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嘯荒原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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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原仍未完全昏迷,看到人影,渾身一震,本能地失聲驚叫:「哎呀!你是……」 叫聲乍起,白妖狐一怔,驀起一聲殷雷,龍吟之聲大起,劍化白虹夭矯上升,破空厲嘯震耳欲聾,驀地,白虹急速繞飛一匝,帶著刺耳銳嘯,向下急射。 同時一剎間,中原已看清了白妖狐一聲歡叫。白妖狐發出一聲蕩笑,張開雙臂說:「親親,你來得好,我等著這一天哩!嘻嘻……」 兩人緊緊地抱住了,滾倒在雪地裏,中原突生神力,將她按在地下「嗤」一聲便拉開了她的白狐皮外衫。 白虹剛好下降,在經過中原背心的剎那間,突然折向斜飛,沖天而起,沒入雲中不見,殷雷似的銳嘯聲,漸漸地消失在天宇之中。 白妖狐格格蕩笑,扣住他的肩井穴,膩聲說:「乖乖!這兒不成,我帶你找處好地方。」說完,一抹他的睡穴,翻身爬起將他扔在背後,向後退入風雪茫茫之中,展開輕功急走。 突如其來的暴風雨,在離開荒原不到一座山峰之遠處,卻沒有暴風雨的痕跡,甚至連稀少的輕絮也沒有。 衝出暴風雪圈,視野清明,白妖狐背著人向西北狂掠,滑下山脊轉過另一座奇峰的北麓。 她雖為逸去的寶劍嘆息,但得到了中原,她也感到心滿意足了,喜悅狂奔,她要找一處有山巖的處所辦事,在雪地裏不成。 這一帶山區裏,要找有巖穴的處所,實在太難了,但她在這兒呆了半年,地頭熟,不但知道何處有山巖,甚至更知道何處有春夏之間在山中放牧人臨時的土屋。 剛轉過北面山嘴,她站住了,說:「咦!是他們,追趕金錢豹那鬼冤家的兩個人,唔!先躲一躲。」 對面里餘,海蕙和秋菡兩位姑娘,正悽悽惶惶踏雪而行,十餘天來不見中原的下落,兩人都心灰意懶,絕望的感覺爬上了心頭。 兩人正疲倦地信步而行,突見山嘴前奔出一個與雪同色的白色人影,相距里外,但仍逃不過兩人神目,海蕙急叫:「表姐,是追趕中原弟的白妖狐。」 「追!她背上有人,休教她跑掉。」秋菡喜悅地叫。 兩人展開踏雪無痕上乘輕功,狂追而去。 白妖狐也剛向後退,去如流星移位,她為了辦大事,不願和兩位姑娘糾纏連人也沒看清,向遠處另一座峰下的密林中掠去。 兩位姑娘輕功高明,白妖狐也不弱,背著人雖慢了些,但相距里餘,不易拉近。 白雪皚皚,無處遁形,要逃脫追蹤,唯一的安全處所是樹林,白妖狐向林中逃,兩位姑娘心中大急,卻又無可奈何,秋菡大叫道:「放下人,咱們是朋友。」 白妖狐心中冷笑,沒作聲,跑得更快。 「妖婦,如不放人,你將粉身碎骨。」海蕙暴躁地叫。 白妖狐嘻嘻笑,向後叫:「小伙子們,別急,過兩天還給你們。」 「賊賤婦!站住!」 「本姑娘在前面辦事,日後再見,嘻嘻!」 笑聲中,她竄入林中,一閃不見,不久,兩位姑娘到了,海蕙急瘋了,她叫:「追!別管江湖禁忌,小心些就是,我先入。」 她搶入林中,秋菡在後面丈餘跟入,古林已被冰封,按理可以由枝頭墜雪中找到人跡,但不成,毫無痕跡可尋,往那兒追? 白妖狐奸似狐,經驗也夠豐富,人入林便貼地掠走,不碰觸樹枝,不在雪中留下履痕,走了。 