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海情濤 | 上頁 下頁 |
七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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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俊心中暗凜,心想:「這騷狐狸倒真有兩手,纖細素手,勁道大得驚人。」故意蹙著劍眉說道:「姑娘,妳這是什麼意思?」 「什麼意思,你這傻瓜!」她笑了個花枝招展,「小兄弟,能將大名見告嗎?」 「在下吳明,姑娘有何見教?」吳明無名,其音全同,他在胡說八道。 綠飛鴻認為他沒有反抗的能力,眉飛眼笑往他身畔緊挨著坐下,上身幾乎整個偎在他懷裏,媚笑道:「你知道我是誰?」 文俊被她鬧了個俊面發赤,他想坐開些,但不可能,她將他的左臂挽得很貼貼實實,肘彎正壓在她的乳房上,動彈不得,要退一寸,她還不是隨著移動一寸嗎? 「在下孤陋寡聞,不知姑娘是誰。」 「江南省潛山閻王谷,你該有個耳聞。」 「閻王谷?」文俊故意裝傻,「別開玩笑,潛山附近有潛山、天堂山、插天山,有長春谷、子午谷、虎踞谷,哪有什麼閻王谷,難道姑娘曾到過那裏不成?」 綠飛鴻笑著,纖纖玉指親暱地輕點他的額角,說道:「你呀,還在走江湖哩,真是初出道的毛孩子!不錯,我就生長在閻王谷中,你是否想知道谷中之事呢?」說著,又向他偎緊一些,看去要再說幾句話兒,她不坐在他身上才是怪事。 文俊心中一動,暗說:「何不在她口中,先套出閻王谷的內情呢?日後入谷也方便些。」他真是天真得很,竟想向她套消息。 便搖頭說道:「在下對閻王谷陌生得很,願聞其詳。」 綠飛鴻更靠近一些,溫香暖玉似的胴體,整個偎在他懷中,面頰看看要貼上了。呼吸相聞,醉香襲人,文俊只感到懷中的她不是人,是一團火,熔掉一切的火。 她媚聲說道:「那是一座天下知名的好去處,如能夤緣進入,不啻平步青雲,假如你願隨我前往,好處可大啦!你意如何?不會拒絕我罷?我……我……」 「嘿嘿……」梯口突然傳來一陣陰森森的笑聲,現出風流浪子兄弟倆,陰沉銳利的鷹眼,利鏃也似齊向文俊身上集中。 風流浪子冷冷說道:「閻王谷不啻龍潭虎穴,像這種小膿包,怎能夤緣進入?卜姑娘難道真想把他帶回谷嗎?」 她偎得更緊,淡笑著回答道:「本姑娘正有此意。」 風流浪子臉色微變,對文俊不懷好意地說道:「小子!算你艷福不淺。但願你今後安居閻王谷,要日後見面嘛,嘿嘿!」 小周郎也毒惡地向綠飛鴻獰笑道:「卜姑娘,咱兄弟倆不長進,就此告辭。日來多蒙佈施,日後我兄弟必有所報。」 又對文俊冷峻地一笑道:「可惜可惜呀!希望你活得如意。」 綠飛鴻猝然站起,冷冰冰一字一吐地叱道:「聞人雄,你倆人可記清了,從現在起,這位吳英雄算是閻王谷的貴賓,他要有三長兩短,兩位日後將會噬臍莫及,不信且走著瞧。」 風流浪子獰笑地說:「卜姑娘,妳認為昊天堡出來的人,是是受人威脅得了的?」 綠飛鴻柳眉倒豎,杏眼圓睜,踏近兩步怒道:「呸,難道閻王谷的人,會是省油之燈?」 小周郎嘻嘻大笑,插口打圓場說道:「咱們誰也不輸誰,反正誰不知宇內雙雄的威名呢?昊天堡和閻王谷,此時此地卻不可鬧意見。算啦!我兄弟認栽就是,咱們回頭見,別誤了大事。」 又向風流浪子道:「大哥,咱們走,世上鮮花隨地可取,走。」 風流浪子悻然點頭,道:「好罷,咱們總會有那麼一天,看這奇貨是否可居。」 兩人連連冷笑,回頭便走。