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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二


  「喧賓奪主,也算我老婆子一份。」白髮婆婆也一拐點出,攔住了老二羅坤。

  巫山雙霸真不敢招惹這兩個怪人,尤其是紫竹狂乞,惹上他不啻惹火燒身,給你沒完。

  羅乾乾笑道:「老花子,你未免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了。這兩位高手藝驚武林,乃千載難逢之良機,你不想上前一觀以開眼界麼?」

  「你還是別上前的好,我老花子是好意,陰陽毒掌一發,管教你魂歸地府。旁觀者清,你最好還是退遠些。」

  「老花子,你管的閒事太多了。」

  「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;我生來就是管閒事的。」

  「你想和武當派做對麼?」羅乾抬出大帽子壓人了。

  「老花子只問是非,不管其他。今日乃是武當與恨海狂龍清理舊債,用不著閣下派外之人多管閒事。假如閣下是武當人,老花子絕不干涉。可惜!武當門人畢竟自愛些,還沒有發現廁身綠林之人。」

  羅乾被擠得下不了台,勃然大怒,伸手按在兵器囊上,恨恨地說道:「你敢藐視我綠林道上的人物?」

  「綠林朋友頂天立地頗不乏人。至於閣下嘛,哈哈!還怕人藐視麼?」

  一旁的勾魂一令冷冷地道:「各位真不通情理。想兩脅插刀等會兒再插吧!」

  「好!咱們往後算。」

  羅乾開始打退堂鼓,徐徐退下。

  「老花子隨時恭候。」

  這時,棚中的文俊和陰陽人屠,已準備作生死相拼了。猛地響起一聲轟雷也似的暴喝,風起八步,寒濤與熾烈的氣流,排山倒海似的向四面猛捲,嗤嗤銳嘯,懾人心魄。

  草棚在簌簌抖動,棚中之人,被這駭人聽聞的雄渾勁道,嚇得慌不迭向棚外急退。

  文俊一擊佔了上風,六合須彌功將兩股截然不同,兇猛霸道的冷熱毒焰震得四散;雙方功力相差不太遠,兩人都未受傷。

  陰陽人屠被迫退四步,胯褂憑空多了十條裂痕,他一雙陰陽掌無力地緩緩下垂。鬼眼中疲態明顯,額上滴下一串豆大汗珠。

  他吸一口氣,咬牙道:「好小子,你值得驕傲,咱們草坪中再拼百招。」說著,向棚外一步步倒退而出。

  文俊緩過一口氣,淡淡一笑跟出。

  紫竹狂乞低聲向身畔的白髮婆婆道:「自古英雄出少年;這少年身懷絕學,似未展露直實功夫,陰陽人屠這一記全力狂攻,你我恐難接下呢!」

  白髮婆婆頷首道:「老身也有此同感。看他年事甚輕,不知是那位高人調教出來的人間駿龍呢?」

  「像是六合潛龍的弟子。」紫竹狂乞鎖著眉,一面思索道:「他分明用的是六合須彌功。」

  白髮婆婆懍然說道:「那……那他與閻王令主有淵源了。」

  「很難說,閻王令主確是練有六合須彌功,但沒有這少年精純,且相去甚遠,據江湖傳聞:這少年卻與閻王谷水火不相容,守護神黑白無常曾栽在他手中,此中原委,令人百思莫解。」

  ▼第四十章 鶴鳴峰受挫

  武當的眾老道們,目睹文俊發出奇奧的神功,把藝臻化境的陰陽人屠迫退四步,莫不暗暗驚心。

  天機一劍懍然一震,臉色陰沉,突以傳音入密之術向師弟賽純陽道:「掌門師侄所料不差,這娃娃確已修至五氣朝元之境了;今日為本派百餘年之聲譽和命運,委實進退兩難。」

  「反正進退兩難,不如傾力一戰,以維本派聲譽。」

  「師弟少安毋燥,掌門自有安排。天色不早,掌門恐已首途,我們見機行事就是。」

  巫山雙煞的老大羅乾,對一旁的勾魂一令輕聲道:「歐老,咱們如不乘機主誅去這小狗,日後不堪設想。這小狗藝業超人,滿懷激忿,委實危險可怕之至;連雙雄一霸他都敢招惹,十分討厭呀。」

