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嘯荒原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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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閻羅只覺白虹掠面而過,他不敢用劍去架。向左閃出,還來不及出劍再攻,白虹又到了,他大吃一驚,只好退向縱飛。 光華如電,白虹如影附形緊迫不捨,他苦於不能用劍去招架,唯一保命之法是趕快逃出白虹的追襲。 連退三丈餘,正危急間,笑判官到了,五枚五虎斷魂釘一閃即至,從左側破風射到。 功臻化境的人,不屑使用暗器,若是用,這暗器必定歹毒兇險,笑判官名列兩正兩邪之首,在武林極有地位,躋身高手之林,能與他並駕齊軀的人,屈指可數,他身上竟懷有歹毒的五虎斷魂釘,不用猜,自然有獨到的修為,獨門的手法。 釘劃出一朵梅花形的淡淡電芒,聲息毫無,一閃即至,幾乎肉眼難辨。 中原目力超人,從側方暗襲,怎逃得過他的神目?白虹一挫,讓笑閻羅逃出丈外,身軀下塌白虹乍張。 「叮叮叮」三聲脆響,如在同一瞬間發出,另兩枚釘從肩前一擦而過,肌肉上留下了兩道白痕,若無神功護身,勢必傷在釘下了! 接著傳來笑判官的叱喝:「再接我十枚五虎斷魂釘,我不信你比金剛硬上十倍。」 笑閻羅也驚魂入竅,掏出一把棗核鏢怒叫道:「咱們用暗器不算丟人,發!」 中原知道他們的暗器了得,自己的神功還未完全練成。如果要用神功把專破內家氣功的歹毒暗器完全震掉,事實上確是不可能之事,立生退意,鬼魅似的飄出三丈外,一面向後退走,一面說:「咱們到此為止,日後見面,希望你們自愛些,不再向祝某討沒趣。」 說完,身形突然轉過,向峰鞍下如飛而逝! 「追!不斃了這小子,此恨難消。」笑判官大叫。 「追!招呼朋友們截住他!」笑閻羅也怒聲大吼,兩人同聲長嘯,急起直追。 另三名大漢也忍痛跟上,先後追蹤而下。 中原這時的修為,與從前已不可相提並論,從前他就能跑得掉,這時豈會慢?只遠出里外,便將兩人扔掉了。 繞過一道山嘴,驀地數聲怒吼,迎面撲出五名青衣大漢,勢如猛虎撲羊,三支長劍兩把單刃罡風呼呼,從左右急抄而上,有人叫:「小輩休走,留下寶劍龍……」 中原一聲長嘯,手撤龍簫人向左閃,點出數道虛影,從劍旁一刺而入,再閃電似向右急飄,八音剛揚,人已遠出三丈外,最後傳出「錚」一聲清鳴,一柄單刀直飛五丈外,劃出一道光芒,墜入林中不見。 「哎……」左面的人直挺挺的倒了,期門穴挨了一下 「哎喲!」右面的兩個人接著叫,手扶右臂蹲下啦!他們的右肩挨了一記,脫了骨,痛得渾身直出冷汗。 當中兩個人,只感到人影從身側一閃即逝,一個單刀被震飛,另一個躲得快,頭巾掉下了,好險啊! 中原不想多造殺孽,略施薄懲竟自走了,五個功力不弱的高手,只一照面便傷了三個,一招也未完,雙方接觸之快,可以想見! 他不再緩走,立即展開絕頂輕功,穿林入裡不再暴露身形,向南如飛而去,一再耽誤,到了奇峰之北面山頂,也就是他被白妖狐掠去之處,已經是午間了! 他從山峰中部密林中飛縱,突見他剛被擄的松樹下,有兩個人影正在樹下逗留,一坐一臥,樹幹粗大,只見到半截人影。 相距還有半里,看不甚真切,他心中一動,便向前悄然掩去,他來得正是時候,不然他將抱恨終生! 秋菡表姐妹倆,她們自從兩年前聽見簫聲後,堅信中原尚在人間,而且就在這一帶山區之中,躲進一處不易被人發覺之處苦修,要等恢復功力後再重行出山! 她們想從簫音測定中原匿伏的處所,可惜簫音是從天而降,再經山峰折向,不知究竟自何而來,而且中原外出吹奏的次數不多,根本也無法捉摸。 她們曾再三搜過石縫之下,誰會想到十五丈高崖上的一條石縫會有人?