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壘情關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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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久,他帶了一個藏兵刃的包裹,隨徐方出門面去,行色匆匆。 白洋湖,也叫白楊湖,位於府城東北十五里,湖水向西北流,經青山磯流入大江。湖濱有一座怪山,麓分九支伸入湖中,突出水面,遠看像一條魚尾伸在水面上。這就是九鯉山。 徐方真是在趕路,繞過府城腳下漸緊,顯然心中有事放不下。 「用這種腳程進一二十里路,不怕累死麼?」林華一面跟上一面問。 「要試試你的腳力。」徐方信口答。 「呵呵!別罵人好不好?又不是牲口,試甚麼腳力?」 「算我說錯了,該說試腳程。」 「大管家有點神不守舍。」 「胡說!」 「那就放緩腳程啦!不用試了,在下甘拜下風。」 「不行,得趕兩步。」 其實,林華只施展了所謂快步而已,但徐方已用上了陸地飛騰術,上身盡量前傾,強迫兩條腿跟上,一蹦一跳,像矮腳虎追逐獵物。 林華不得不裝得十分吃力,手忙腳亂氣喘吁吁,一面緊跟先趕到也是枉然。後面那一群伙計趕不上,兩個人慌得甚麼? 其實他倒真希望早些趕到,看看這位大淫賊的爪牙甚麼玄虛,他必須在入暮時分趕回武館,向丈八腿莫三郎三爺討信息呢。 徐方不加理會,仍然拼老命趕路,信口說:「胡說,我沒帶有人同來。」 「真人面不說假話,大管家豈肯獨自趕路?在下跟在後面,給你一掌……」 「廢話!你不是湖塗蟲,我死了,你同樣活不成。老弟,你得全力替我保鏢,我如果有了三長兩短,你也得跟著倒霉。」 「見鬼!你這傢伙真陰險。」他狠狠地叫。 「真正陰險的人,你還沒有見過呢。」 「咱們要到何處去?」 「快到了。」 看方向,他們的去向是東北,小徑不大,行人稀少,沿途皆是田野,和星羅棋佈的大小湖塘。 天氣炎熱,正是午後最熱的時光,沒有一絲風,四周全是黃金色的稻田,顯得更為炎熱。 「這一帶不是王莊麼?」林華信口問。 「是的,多年前已劃為王莊了,劃為王莊最大的好處,只是向王府完糧納稅,不再受地方的貪污官吏剝削。壞處是勞役太多,都該為王府的農役,反正是苦,誰也休想有好日子過。」 「難怪你們不甘寂寞,而走險為非作歹。」 「這就是人生。咱們瞧不起那些聽天由命的人,不過好死不如惡活的生活,痛痛快快,寧可好活惡死,過一天就享一天福,到頭來閻王爺要命,給他就是。」 「你們快活了,可苦了別人。」 「那是別人的事。我強,所以我活得愜意。等到碰上比我強的人。活該我倒霉。因為我強比你得聽我的。」 「在下可不是甘願忍受宰割的人。」 「怎樣?你不甘願忍受,想要一走了之?沒人會攔你。」 「只怪你那杯該死的雲霧茶。」 「茶並不該死,該死的是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乾的年輕人。少廢話了,快到啦!」 「到了甚麼地方了?」 「瞧,那座山,那座太湖。山叫白洋湖,湖四周全是白楊樹。聽,那些老鴉叫得多難聽?強存弱亡,有人要倒霉了。」 林華心中一動,忖道:「宋少峰不是說杜姑娘一早便到九鯉山訪友,水鬼糾合兩個賊和尚前來行兇尋仇麼?有意思,歡喜佛可能與這件事有關。」 湖濱一帶岫陵起伏,在九鯉山西端近湖濱處,山崗上草木蔥翳,湖濱長滿了雜樹、白楊、蘆荻、竹叢。在崗腳的一座桃林深處,建了一座樸實的宅院。 徐方淡淡一笑,亮聲問:「老弟是不是長沙三霸的三爺譚珍?」 「咦!你是……」 「兄弟徐萬。」 「哦!對不起,小弟有眼不識泰山,多有得罪。」 「家主人來了嗎?」 「居爺現在西面尾崗,正是監視彭老狗宏院的動靜。」 「哦!兄弟先走一步。後面葉師父的二十名弟兄,即將趕來會合。」 「小弟理會得,徐兄請。」 別過譚珍三爺,徐方鬆了一口氣,看到譚珍臉上的神色,便知不曾發生變故,心頭一塊大石頭落地,腳下一緩一面信步而行,一面調和呼吸。 林中清涼,汗水漸收,徐方已汗透重衫。走在後面的林華拭臉上的汗水,笑道:「大管家這一陣好趕,像是趕往投生一股,看是庸人自憂,何苦來哉?」 「你不知道,咱們這次風險甚大,只許成功,不許失敗,能不擔心?」徐方吁出一口氣說,似乎並未完全放下心事。 「擔什麼心?」 「即將有一陣惡鬥,生死難料。」 「大管家原來也擔心死活呢。」 「廢話!誰不擔心死活。」 「死與活相較,誰的成分大?」 「如果按計行事,死與活是一比九。」 「此話怎講?」 「咱們已完全掌握了對方的行蹤,已在昨晚佈下了天羅地網,成功的希望極濃。如果天羅地網失敗,便是憑真本事硬功夫見真章,敵寡我眾,成功與失敗的比較是五比五,但咱們可能有不少弟兄,見不到明早升起的朝陽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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