快,委實驚人。

  中原大喝一聲,沉左手右臂稍抬,「揮鞭斷流」硬接禪杖,他用了十成真力。

  「噹」一聲暴響,長刀將禪杖震出圈外,趁勢搶進,接著是一連串暴響,火花飛射,哈倫連退三丈餘,臉色死灰,臉上大汗如雨,兩手不住抖索,最後一聲怪叫,連人帶杖飛退兩丈外,仰面便倒,不等中原追到,拚全力向旁一滾,落到了旋風虎留下的座騎旁,飛身上馬如飛而去。

  上官罡力敵兩名喇嘛,有點力不從心,被兩把七尺長的馬刀迫得八方遊走,岌岌可危。

  中原瘋狂似地捲到,大喝說:「你們都得死。」

  一個老喇嘛沉喝一聲,搶刀猛砍,想得到要糟,寺中第一高手哈倫活佛也逃了,他能成?

  旋風虎奸似鬼,早年在雪山荒原他吃過敗仗,心中早虛,再被他認出了承影劍,他能不害怕?他的左手就是因此而丟的,再不走腦袋也得留下,哈倫活佛一走,而是騎了他的馬跑了,他把活佛恨得牙癢癢的,抽空隙掠出圈外,放開了飛毛腿,跑啦!

  不久之後,三人五馬向南急馳,中原手中多了一把七八尺長的斬馬刀。

  西南角的人馬看不到紅旗,轉向北面走了。

  當晚,他們搶入一座蒙古包,奪了筆墨和一卷羊皮,由中原修書呈上王大人,與上官罡約定在紅鹽池見面,珍重辭別。

  中原與姑娘連夜西上,晝伏夜行往紅鹽池兼趕。

  北面靠黃河的鹽海子,這天午間火光沖天,殺聲雷動,數千鐵騎殺聲震天,屍橫遍地,毛里孩的一千鐵騎和留下來的族人,與草原黑龍的大軍,展開了一場殘忍的大屠殺,足足激戰了二天二夜。

  火光中,草原黑龍帶領著祝永春一群人,突入了帳幕形成的海濱營地,她的盤龍槍前端繫了油布,但見槍尖後火光熊熊,韁繩掛在判官頭上,左手不仗劍,卻挾了一具黃光閃閃,上畫一條黑龍的長盾衝入了木柵,踏屍堆踹入營幕之中。

  她面前的百名鐵衛親軍,向前急衝,奮長刀砍入人叢中。

  兩翼,人群如潮水洶湧,後面,鼓聲如雷,最前面,先鋒鐵騎已橫貫敵陣,在刀劍如林箭如驟雨中左右衝突,殺聲震天,四面八方十里闊廣草原中,全是人間地獄。

  祝永春也使用斬馬長刀,這是蒙人最擅長的兵器,又長又重,硬砍硬拚,一照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,沒有花招可用,就看誰的誰猛,他在草原黑龍的左側,奮力死戰!

  人在這種境遇中,已沒有第二種念頭,思想全部變了,沒有理智可言,唯一的反應是殺人、殺人,凡是近身而裝束不同的人,即使是父子,也沒有時間思索,唯一舉動是刀砍。

  草原黑龍這時已不是千嬌百媚的女人,她成了一頭兇猛母獅。

  事實上近身的人不多,因為四面八方全有她的親軍,她向帳幕裏衝,盤龍槍一伸,帳幕立即著火,槍桿一撥,帳幕垮下了。

  帳幕中奔出一個老蒙人,剛叫一聲,盤龍槍已劃過頸旁,槍尖火焰一閃,屍體飛跌兩丈外,她狂野地尖叫,往一名斜刺裏衝出,刺倒一名親軍向裏突入的蒙人衝去。

  那個傢伙大盾掩身,用的也是槍,凡是用盾的人,大多數是用槍而不用刀,他以全速夾馬衝到,來勢極為兇猛,槍映著火光,寒芒閃閃。

  兩人對進,兇猛狂野,挾槍挺盾瞬即相接,「錚」一聲暴響,對方的槍被推開,她的盤龍槍已在一衝之下,射入蒙面人的胸膛,「噗」一聲墜下駿馬,馬兒貼身衝到。

  她的大黑駒也夠兇,前蹄一踹,竟將對方的馬兒踢倒了,連馬也不簡單,槍尖的火熄掉了,她衝近烈火熊熊的帳幕,伸槍點燃,衝向另一處有光的帳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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