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蛟索縛龍 | 上頁 下頁 |
一七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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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的,我堅決反對。許門主不在,他如果在,也必定堅決反對,尚義門十之七八是白道人士,邪魔外道橫行,首先受害的人就是他們。」 「那你的意思……」 「今晚鬼神愁不來便罷,來了,我孟家的人奮勇當先,死而後已。如果道長堅持與邪魔外道訂約,我孟家的人立即退出柏家。」幻劍功曹莊嚴地說:「我仍是一句話:一錯不可再錯,請道長三思。」 「白施主,你呢?」紫靈丹士向昊天一劍徵詢意見。 「我……我的勢力範圍,有天南雙毒的爪牙暗中活動。」昊天一劍苦笑:「九江最近兩年十七件慘案中,有三件有證據指向他們的爪牙。 「假使江右群雄不再干預過問,那……如何向江湖朋友交代?所以,白某期期以為不可,這種惡毒的人少沾為妙。」 「好吧!你們可以置身事外。」紫靈丹士不悅地說:「貧道以個人身分,去和他們談談,也許可用同仇敵愾的理由,說動他們出面。 「四海游龍以俠義英雄自詡,心狠心辣豪情萬丈,從大江打到大河,早晚會與天南雙毒京都三惡煞有致命的利害衝突。圖謀須及早,他們應該知道利害和日後的情勢。」 「道長……」連柏鴻翔也慌了手腳,想加以勸阻。 紫靈丹士冷哼一聲,不悅地拂袖出室走了。 *** 幻劍功曹一家老少,安頓在客院。 父女倆離開密室,沮喪地返回客院住處。 「女兒,為父抱歉。」幻劍功曹一面走,一面黯然地說:「諒我……」 「爹,女兒……女兒感到好……好委屈……」孟念慈忍不住掩面飲泣。 「女兒,我們還來得及拾回親情,是嗎?」幻劍功曹熱切地緊攬住愛女肩膀:「不管我們能否度得過這次劫難,至少為父已經知道往日之非,能向我的女兒表達歉意,為父已經心滿意足了,女兒……」 「爹……」 院子裏站著許門主父女,用怪怪的眼神迎接他們。 「孟兄,怎麼啦?」許門主忍不住關切地問。 「沒什麼。」幻劍功曹笑得勉強:「我們父女倆話家常,發覺我一直就忽略了自己的女兒。呵呵!許兄,你瞭解你的愛女嗎?」 「也許說不上十分瞭解,但我愛我的女兒,卻是千真萬確的事。」許門主的笑容卻漾溢著滿足:「孟兄該知道,兒女們的想法,與老一輩的人多少有些歧異,想完全瞭解她們談何容易?我想,只要有愛,這就夠了。」 「我好慚愧,許兄。」幻劍功曹情不自禁再次攬住愛女:「這次我不帶兒子而帶女兒來,就是不可原諒的私心在作祟,認為女兒是可以犧牲的……」 「爹,請不要……」孟念慈伸手掩住乃父的嘴,含淚而笑:「女兒要從側院門,出去走一趟。」 「咦?女兒……」 「爹別問好不好?」 「好,但爹非常關心你……」 「女兒非常高興,謝謝爹的關心。」孟念慈欣然跳躍而去。 「孟兄,你……」 「不要管我那丫頭的事,咱們到客院小廳談談今晚可能發生的災禍,看咱們是否能躲得過。」 「呵呵!孟兄,災禍是躲不過的,要來的終須會來。」許門主大笑:「世間有太多的無奈,你我是不能不面對它的。 「鬼神愁救了我的女兒,而我父女不得不面對他的搏殺,鬼神愁幫助我們徹底擊潰了風雲會,目下我們又不得不向他舉劍揮刀,這就是人生,人生……」 *** 一個心情開朗的人,必定有勇氣面對事實,而且能以清明的神智處理事故,心中不再有負擔。 