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蛟索縛龍 | 上頁 下頁 |
六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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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海遊龍一鳴驚人,時勢造出他這條人中之龍。 姜步虛白楊坡嬉笑怒罵的怪傑形象,也博得江湖朋友的讚揚。 可是,鬼神愁的綽號,卻令江湖群豪心中懍懍,鬼與神,代表了正邪雙方,所以不論正邪,都感到心中不安,暗中發愁。 白楊坡之會,不歡而散,主要人物立即隱起行蹤,展開波詭雲譎的暗鬥。 落腳在柏家的俠義道群雄,真的人人發愁。 鬼神愁姜步虛,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。 快劍柏鴻翔最發怒,簡直寢食難安,風吹草動也會驚跳起來,整天叫苦連天。 所有的人都不能走,鬼神愁的事還沒了呢。 死去的三個人,停棺在側院,等待家屬來領屍,也等候機會查緝兇手,好替死者報仇。 到底是不是鬼神愁下的毒手?有一半的人已改變態度,不敢再肯定是姜步虛所為,主戰派逐漸失勢。 姜步虛如果下毒手,死的人恐怕不止三個,很可能是三十個,真敢拍胸膛敢與姜步虛一決高下的人,真沒有幾個人。 嗓門最大的,只有一個四海遊龍。 爪牙四出,搜尋姜步虛的下落。 這件事不解決,誰也休想安逸,如何解決,尚無定論。 *** 姜步虛是故意將活閻羅引走的,他有他的打算。 城南郊的地勢與村落的情形,他相當熟悉,引一群武功參差不齊的人在這一帶捉迷藏,他佔了絕對優勢,有計畫地將人引散,以便分而蠶食。 盛怒的活閻羅,激怒得像瘋子,不顧一切地全力狂追,把姜步虛恨入骨髓,誓獲之而甘心。 假使輕功相差太遠,不可能將人迫及,但姜步虛在片刻間,便瞭解活閻羅的輕功火候深淺。 他保持若即若離的速度,時快時慢讓老兇魔覺得要不了多久,他就會力竭,便會精疲力盡任殺任宰。 一陣好追,後面跟來的人寥寥無幾,除了四位心腹保鏢仍可保持三五十步距離之外,其他的人都走散了,連那位青衫老人也不知去向。 四個保鏢的輕功值得驕傲,僅比活閻羅差那麼一分半分。 風雲會主要首腦的保鏢非同小可,武功雖然比首腦差,比其他黨羽自然要高些,是該會的核心人物。 這四位保鏢的武功,其實比活閻羅相差有限,輕功也相差無幾,因此還能正確保持追的方向。 但繞過南面的黃沙溝集,四個保鏢暗叫不妙。 前面不見人影,後面不見同伴,田野疏落,荒野與樹林星羅棋佈,視界不及百步,地面的荒草荊棘看不出任何有人走動的痕跡。 黃沙溝集距府城已在二十里外,西南三十餘里是有名的朱仙鎮。 在這一帶如果找不到路,真會迷失在樹林曠野中,連方向也摸不清。 四個保鏢心中一急,立即分為兩組,分頭追趕,他們對副會主忠心耿耿,不能知難而退。 而且,保鏢丟失了主人,像話嗎?沒找到主人,回去如何向會中兄弟交代? 十餘里兜圈子追逐,誰也無法正確計算到底走了多少里路,反正負責從左面追尋的兩個保鏢,已是大汗濕透衣褲,可以絞出水來,氣喘如牛,腳下已經不俐落了,只能踏草排荊盲目地向前急走,不知身在何處。 他們並不知道,西南角三里左右,是小小的市集黃沙溝集。 集期時,日中為市,目下市集已散,日影西斜,即使找到了小徑,也看不到村民行走了。 盲人騎瞎馬,夜半臨深池,荒郊曠野,任何事故皆可能發生。 兩個保鏢心中焦躁,快累垮啦!早已經無力奔跑了,只能分枝排草急走,速度已愈來愈慢。 「副會主今天怎麼如此反常?」走在前面高大如巨熊,挾了一把劊刀的保鏢,一面用樹枝開路,一面嘀咕:「為了一個小輩,不惜降尊紆貴大動肝火親自追逐,不管重要的大事,咱們這些做隨從的人……」 前面本來一無所見的樹林中,突然傳來一聲怪笑,樹幹後鑽出邪笑著的姜步虛,劈面攔住去路。 「這就是做狗腿子的悲哀,主子往地獄裏跳,你們也得跟著跳,哈哈哈……」姜步虛雙手叉腰擋住去路,赤手空拳哈哈怪笑:「這也是那些大豪大霸追求的目標,不擇手段爭名爭利,就可以統率一大群狐犬任所欲為,什麼狗屁傷天害理的事,都有人替他做。 「你們的主子活閻羅過慣了獨來獨往的日子,所以不知道利用爪牙的好處,一時激忿犯了窮寇莫追的大忌,你們這些老狗可就累慘啦!這不能怪他。」 兩保鏢抓住他說話的機會調息,心中頗為緊張。 「小輩,你逃的本事真不賴。」挾沉重劊刀的保鏢,定下心神冷冷地說:「似乎你已經把敝長上擺脫了,佩服佩服。」 「好說好說,但要說明的是,不算擺脫,而是暫且讓貴主鬆鬆筋骨,我鬼神愁做事從不魯莽,膽小怕事,算定貴主必定有許多高手爪牙跟來,不先消除爪牙,倒霉的一定是我,所以……」 「你有清除爪牙的能力嗎?」 「大概有。」他肯定地說:「所以,我在這裏,所以,等到你們了。」 「也等到瘟神了。」保鏢拍拍胸膛:「我,九殺瘟神司徒祿,二十年來,九殺瘟神的劊刀,沒殺了兩百個高手,至少也有一百,你……」 「你要殺我?」 「不一定,在下希望能捉活的,交給敝長上處治,他會活剝了你以消心頭之恨。」 「你不一定要殺我,我也不一定報復你,你非常的幸運,喂!司徒老兄,在你動劊刀之前,可不可以像男子漢一樣,答覆在下一些問題?」 「好,你問吧!」九殺瘟神表現得很大方,其實是要利用機會多恢復幾成元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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