兩位姑娘像沒頭的蒼蠅,瘋狂地四面狂搜,白費勁,想得到定然毫無結果。 白妖狐已經遠出兩里外,消失在枯林的北面。 兩個時辰後,已是申牌初,冬天日子短,申牌初已經快黑了。 兩位姑娘找不到人,鬼使神差也向北面奔來,雙方距離約有十餘里,無法看到人,因這兒丘陵起伏,視野有限,看不到低窪處何景物。 白妖狐放棄了找巖穴的念頭,向一座奇峰下奔去,這座奇峰,離雪山主峰約有二十里,只隔了一座山頭,西面,是岢嵐州的無垠原野。 峰的東北麓,有一片平原,平原有一條山谷,通過一座山,直降下岢嵐的原野。 山谷底部,一座凋林中,有一座矮而不易為人發現的小土屋,深藏在林深處,那是牧羊人的住屋,這山谷是一處極好的天然牧場,可容下數百匹牲口。 白妖狐直竄入林中,推開沉重的小屋木門,將中原放下作為臥榻的草堆裏,喜滋滋地頂上門,亮火摺子點起壁間一支松油燈,一面自語道:「這小天地是你和我,嘻嘻!鬼也找不到這兒。」 她說鬼也找不到這兒,兩位姑娘卻往這兒搜來。 松油燈一亮,室中大放光明,這土屋是夏秋之際牧人所住的暫時居所,沒有燒火取暖的土坑,也沒有任何家具,一張破桌兩張朽椅,如此而已,後進是廚房,可能也有少些破爛,近壁側鋪了一層加工製造的軟麥草墊,倒還乾爽整齊。 她拍開中原的穴道,自己脫去風帽,將白狐皮外襖脫掉,現出曲線玲瓏,噴射熊熊烈火的胴體,幽香四蕩,媚笑著往草墊上一躺,劍和囊放在身後壁角,塞入草中,在百寶囊內掏出兩顆綠色丸,吞了一顆入腹,另一顆含在口內,專等中原上鉤。 中原穴道一解,已陷入了眩暈之境,喘息聲咻咻,渾身火熱,眼圈內層充血,眼中冒出了火焰,仙狐暗香藥力已完全打開,神志已不再受自己主宰。 他原是平躺在草上,鼻中嗅到了白妖狐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香,那是女人天生奇特的體氣,加上人工的香料,便成了無堅不摧,無往不利最高明最厲害的武器,足以攻破魯男子堅強的城堡,讓他們高舉白旗跪下投降。 他如同一頭餓急了的狼,看到了爪前的小羊,一蹦而起,向白妖狐瘋狂地撲下。 可憐,他已被仙狐暗香所惑,連半點靈智也未留下,在藥力的驅使下,投入了安排了的陷阱之中。 白妖狐發出一陣媚笑,她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烈火,雙臂一緊,將他抱個結實,櫻口含春,吻住了他的嘴,將丹丸度入他的腹中。 松油燈的火焰搖動跳躍,由窗隙門縫中透出絲絲寒風,室中冰氣瀰漫,透骨奇寒,但草上的一雙男女,卻不知寒冷為何物,衣衫靴褲丟得四散零落,只剩下一對赤裸的胴體,生命在輝煌,青春在跳躍,春滿陋屋,已不知人間何世,身在何地。 白妖狐那兩顆丹藥,端的歹毒無倫,即使是大羅金仙,也難逃此風流大劫,精枯真元竭,不死也成廢人,竭澤而漁,後果可知。 由於有兩位姑娘追蹤,而且帶入上路也十分困難,所以妖婦橫了心,要吸盡中原的真元至寶,助長她自己的修為,因而下毒手犧牲中原,日後卻惹了殺身之禍。 半個時辰後,屋中春色已寂,即將雲散雨收,中原面色蒼白,渾身亦失了血色,大顆的冷冷汗珠映著松油燈的火焰,閃閃生光。終於,他伏倒在白妖狐的豐盈肉體上,渾身癱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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