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海情濤 | 上頁 下頁 |
一九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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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但見過,而且……」他不悅地說:「而且你那位鳳姐姐,好精深的劍法啊!」 「蓬萊的天一慧劍為玄門至高無上絕學;玄天禪罡為練氣之宗,馭風飛行輕功驚世駭俗。她已獲神山無上心法,故而功臻化……」她說到這兒,突發覺文俊的神色有異,不由一驚,轉問他道:「俊哥,你怎麼了?」 文俊淡淡一笑道:「沒甚麼,我想起荊州徐家灣。年餘之前,我力鬥閻王令主的兒子活閻羅卜成樑,身負沉重內傷。冤家路窄,令祖茲和你那鳳姐姐及時趕到,嚇走雙兇,解了徐家灣之危局。」 「解了危局,又怎說冤家路窄?」 「令祖慈對我一向甚有好感,可是你那鳳姐卻一再與我作對,那次幾乎要了我的命。」 「怎麼?」丘姑娘驚叫:「你們怎樣結怨的?」 「我也弄不清楚。在結怨那天,也就是我與芳姐結拜姐弟的一日,不過卻是在與芳姐結拜之前。」 「哦!就是那兩位綠衣姑娘麼?」迷魂奼女猛然記起了:「他真是傻啊?兄弟。」 「幸而我傻,不然腦袋恐怕不是我自己的了。」文俊悻悻地說:「幸而他用點字訣,但也幾乎要了我的命。」 「你們動手了?」丘姑娘驚道:「看昨晚你力鬥陰山天魔兩個更次,硬拼千餘招,你的功力不弱於她,你失手了麼?」 「啊!」絳衣夫人變色驚叫:「昨晚我師父來了?」 「不但來了,俊哥就是和他力拼而脫力的。」 「我一點不知。」絳衣夫人訝然道:「天快亮我方神智清醒,在秘室打發會中姐妹和幕賓,要他們在我走後各奔前程重新做人。當發現你們時,還以為俊弟破壞機關脫力的。」 「瑤姐,你可以放心了。」丘姑娘說:「你師父中了兩劍,一傷肩一傷脅,力盡而走,他不會在短期間入關作浪興波了。」 「俊弟,你真被鳳丫頭傷了麼?為了何事?」迷魂奼女問。 「是在五老峰我義救活閻羅之女紅燕子卜燕,她身中奇毒黑龍淫液。恰好那晚鳳丫……姑娘在場,她認為我是賊!」 「甚麼?竟說你是淫賊?」絳衣夫人爆發出一陣輕笑:「真是可笑啊!可笑!」 「她可不認為可笑,追我到建陽河畔小山。我那時重傷在身,一招之下,她的劍點上了我的胸前。」 「哎……」眾女全駭然驚叫。 「她數我的罪狀,劍貫入我的胸內。她說為我守心孝三年。而我,跌下了百丈崖,身落建陽河。要沒有武當的甚麼鬼祟道人,想活擒帶回武當領賞,怕我傷發死去,餵了我一粒龍虎護心丹,不然,我恐怕不死也成了殘廢。」 ▼第三十八章 武當之行 丘玉琴喃喃道:「怪不得她回山後一病瀕危,原來如此。」她目光落在文俊的俊面上,只覺芳心一陣亂跳,脫口說道:「俊哥,你還恨她麼?」 「也許會的,她不問青紅皂白,持技凌人,假使有機會,我會領教神山天一慧劍的絕學,壓壓她的驕傲的。」 「她也許不會找你了,更不會和你動手了。」迷魂奼女幽幽一嘆道:「當局者迷,我當日曾經告訴過你,她愛你,只是自小溺愛過深,驕傲而任性,以致表現之方式大異常人。你……唉!真是個蠢材。」 久不發言的玉面觀音笑著接口道:「頑石是也。不折不扣的木石人兒。」 迷魂奼女說道:「他的可愛處也在這兒。別看他心知鐵石。但感情內蘊,一發即不可收拾,愛之所鐘,不懼海枯石爛。即使是天崩地裂,埋不了他的萬古深情。不知那家小妞兒有福,能獲得他的真情摯愛啊!」 文俊面紅耳赤地說道:「別抬舉我了!胡說八道。」 「我從前曾對你說過,要助你撮合這段姻緣,經此一來,豈不成了泡影?說真的,俊弟,這些日子以來,你已經有了心上人麼?」迷魂奼女笑問。 文俊忸怩地答道:「我已和九現雲龍的孫女兒,口頭定了婚的。」 丘玉琴芳心一震,粉面變青。 迷魂奼女何等細心?她美眸向姑娘輕輕一瞥,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,心中暗暗嘆道:「姑娘,你將陷入痛苦之中了!愛情的苦汁好難下嚥啊!」她口中卻說道:「我先恭喜你。俊弟,她愛你麼?」 「毫無疑義,她是我的義妹。可是我們之間,卻隱下重重困難。」 「為甚麼?」 文俊無可奈何地說道:「為了天殘劍。九現雲龍是崑崙派俗家弟子。上次靈官廟之事,瑤姐也曾在場。」 絳衣夫人問道:「就是那位小姑娘?你叫她芝妹那位?」 「正是她。崑崙派放不過我,昨晚劍聖就向我褫劍;要不是為了她,哼!老雜毛別想活。」他眼中散發著冷電寒芒。 三天中,文俊和眾女在秘扈中歡聚。丘玉琴姑娘神憂慮,但仍強打精神,與文俊合奏琴箏相娛。 這三天中,外面群雄萃集,搜遍了每一寸地皮。他們從蹄跡找到了亂葬崗,斷定文俊和三尼並未遠走;並且風聞江湖崛起淫惡而武功奇高的絳衣夫人,其艷窟就在這附近。他們想藉群雄畢集之際,一面撲殺文俊,一面搜尋絳衣夫人予以誅殲,因為他們有些人以俠義門人自居。 豈知他們找遍了四周二十里地面,除了亂葬崗、古圮樓,發現曾有人在這兒匿伏以外,一無所見。 圮樓中的骷髏,和文俊兩匹坐騎,已被絳衣夫人派人牽入秘窟,他們自然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了。 第三天入暮時分,群雄終於撤走了。 第四日清晨,文俊和三音妙尼辭別眾人上路。絳衣夫人送了他們兩匹馬,和一囊上好珍珠,作為行俠濟貧之用,臨別依依,難分難捨,互相珍重,灑淚而別。 絳衣夫人與玉琴芳芳分赴各地,解散武曌會,自南至北,足花去三月。她們愈走愈北,南方的消息傳播極慢,以致江湖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故,始終未傳到他們耳中。 吳芳芳返抵河南歸德之時,突驚巨變,令她幾乎痛斷肝腸,一憾幾絕。 絳衣夫人和丘玉琴返回東海。玉琴暗戀文俊,所以並未將巧遇文俊之事說出,而且要絳衣夫人隱下被文俊所感,因而脫離慾海的內情說出。 鳳瑛兩位姑娘,仍然大病沉疴,在蓬萊三道的神山仙境,她們竟然會一病經年,豈不透著邪門?神仙三道豈不是浪得虛名的飯桶? 別說三道惑然,任何人也不敢置信。但事實俱在。 心病還須心藥醫,仙丹妙藥也治不好兩女的心病,假使心病能醫,就不會稱為心病了。 直至來年初春,鳳姑娘的大師祖返回蓬萊,談起武林中的異聞勝事,方為蓬萊帶來生氣,也帶來一陣可怖的風暴,直捲向莽莽武林,君臨江湖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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