孟念慈換穿了村漢男裝,從客店的後面越牆而入,一頭鑽入辛家所住的客院後面,客房側方的防火巷,老鼠似的向巷口竄,劈面被一名侍女攔住了。 「是你,做小偷?」侍女堵住巷門笑問。 她換了裝,卻沒易容,所以侍女一看便認出她的身分,忍不住好笑。 「好姐姐,可否請你家小姐來談談?」孟念慈一點也不驚慌,笑吟吟地向侍女打招呼,她身上沒帶劍,友善的態度已明白表示是善意而來。 「唷!叫我姐姐,我可不敢當,你在玩什麼花招?」侍女一點也不怕她這位女劍客,萬毒宮的侍女武功或許差那麼一點點,用毒足以讓超等的高手心中怕怕。 「我是來奉告消息的。」 「要找四海游龍?」 「不,請不要驚動他,我沒臉見他。」 「你總算還有良心。」 「好姐姐,請讓我見見你家小姐好不好?」 「這……」 「你家小姐心地好,好說話,她很體諒我,所以我特地來求見她……」 「好吧!你等一等,可不要出去亂跑。」 片刻,辛雲卿偕侍女匆勿到了巷口。 「你膽子不小呢!」辛雲卿笑笑:「不管你弄什麼玄虛,都不會成功的。是派你來回信的嗎?」 「不是,他們不會答應姜爺的條件,而且有人橫定了心,要鋌而走險。」 「歡迎走險。」 「辛姐,可曾聽說過天南雙毒和京都三惡煞?」 「抱歉,沒聽說過,我很少在江湖走動。」 「也許令堂知道,小魔女丘姐也可能知道。」 「你的意思……」 「鋌而走險的人,情急向這些邪魔外道兇神惡煞求援,當然會訂一些不可告人的密約。」 「不能怪他們,你們也會與風雲會訂了密約。」 「柏家的人,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此事,知道的人也大多數表示反對,但卻有人一意孤行。」 「這叫做垂死掙扎。」 「請轉告姜爺,提防天南雙毒和京都三惡煞,他們目下潛藏在……」 片刻,她從原路跳牆走了。 *** 東門外最綺麗的名勝,是四苑之一的宜春苑,目下是周王府的禁區,不許王府以外的人接近。 苑東南兩里左右,有一座頗有名氣的梁園,據說,是京都某一位官品甚高的京官,留在故鄉的產業,派有奴僕看管。 紫靈丹士扮成一個走方的窮道人,騎了小驢接近了梁園的小徑。 小徑與大道銜接,全長約一里左右,是梁園的私有道路。 因此岔道門建了管制的柵門,但平時無人看守,也沒有大膽的鄉民敢亂闖官紳的產業,被抓住送官,必定挨板子甚至枷號示眾,這是官紳的特權。 紫靈丹士不怕被抓住送官,逕自拉開柵門乘驢向園門接近。 距園門還有二十餘步,一聲唿哨,路旁的樹林跳出四名相貌猙獰的大漢,佩刀繫劍慓悍之氣外露。 「送財路來的?」一名大漢獰笑:「老道,你沒走錯地方吧?」 紫靈丹士雙足撐地,小驢走不了啦! 「兩天前,貧道接到貴長上的口信,提出相助的條件,貧道特地前來回覆貴長上的。」 老道已易了容,右頰紅腫未消不得不易,所以大漢真以為他是走方窮道人,說話當然不客氣。 「哦!紫靈老神仙嗎?」大漢一驚,趕忙讓路:「得罪得罪,請便。」 「不客氣。」老道總算有求於人,不敢擺出高手名宿的傲相。 雙腳一縮,小驢剛舉蹄,突然頭向下一栽,屈前蹄伏下了,幾乎把老道顛下驢背。 「哈哈!這頭小倔驢怎麼啦?」大漢在一旁怪笑。 對面樹林中,踱出姜步虛和四海游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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