  「咱們覓機先暗中下手,再一併誅之。」

  「就這麼辦。你老弟的七煞牛毛針見血封喉,何不賞他兩枚?七煞針乃武林一絕,與紫龍鬚針和追魂霹靂毒針分庭抗禮,此時正好讓大家開一眼界。」

  「歐老,可否先與伏龍居士馮老兒一商?」

  「不必了,那傢伙自詡是大派英雄,要讓他知道,準誤大事。」

  「舍弟可準備截住臭花子,至於那老虔婆……」

  「由老夫負責。」

  眾人先後跟出,勾魂一令向天機一劍頻施眼色。紫竹狂乞何等老練?他也向白髮婆婆略一頷首,凝神戒備。

  草坪正中,陰陽人屠面容獰惡,一紅一黑的巨掌,緩緩提至胸前,鬼眼中寒芒閃縮,盯視著徐徐走近的文俊。

  文俊一掌當胸,冷冷地說道:「姓席的,你盡量施展吧!」

  陰陽人屠冷冰冰地問道:「小輩,六合潛龍是你什麼人?」

  「你用不著盤根究柢。」

  「哼!反正你別想活,說與不說老夫不在乎。」

  「你說早了!」文俊一面說,一面逐步欺近。

  只一剎那間,人就疾閃。陰陽人屠踏前半步,陰掌斜揮,陽掌急似驚雷,向前一登,潛勁猛吐。

  文俊左掌一圈一引,將夠可煉石溶金的熱流引開,右掌扣指疾彈,隨即化掌急封。

  陰陽人屠只覺兩股神奇的勁道,將陰陽兩道潛勁,硬生生化開不能聚合,且向外引,而一縷無可抗拒的陰寒之氣,以奇速貫透自己所發的摧山暗勁,猛射心坎大穴。他吃了一驚,錯步斜身一掌放出。

  文俊似早有準備,欺身搶入,真氣充沛於全身,迎著排山倒海似的撲面寒勁,伸虎腕急扣對方腕脈。

  這種一流高手比拼,不需拳掌及身,那可以傷入於丈外的真氣和暗勁,是以裂石開碑,以血肉之軀去擋,不啻自尋死路。

  而文俊心中明白,他已測出陰陽人屠的掌力,絕傷不了他,故而近身相搏,他要冒險活擒陰陽人屠。

  陰陽人屠心中一驚,臉上變色,他感到一股奇猛的反震力道,由左掌傳到體內,氣血為之一窒。他經驗老到,知道不妙,趕忙將掌向外一引,消去部分反震力道。

  可是他快則快矣,內腑仍然受到重擊,只覺心脈一緊,肌肉一弛一張,幾乎渾身麻痹。總算他應變奇速,在千鈞一髮的危機中,斜退五步,文俊的指尖,半釐之差,幾乎掃過他的脈門,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。

  文俊一招落空,哼了一聲,幽靈似的緊隨不捨,伸手便抓,百十個指尖,籠罩住陰陽人屠的胸腹要害之處。

  陰陽人屠魂飛天外,挫腰吸腹,一招「如封似閉」連消帶打護住要害,反掃文俊掌心和腕脈,他只好硬拼了。

  這一瞬間,怒喝連聲,同時響起一聲狂笑,和鏗鏘交鳴之聲,勁風怒號。

  紫竹狂乞和羅坤硬拼了一招,紫竹杖將三截棍崩得回頭猛砸,要不是羅坤功力不弱,準被自己的兵刃砸破腦袋。

  白髮婆婆被勾魂一令震得倒退五步,滿頭白髮似要脫束而飛,勾魂一令的奇門兵刃勾魂令,也剛被伏龍居士一記劈空掌震歪,救下了白髮婆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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