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壘情關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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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說穿了毫不足奇,不瞞你說,我平時只和同行的販夫走車打架,卻不曾和你們這些江湖好漢過手,你們都是些亡命之徒,而我卻珍惜自己的性命,突然被奪命飛環一嚇,確是嚇軟了,再說,做掌鞭並不丟人,在彼此相安能和平相處的處境下,小可選擇了掌鞭,如此而已。」 「吳大爺希望留下你做教師,待遇優厚,你卻拒絕了。」 「人各有志,不能相強。」 「那麼,兄弟貿然問一句,你是否另有所圖?」 「小可不願改變自己的初衷。」 「是不是為了蔡二小姐?」天南一劍詭笑著問。 「為了她?別笑話好不?」 「那方家的兄弟兩人,就是因二小姐而來的,二小姐對他們從不假以詞色,他們卻像冤魂似的死纏不放。老兄,如果你有意,兄弟願在旁相助玉成你們,怎樣?」 「呵呵!謝謝張師父的好意。」他豪笑著說。 天南劍客察言觀色,以為自己找到了答案,笑道:「在兄弟眼中看來,你們確是郎才女貌。」 「呵呵!可惜小可無意成家,從未做過高攀開封蔡家的夢。這一輩子,我是一桿子光棍打到底,信不信由你,張師父你儘管去胡思亂想好了。來,咱們再來三大杯,毛師父也算上,喏!小可先乾為敬。」 他連乾三大杯,先後已有十杯酒落肚,天氣炎熱,他除了出了一些汗以外,至目前為止,僅臉上微現紅暈而已,三大杯灌下去,依然臉不改色,舉杯的手堅定沉穩,那有半絲醉意? 穿雲燕毛松無法拒絕,三杯酒入喉,放下酒杯含糊地叫:「不……不行了,兄……兄弟不……不勝酒力……」 話未完,人向凳下滑,被兩名僕人及時扶住了,抬了就走。 天南劍客又加了兩分酒意,眼前開始模糊。 林華向一名僕人招手,笑道:「大哥可否再開一罈老酒來?酒逢知己千杯少,話不相投半句多,小可與張師父投緣,談得來,小可想作盡夜把酒清談,來兩罈也不多,勞駕啦!」 天南劍客心中叫苦,一罈酒是三十斤,再來兩罈那還了得?好漢不吃眼前虧,再不走可就得吃苦頭了,趕忙見機逃席,站起搖搖晃晃地說:「兄弟也不勝酒力,醉了。兄弟還有事,先走一步,對不起。」 聲落,已踉蹌出廳走了。 林華乾了杯中酒,呵呵一笑,離座挾了一罈酒,向僕人們點頭為禮,笑道:「主人都走了,醉倒了,小可只好自己回宿處啦!請替小可謝謝主人的酒。」 他身高手長,挾了一罈酒渾如無物,拉開衣襟大踏步出廳,取道返回喜風樓,夜風微帶涼意暑熱全消,酒意也消去兩分。 接近了喜風樓,踏入花徑,他拍著罈口曼聲吟道:「燭影搖紅向夜闌,乍酒醒,心情懶。樽前誰為唱陽關,離恨天涯遠……嘿!你給我站住!」 他已轉過身來,又道:「你冤魂不散似的跟來跟去,不嫌麻煩嗎?你如果認為在下是不利於鐵城砦的人,足見你果真成了又聾又瞎的無用老朽了,三十年形單隻影的孤淒歲月,把你的見識和卓越的江湖經驗全磨掉啦!」 黑影是駝背老人,毫不激動地說:「不久前一個人到了西院,他是你的朋友嗎?」 「我沒有朋友。」他冷冷地說。 「那麼,老夫要殺了他。」 「請便。」 「你不在乎朋友的死活?」 「我只擔心自己的死活。」 「你心腸很硬。」 「就算是吧。」 「老夫只好殺他了。」 他呵呵一笑,說:「你最好殺了他來做下酒菜,別忘了我一杯羹。」說完,扭頭便走。 「你不問問他是誰?」 「我為何要問?」 「站住!」 他站住,轉身,冷笑,正想發話,駝背老人突然飛撲而上。 他向側一閃,勃然大怒。 怪,駝背老人像一陣狂風,向喜風樓撲去。 他先是一怔,突又自語道:「怪事!真有人來呢?好小子,是不是沙千里前來夜會乃妻小姨碰上這個老怪物,可能有熱鬧可看了,我何不去瞧瞧?」 他挾了酒罈,捨不得丟掉,拔步便追。 他答應吳大爺負責保護兩位蔡姑娘的安全,吳大爺也曾派人領他在喜風樓走了一圈,以便瞭解樓內樓外的機關埋伏。目下有人入侵,他大可名正言順進入喜風樓。 樓四周花木扶疏,極易隱身,由於起步太慢,追至樓前,駝背老人的身影已杳,大概已被花木所掩。 他發現二樓的裳簷上有人影閃動,但這時人影已經消失,便不再追蹤駝背老人,從西院繞出到了樓後的小花園。剛將頭伸出圍牆向裏瞧,便看到園內距牆根不足三丈處的一座小假山側方,爬伏著一個黑影,正凝神向後樓門搜視。 「好啊!大概來了不少人。」他想。 他拔出一把飛刀,覷個真切,脫手便擲。 「噗」一聲響,飛刀柄擊中黑影的後腦,黑影的腦袋向下一搭,失去知覺。 他飄下牆腳,挾了酒罈重新躍上牆頭,向下飄落躍至黑影旁,先查看黑影是死是活,脫口低叫:「咦!是女的,見鬼!」 他找回飛刀藏好,解下女黑影的背上長劍自己繫上背部,方弄醒女黑影,擒住對方的右手低聲問:「小女人,清醒清醒,我要口供。你姓甚名誰?」 女黑影穿一身夜行衣,黑帕包頭,黑夜中看不清臉容,但從接觸的肌膚中,可知是個年輕女人。 「你……你是……」女夜行人驚駭地反問。 「在下問你,你還沒回答我呢?」 「本姑娘失手被擒,認了命,惟死而已,沒有口供。」 「真的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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