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江漢屠龍 | 上頁 下頁 |
一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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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華早看出這種可怕的陷阱,因為先前他已擊中獅猛的腹脅重要部位,知道猛獅有護甲保護身軀,如果再貼身用拳掌攻擊腰腹,便會陷入危局了。 這瞬間,他決定提前結束這場惡鬥,就在接觸的剎那間,扭身閃開攻臉門的致命一擊,右手搭上對方的右肘,順勢便將手臂一拂,左手食中二指,也拂過對方的右膝外側,仰面急退。 噗一聲響,他的右肩也被猛獅拍中。 雙方接觸,快逾電光石火,這些變化,在快得不可思議中完成。 「退!」他挫身急退沉喝,右肩那一掌大概沉重得令他幾乎承受不起。 猛獅也身形踉蹌,急退三四步,突然腿一軟跌倒。黑影飛掠而入,人數甚多。 搶入最快的人追人內間,訝然驚呼:「跳窗逃走了,快招呼外面的人攔截。」 房門外出現英俊威武的神龍常宏,穿一襲寶藍色勁裝,佩了古色斑斕的長劍,踱入沉喝:「不要亂!怎麼一回事。」 猛獅掙扎著站起,左手摸摸右忖,臉色變了,說:「我的右手好像有點異樣。唔!右腳……哎……」 叫聲中,屈右腿向下挫,被搶近的神龍扶住了。 「人追不上了,先搜房間。」神龍和跟來的四名大漢發冷,轉向猛獅說:「你坐下來,我看看。」 國華的箱籠行囊都留在房內,衣物都是名貴的綢緞製品,而且留有京師名店的繡織店號。 金銀古玩也不少,一些首飾也出於京師名匠之手。 神龍檢查不了猛獅的手腳有何不對,在床前坐下說:「阿爾薩蘭兄,不是我說你,這件事你也太操之過急了。你的人離開對江蕭家不久,我的人也過江調查,證實這姓王的人確在蕭家逗留半日,但他是前往索債的,與蕭家逆亂案扯不上關係。你迫不及待前來擒他,人到手倒還罷了,給他安上罪名並無困難,讓他逃脫,咱們三霸天不但聲威掃地,而且麻煩大了。」 「常兄,有何麻煩?」猛獅悚然問。 「誰知道他在京中有什麼得力朋友?他如果控告我們公然假公濟私搶劫過境的士紳,後果如何?你看他所攜帶的東西,最少也值三四千兩銀子……」 「咱們先把這些東西藏好,再去找他談談。」猛獅真有點心虛:「他中兄弟一記天罡掌,傷在左肩,就算他內功火候精純,也拖不過十二個時辰,他必定急於求醫,不怕他不露面。這時,他應該傷發躺下了,只要發現他的小書童,就可以找到他的藏身處。」 「看樣子,只好這樣辦了,咱們必須在他到府衙上告之前找到他。」神龍向所有的同伴掃了一眼,語音轉厲:「今晚的事,不許走漏絲毫風聲,如果走漏,我唯你們是問,馬上給我出動所有的人手眼線,徹底加緊搜尋,去吧!」 走狗滿城走,公人遍城廂。 猛獅回到住處,人便躺下了,右手右腳開始麻木,經脈慢慢萎縮,經過不少行家檢查診斷,眾說紛紜,就是說不出真正的原因所在。 *** 同一期間,國華與柳姑娘,出現在鯰魚口滿天花雨隱居的土瓦屋內,主人滿天花雨,沏上一壺好茶秉燭商談。 「老弟,你的右肩真的不要緊?猛獅那歹毒的掌力,中者無救,你……」滿天花雨不勝憂慮地說。 「哪狗東西練的玄門絕學天罡掌,京師長春門的傲視武林奇學。」國華泰然地說:「難怪有不少武林高手,栽在他手下。」 「天罡掌?」姑娘大驚叫:「天!你的肩……」 「我的肩不是好好的嗎?」國華笑笑:「如果天罡掌能要得了我的命,我早就活不到現在啦!三霸天已去其一,現在,我們按第二步計畫進行埋葬他們的大計。」 「猛獅真的成了廢物?」滿天花雨仍有點不相信。 「除非他能找到南海大悲僧,在十二個時辰內以寂滅大潛能疏通他的經脈。大悲大師已在去秋東渡臺灣,與萬和尚的師弟會合,建立海外反清基地,萬和尚是朱一貴手下勇將,兵敗諸羅馬革裹屍,大悲僧今後,恐怕不會回中原了。」 「咦!老弟,你對這些事知道得……」 「江兄,不要問在下的事。」國華冷靜地說: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,你對反清復明的事也毫無興趣,只不過恰好碰上雷霆劍這檔子事,一時激於義憤強出頭而已。我也一樣,並不是說我願意做滿人的奴才,像柳姑娘所屬的那個反清組合,不客氣地說,除了誘使一些有勇無謀的人輕生涉險之外,起不了多少作用。 「我的辦法是屬於個人的,發揮個人的力量,不斷地聲東擊西,不斷地製造不安,在健康的肉上割幾條創傷,在癒合的創口咬出膿瘡來,在緊要的地方製造一些糾紛不安,在和諧的地方製造一些仇恨。」 「行動是見好即收,讓其他的人去擴大留下的創口。」 「如果我失敗了,由我自己負責,比柳姑娘那些人一死就是成千上百好得多。」 「以三霸天來說,我根本用不著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,猛獅廢了一手一腿,比殺死他好多了。」 「殺了他,至少在十年之內,你們不能在此地立足。」 「少爺,我想,我們工作的方式應該改變了。」柳依依一面說一面嘆息:「這不是三年兩載便可成功的事,也許需要三十五十年,甚至一百年。如果我們操之過急,絕不會成功的,謝謝你給我們指引出一條明路。」 「你是說,不打算集會傳道了?」 「是的,但工作仍須進行。」姑娘堅定地說:「化整為零,續火傳薪,一代代傳下去,終會有成功的一天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我要在武昌辦一件早就想辦的事,有三霸天在,對我辦事的威脅很大。」國華笑得相當神秘:「正好利用這次機會。依依,你認為就憑你們幾句話,與及江大叔知道家父的底細,我便逞匹夫之勇跟你們來武昌玩命嗎?」 「你……」 「這叫做公私兩便,呵呵……」 滿天花雨發了半天怔,突然接口說:「哥兒,我猜,你的事,令尊恐怕毫無所知。」 「對,親如父子,也不可太過毫無隱諱,每個人或多或少有些不足為人道的隱秘,是不是?」 「那你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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