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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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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道人若無其事地答,又道:「危峻一塌,前有百丈下的大江,後有請位堵截,他能不死,在諸位隱身及預定發招之地面,全埋有可套住足腰之套索,危崖塌陷,諸位定然有驚無險。諸位如不放心,大可先行檢視,道全並非無恥小人,豈敢冒與諸位萬千門人結仇之險?」 「那小子輕功世無其匹,恐怕……」 龍虎真人領教過文俊功藝,所以不以為然。 「那就得看你我六人之功力,是否能先將他擊傷了。」 玉道人泰然地往下說道:「據貧道所知,鶴鳴峰下七星劍陣中,那小子被震傷不輕,如無那雙老公母倆及時現身,他已沒有今天了。長眉大師的菩提禪功、岑施主的冷魄掌、崑崙絕學天罡掌、真道兄的金銅掌,再加上法性大師的金頂絕學天心掌。貧道不才,一隻掌還有相當火候。以六十大門派的武林絕學同時行雷霆一擊,天下間別說無人可擋,鐵打金剛亦成灰粉,何況那小子是血肉之軀?」 「善哉!咱們好不慚愧哪!」笑面如來不矢。 「大師別唸善哉了。」 乾坤一劍站起冷笑,又道:「誅惡務盡,惡天憫人之心,誤人誤己,咱們暫且收下吧!」 龍虎真人問道:「要是那小子不往懸崖走呢?」 玉道人笑答道:「他會的,貧道在前領路,他不去怎成?年輕人雄心勃勃,無懼無恐,任性而為,天不怕地不怕,貧道走在前面,水裏火裏他會夷然無懼跟著。」 龍虎真人輕聲道:「但願如此。」 乾坤一劍又問道:「全道兄,七星山左近,是否已有萬全準備。」 「那小子精明過人,七星觀敝派讓人全無更換,左近亦一無戒備,免得引起他的疑心。今日黃山之會,貧道選擇此處人跡罕到之地,亦是此意。」 長眉佛問道:「我等何時方前往七星山?」 「初九日午後,諸位可到池州北碼頭相候,貧道親迎諸位抄小道前往,入暮時分進入埋伏之地,檢驗防身套索,初十日午正之前,一切當能就緒。七星觀玉簡聲一起,就是那狂小子光臨,諸位道友即準備出手可也。」 岑人龍微嘆著,他臉上爬上一絲隱憂,倏然一嘆道:「生死存亡,在此一舉,勝則六大門派必能安如磐石,敗則玉石俱裂。老朽想:咱們似在玩火。」 龍虎真人說道:「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,岑施主太過慮了。」 「是啊!生死有命,咱們大都是跳出三世外,不在五行中的世外人,行事但求害擇其輕,對本門但求多福。這次冒險確是如同玩火,但火把操之在我,何患之有?」 玉道人趾高氣揚地說,並緩緩站起。 笑面如來拍拍大肚皮站起來道:「我們都走了,初九日午後池州北碼頭見,阿彌陀佛!」 「珍重!」 「再會!」 人影疾閃,不久,一一隱人峰下松海之中。 這六個自私的掌門人,一念之差,竟明知火不好玩偏要玩,終於玩火焚身。 在六位掌門人聚會的同一天,武當三元宮當夜來了一個夜行人,身軀高大修長,一襲黑布長衫飄飄,以令人變色的奇快身法,掠過宮門挾走了一個值更老道。而所有道侶,並未警覺到山上來了人。 五龍岩石側怪石古林中,傳出了以下的對話:「雜毛,你要不從實招來,我人魔叫你飽嘗『九絕搜陰』的奇妙滋味,說不說悉從尊便。」聲音異常陰冷,不像發自人口,令人聞之毛骨悚然。 「哎……我……我說就……是。」這聲音微弱得令人難覺,像在呻吟。 「嘿嘿!那怕你不說?治了你我可以再弄一個來問。」 「掌門確已遠出,我……我知無不言。」 「貴派和恨海狂龍真在七星山一拼嗎?」 「是的。」 「為何貴派高手全在三元宮?你們那沒用的牛鼻子掌門,能和恨海狂龍一拼?」 「本派天機三老和地闕二仙都出動了。」 「嘿嘿!全是恨海狂龍手下敗將,你道我老人家不知道嗎?去了也是白送死,其中定有內情,你還是實說的好。」 「這……這……」 「別這這,我老人魔頂討厭。」 「那……那……哎喲……」 「你再那那試試?」 「因六大門派掌門人全都趕往參與,用不著本派人手。」 「就在七星山?」 「是的,七星山上有本派的道觀。」 「你該早說的,嘿嘿!」 語聲突然沉寂,稍停,又傳出那帶有鬼氣的聲音:「這倒好,免了我一場心事。但我仍得前往,也許用得著我呢,陰山那老不死的該在途中了,我得迎上一程。」 聲落,一縷淡淡黑影,閃電似向北一閃而沒。 初九日入暮時分,小孤山下一葉小舟,箭似向下游駛。舟中,文俊一襲藍緞子勁裝,玉面上微泛著笑容,正和操舟的大漢輕語。 操舟大漢正是分水飛魚陳家謀,他豪邁的笑聲震動江面,突聽他說道:「老弟台,你還是那麼神秘,令人難測,為何不將往池州所辦之事,告訴咱們的弟兄呢?」 「家謀兄,虧你還是吃江湖飯的英雄人物,尋根究柢,犯了江湖大忌哩。閒話少說,明天巳牌時分,能趕到池州嗎?遠著呢?」 「喝!要趕不到,分水飛魚怎敢拍胸膛?可惜風不對勁,不能吃滿帆,不然還可提前一個時辰趕到。」 分水飛魚的語聲愈去愈遠,小舟輕快地滑過了小孤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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