綠飛鴻怎忍得下這口氣?眼中寒芒一閃,殺機便現,衝兩人背影冷笑一聲道:「走得了嗎?」她翠袖倏揚,兩絲銳風破空飛射,直取兩人脊心穴。 兄弟倆早有防備,突向兩面一分,哼了一聲,轉身各一掌劈出,勁風如狂濤怒湧,兇猛絕倫向綠飛鴻襲來。 綠飛鴻翠袖微拂,「嘩啦啦」連聲狂震,被引偏了的強勁掌風,將兩側桌椅震得四分五裂。一旁的文俊暗暗心驚。 綠飛鴻不退反進,欺身直上,只見綠影一閃,便搶近兄弟倆身旁,雙袖一分,閻王谷絕藝「摧枯掌」夾在「拂雲手」內,分向兩人攻去。兄弟倆敞聲長笑,也展開昊天堡絕學九絕掌,全力聯手搶攻。 文俊看三人的功力都夠火候,知道自己勝之不易,三個狗男女都打出真火,舉手投足之間,全是生死立判的絕招,勁風勢如狂飆,自己此時不走,等會兒可走不了啦! 說走就走,猛一轉身,鬼魅似的一閃而過,他將「九幽魅影」用上了。 神不知鬼不覺,他便出了鎮南,渡過撫水,沿金溪河一陣急趕。官道本在南岸,但三三兩兩成群結隊向東追趕的人,全是雄糾糾氣昂昂背刀掛劍的江湖人,為免麻煩只好沿北岸抄小道覓路急走。 這一帶已進入山區,崗陵山脈綿亙不絕,山勢愈往東愈高峻。由這兒到瑯琚鎮還有不過二十里路,他倒不急,找個小店休息兩個時辰,填飽肚子,等到日落西山方重行上路。二更初,他已到了瑯琚鎮對岸小山丘下,直奔那座黑黝黝的大松林。 到了林緣,他將身形放緩,正在忖度是否進入林中,林中突響起連聲朗笑,灰影一閃,現出髒和尚的身形。 衝文俊呵呵一笑,瞇著醉眼說道:「孺子可教,剛交二更。娃娃你得顯一手兒,照打!」 說打就打,灰影一閃,髒和尚快如閃電,揉身猛撲,左掌一引,右手五指箕張,向文俊兜頭便抓,人相距尚遠,勁道已先人而至,直追膚髮。 文俊左避右閃,連讓五招,要說快,普天之下,想快過「九幽魅影」的輕功,屈指可數。 髒和尚似乎十分高興,叫道:「這不行,這世道人心不古,動手間生死須臾,無毒不丈夫,讓不得。」 一面說一面進招,眨眼間,狂風驟雨似的攻出五掌踢出三腳,招招向文俊致命要害招呼,勁風怒號,勁急狂野著實唬人。 文俊被激得火起,展開八形身法周旋,閃開掌化開腿,攻出三掌兩腿立還顏色。他這一全力展開,只覺靈台清明,神與意合,舉手投足間,皆能搶制先機,勁道如怒潮澎湃,真氣瀰漫全身,力道直破掌心,潛勁不發則已,發則髒和尚就手忙腳亂,他自己也驚奇不已,難以置信。 髒和尚被他掌勢所發的渾雄潛勁,迫得冷汗直流,發時無聲無息,直迫至身前半尺,方感到壓力奇大,如不見機後退或閃避,非被震傷不可。 髒和尚愈打愈驚奇,只覺這娃兒的內勁,愈來愈雄猛,八形身法的招式,愈來愈詭異,不到十個照面,便被迫得退出圈外兩丈有餘。 他突然叫道:「這才像話!唔,髒和尚走了眼,近二十招還瞧不出你的門派,不像話嘛!髒和尚不信邪!打!」 喝聲一起,他渾身筋骨一陣暴響,每一招皆以十成力道發出,排山倒海似的直向文俊反擊。在電光石火似的瘋狂攻勢下,連攻八掌之多,果將文俊阻住了。 文俊被他一陣渾雄的八掌攻得雄心大起,怒嘯一聲,「龍騰九霄」升起兩丈,「狂鷹下搏」手足一張一斂,驚雷似的凌空下撲。 髒和尚喝聲「來得好」!破袖蕩起風雷,以十成真力迎著文俊,迅雷似的猛拍三掌,摧山裂石的掌風狂捲而出。 文俊知道厲害,不敢硬拼,隨掌風三起三落,半空中以「怒隼穿雲」身法又猛撲而下,雙爪迎頭疾抓,弓腰吸腹,雙腿交叉踢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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