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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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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怪味四溢,背籮附近,蟲蟻紛紛走避,死亡。 他的身形,就在這一剎那隱下。 四周草長及膝,一叢叢飛掀而起,人影聚合,枝葉搖插,足有八人之多。 原來先掘洞藏身,上面以草皮掩蓋,掀開蓋,人飛躍而出,八方合聚,劍氣刀風懾人心魄。 幸好是八方齊起,不便發射暗器。 也許,這些人並不想和他拼命,只望著他取背籮中毒之後,再不費吹灰之力收拾他。 一聲獸性的怒吼從他口中發出,一長身,形影已拉長,前撲,奇準地從一名中年人的劍側撲入,左爪搭住那人的右肩,劍便成了廢物,右爪扣破了那人的咽喉,扭身將死屍摔出。 已爭取破圍的機會,一聲豹吼,身形再次斜撲,似乎形影俱消,撲的速度駭人聽聞。 這次,右手有了短刀,刀長一尺二,柄長六寸,六寸的刀身背厚刀薄,尖銳鋒利,正是殺人的可怕利器,反握時刀藏腕下不易看清一壓一推,不費半分便可輕易地割斷咽喉。 用來暗殺,刺脅捅脅輕快利落。 第二個人倒了,第三個…… 青天白日,竟然難辨形影,非常準確地從對方的刀劍空隙冒險切入,危機間不容髮,刀劍似乎全成了廢物,眼看刺中卻又偏差那麼一點點。 真所謂亡命的搏擊,差那麼一點點就人鬼殊途,極可能兩敗俱傷;短刀本來就是貼身搏命的兇器。 蹲伏、撲出,這是說,他的四肢同時用勁,比武林高手只憑雙腿快得多,難怪快如閃電,目力難及。 難怪他以黑豹為號,撲去的身法真像豹。 撲出的面積小,比面面相對交手的體積小了一倍以上,加上速度和預測對方發招的方向鑽隙而入,被地方擊中的機會減少一半以上。 他的左爪似乎更為可怕,毫無顧忌地拍擊刀劍,沾肉即入,五指真有虎豹一抓的可怕威力。 好一場慘烈的快速大搏殺,片刻間,八個人一一倒地,有如虎入羊群,更像風掃殘雲。 四個人咽喉已斷,另四個右肩被抓裂,鮮血淋淋,留住了性命,但已失去逃走的能力,動一動就痛人心脾,只能躺或坐在原地掙扎。 他收了短刀,拾了一把單刀在手。 四個重傷的人,看到他那黃虯髭有如刺猬,毛茸茸的臉孔只看到五官而不見肉,簡直就像一隻猙獰的猛獸,已經膽都快被嚇破了。 「我要口供。」他輕拂著單刀陰森森地接近第一個人:「招,我會去叫人救你們的;不招,我剁了你們這些混蛋狗王八。說!誰派你們來的?」 「你……你真是黑……黑豹……」這人答非所問:「並沒找……替……身來,咱……咱們幾……幾乎成……功了。黑豹,不……不要枉費……心機……」 「你不怕死。」 「對……」 「好,我會用另一種方法問口供。」他丟掉刀,信心十足地說。 「看到背……籮的情……景嗎?」 「那裏面沒有金元寶。」 「盛了奇……毒……」 「我知道。」 「我們……也……服了……毒……」 他一驚,急退兩步。 那人呃了一聲,坐勢不穩仰面便倒。 「糟!毒發作了。」他頓腳叫。 轉頭一看,另三個也斷氣了。 *** 小徑向府城,四通八達的從州府城官道多,小徑更是分佈如蛛網,這條走雞鳴山的小徑只有一條,所以他選作付買賣尾款的地方。 奔下山腳,沿小徑急走,突然看到路右旱溝上,露出一雙人腳。 「老周完了!」他抽口涼氣叫。 果然不錯,是付尾款的老兄,上體栽入溝內,因此只露出一雙腳。 不用檢查,他也知道是中毒而死的,泛灰的大嘴,有異涎流出。 「滅口!」他咬牙說:「我會查出來的,五千兩銀子一兩也不能少。」 *** 在任何一座埠的偏僻角落裏,都可以找到改鑄金銀的秘密熔鑄工場。 官方也有熔鑄場,錢莊業者也有,但那是合法的。 那時,鑄造假制錢的秘爐更多。 這天,宿遷駱馬湖畔的一座小村西南,一座秘密私鑄工場爐火熾旺,二十餘名幾乎赤裸的健大漢,正在改鑄大批金銀與鑄造假制錢。 伏路哨遠派至三里外,他們不怕抓營鑄的巡捕,怕來劫財搶劫的陌生人,那些人對金山銀山是十分有興味的,搶劫私鑄場是發大財的捷徑。 工廠四周,可以看得見的警衛就不少於五個。 伏路哨沒發現陌生人,來人神不知鬼不覺便出現在工廠的大門外。 灰臉,大八字鬍,左頰著一塊錢的大的長毛胎記,露出滿口黃黑色的尖利牙齒,右手,握了一柄碼頭工人使用的尺長大手鉤。 「咦?什麼人。」門內竄出的一名大漢驚問。 「找你們的場主,高老八高八爺。」化了裝易了容的李平平獰笑著說:「勞駕,通報一聲好嗎?」 最先趕到的是兩名警衛,一把刀一根紅纓槍。 屋內,先後湧出五個大漢,氣勢洶洶,全握了單刀。 「你到底是誰?為何要見高大爺?」大漢厲聲問。 「找對門路的朋友,我也姓高,是高八爺的本家,不要再盤問了好不好,我已經來了,不是嗎?」 「你這傢伙是怎麼來的……」 「走來的。老兄,你最好別撒野。我這把鉤,鉤一個死一個,不死也將脫層皮,你們三五十個人,不客氣地說,一鉤一個要不了片刻就清潔溜溜。我一個人敢來,就不怕你們太多。」 「可惡……」 門口出現一個豹頭環眼,魁梧如巨熊的中年人。 「你們退!」這人沉喝:「讓他進來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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