三過崖下而不知縫中有人,她們不死心,仍不放過搜尋,時光飛逝,一年一年過去了,秋菡已經跨出二十歲青春大關,海蕙也有二十一歲了,再不找婆家,還像話麼? 怪的是雲棲逸簫兩位老前輩,曾派人前來勉勵她倆全力搜尋中原的下落,從不提兩人的婚姻大事,僅要姥姥著意呵護她們而已! 這年,秋菡只留下俏侍女美瑜在身旁,其餘的人全打發回桐城了,當然,姥姥是必然留下的監護人! 這日合該有事,海蕙獨個兒向東行,她沿一條山谷搜向白妖狐擄走的山脊,這條路她已搜了不知若干次了,仍不忍放棄,她仍是醜男人打扮,腰插連囊的鳳簫,背繫長劍,信步向那兒搜去。 恰好這幾日她身軀不潔,心中有點煩悶,未免提不起精神,警覺心也差了點,以往都是姥姥伴同她走一路,今日她卻獨自一人走了。 這兒距她們居住的山谷,已有三十里以上。早年這兒曾發現過武林朋友的蹤跡,但近年來卻沒有人來了,三三兩兩想來找劍和挖寶的人,都移往百餘里外雪山左近去了。 她由一叢小樹中緩緩而行,將近古樹了,卻沒有留意古松旁草叢中伏了一個人,正用兇狠的怪眼,在死盯她! 山脊就在上面,距古松只有十來丈。 這雙眼的主人,正是好色如命,採花遍天下的獨腳色魔夏侯仲,這傢伙工於心計,他不和笑判官一伙人走在一塊,獨自在外圍侍伏,找機會插上一手!這天,他恰好避開笑判官請來的一群人。 剛好到了古松旁,躲在草中睡午覺,突然發現一個醜怪物慢慢向山上走來,不由一怔,心說:「這傢伙長的比我老色魔還難看,來這兒幹什麼?唔!還背了劍,大概也是被笑判官那王八蛋找來的幫手,哼!難得是一個孤雁,待我捉這雁來消遣消遣,用他來練練拳腳!」 人越來越近,他又是一怔,忖道:「這傢伙走路有點不便,也敢來助拳?見鬼!比我一條腿還糟,咦!他腰帶上插的長囊是什麼?唔!有點眼熟!」 雙方更近了,他吃了一驚,暗叫道:「天!是龍簫,怪不得如此眼熟,怪!龍簫不是在祝中原那小子手中麼?那夜我親耳聽見龍簫的異嘯,他用來招引寶劍,怎又會在這小子手中?糟!難道這小子已將祝中原擒住了?唔!不像,他背上的劍,把上沒有紅光,不像是承影劍,不管,先擒下在問,奪得龍簫,也不枉苦等這一場!」 他手中扣了兩截樹枝,運功準備暗中下手,他知道,能前來助拳的人,絕非庸手,又恐怕驚動對方的同伴聞聲趕來,所以決定暗中計算小醜怪! 姑娘到了這兒,心裏有的淒然,仰頭朝天沉重地舉步一面輕呼道:「中原,你究竟躲在那裏?唉!你知道世間有兩個癡情少女,在這窮山裏為你苦等三年餘,為你心碎麼?」 她深長嘆息一聲,鳳目中掛下兩行清淚,淒然接近了古松,越過了獨腳色魔隱伏處,她心中淒然,淚眼模糊,警覺性未免差了些,突覺背脊至陽穴被一件物體重重一擊,渾身一軟,她驚叫一聲,向前栽倒! 至陽穴,在第七節椎骨下,上一穴是靈台,下一穴是筋結,乃是僅次於這二穴的重穴,屬督脈,人身兩條最複雜且最重要的經脈,一是任督。 任走前督走後,禁受不起打擊,整條脊骨算是渾身支柱,任何一節被擊中,即使不是穴道,也難以禁受,渾身如中電擊,立即癱瘓。用力太重,人不死也會變成殘廢! 姑娘神智未聚,又未運功護身,一擊便倒,爬不起來了,她功力到家,正想聚真氣攻開穴道可是已來不及了,獨腳色魔已躍出草叢! 「哈哈!手到擒來。」老色魔狂笑而至,拐交右手,伸出只有四隻指頭的左手,扣住姑娘肩膀將她翻轉,順手用中指制住她的氣門穴,一把挾在脅下,向松樹下走去! 姑娘心中大驚,此兇魔長相與名號,在江湖早已大大有名,落在他手中,一切都完了,她還有一線希望,因為她目前是男裝,希望色魔能大意,看不出臉上的化裝來,最好不要發覺她是少女! 獨腳色魔一跳一跳地來到松下,將人丟人,先動手解了她的簫囊,獰笑道:「好小子,這是你的龍簫?」 姑娘硬著頭皮說:「是的,你想怎樣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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