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京華魅影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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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他也採取通常的應敵方法,不論是躲閃或破招,都必需移動馬步,而移動馬步的剎那間,也就是重心移動不穩,人最脆弱的時候。 他本能地抬左掌封架直攻心口的巨拳,雙方都快,反應出乎本能。 掌一抬,他突然心潮洶湧。 這瞬間,人人齊動,同時進步、出手。 這瞬間,他人向下收縮。 「砰碰……膨……」強烈的氣爆驚心動魄,激旋的氣流形成一股龍捲風,走石飛沙,石破天驚。 塵埃滾滾,淡淡的青影似流光,從西南兩個人的空隙中逸出,隱沒在老槐林內。 「咦!人呢?」有人怪叫。 塵埃未落定,九人中間的地面,只有沙泥塵土,沒有人,沒有血肉,沒有碎骨,沒有碎布帛…… 「老天!這傢伙會變化。」那位負責打交道的佩劍人駭然叫道。 「一定是那個奪魄雙面鬼的真身。」有人用肯定的口吻說:「他如果沒有可怕的神通,怎能殺死咱們秘站中大半高手?不妙,趕快走,他會回來找我們的。」 九個人全力一擊,在預定的信號下同時出手,人卻不見了,青天白日,人怎麼可能消失的? 如果不是真的鬼怪,也將時具有變化神通的高人或地行仙。 九個人不約而同打一冷顫,向東急急飛奔。 *** 槐林深處,李平平臉色泛青,氣色灰敗,默默地用真氣療傷術行功自療。 九人聚力一擊,幾乎碎裂了他,一時大意,幾乎丟掉老命。 他作夢也沒料到,九個高手中的高手,成名的英雄好漢,會用聯手聚力一擊的卑鄙手段對付一個陌生人,毫無武林人的風度。 第一次受傷,在他來說,是一次難得的經驗與教訓,幾乎用生命做代價,好險。 他總算明白了,星斗營的星主,不可能隨隨便便只帶三五個人,無所畏懼地在外公然行走,前後必定有人暗中保護,他上了大當。 這九個人,必定是星斗營的最可怕人物,每一個都是內家高手,掌勁掌風皆可發於體外傷人,他如果晚走一剎那…… 他誤將一群高手中的高手,當作一些打埋伏的二級走狗,吃虧上當活該。 服下隨身攜帶的保命丹丸,足足撐過半個時辰,方能將震傷的經脈順理停當,吃足了苦頭。 剛散去先天真氣,倚坐在樹幹上歇息,全身放鬆,臉上還沒回復紅潤,渾身冷汗未消,便聽到輕柔的腳步聲,不由心中一緊。 這時,他如果強提真力與人拼搏,後果極為嚴重。 深深吸入一口氣,閉上他眼睛假寐。 鼻中嗅入淡淡的脂粉香,是一個女人。 「進來看,這裏有一個人。」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嬌叫:「看有誰認識他?」 腳步聲急驟,來了不少人。 他張開無神的雙目,看清了這個美麗的少婦型女人,穿了勁裝,隆胸細腰婀娜剛健,美麗的臉蛋以那雙流光四射的媚目最為動人,所佩的劍古色斑斕。 人圍住了他,共有十二人之多。 為首的人粗眉大眼,勾鼻薄唇,留了威嚴的大八字鬍,穿一襲翠藍衣衫,佩的劍裝飾十分華麗。 「老天爺!我怎麼這麼倒楣?」他心中狂叫。 他不曾見過這個人,但認識這個人。 一個殺手,知己知彼的才幹是必要的條件,對目標必須先在知彼上深入瞭解,搜集有關的一點一滴消息,作為策定行動計畫的根本。 行刺鐵血門新門主天驕歐良,他訂下兩個月期限,目標如換了其他的高手名宿,十天半月足夠矣! 期限長達兩個月,可在他不敢輕估這個人。 眼前這個人,正是鐵血門的新門主天驕歐良,那張粗眉大眼的面孔,與威嚴的大八字鬍,以及裝飾華麗的寶劍,都是目標資料中的特徵。 目下的他,連一個莽村夫,也可以輕易地把他打個半死。 迄今為止,他花了許多工夫偵察天驕的動靜,一無所獲,唯一的希望,是借重瞎仙童先,實施引蛇出洞大計,要將天驕引出來解決,費盡心機,希望並不大。 而現在,這個人竟然無意中出現在他面前,所以,他說自己倒楣。 同時,他也暗叫僥倖,因為這十二個武功超絕的男女,沒有一個人認識他。 「這人病得不輕。」走近檢查他的面貌猙獰中年人,細察他的眼球、口腔,搖搖頭放手,站起宣佈:「不是咱們要找的人。」 「問問他。」天驕歐良冷冷地說:「林外小徑有惡鬥的浪跡,這人也許知道所發生的事。」 「好。」中年人重新蹲下,拍拍他的臉頰:「喂!醒一醒,醒一醒!」 「嗯……哎……」他虛脫的茫然聲音令人惻然,似乎不知道身側有人。 「醒一醒……」中年人又拍他的臉頰,力道漸增。 「嘎……」他頭向下一搭,像是昏厥了。 「門主,這人快死了。」中年人苦笑。 「什麼病?」門主問。 「心跳秘弱,手腳冰冷,肌無血色,口中有黏涎,像是虛癆,拖不了多久。」 「算了,再在附近找找看。」門主說:「千手功曹那些人,從這裏返城,這裏發現惡鬥的痕跡,可知這裏必定有人向他們攻擊,最好能查出一些線索,以便瞭解這些人的來路,看是不是咱們可以爭取的人!」 「說不定是瞎子童先的人呢!」美麗的少婦說,立即離去搜索附近。 人都離開了,他斜躺在樹下像個死人。 不久,又有三個人到了他左近。 「這人一定是西南村落裏的人。」一個大馬臉中年人說:「也許把人帶給村民,能救這人的命呢!」 「你算了吧!」另一個人說:「說不定這人得了可怕的病症,村民怕傳染,所以把他擺在這裏等死,你如果大發善心把人送回去,保證挨罵。」 有人走近,摸摸他的脈門。 「真的快死了。」這人說:「脈息幾乎無法察覺了,還真可憐呢!」 「總比被殺幸運些。」大馬臉中年人說:「畢竟這人仍可算是善終,做一個平凡的老百姓,至少不必挨刀兇死,不必……」 「別發牢騷了,門主在打手勢呢!走!」 不久,林空寂寂。 半個時辰之後,李平平找到一家農舍,給了農舍主人一錠碎錢,弄了些吃食,借柴房休息調養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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