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揚塵 | 上頁 下頁 |
一三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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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懊惱地想,拭乾了頭面的水珠,她盯視著陰沉沉而雷電交加的天空發怔,如果雨不止,那就糟了。 她定下神,開始打量這間破敗的房屋,廳堂不大,裏面好像還有一進。她信步入內,果然不錯,廳後有天井,後面內室更破敗,廳兩側的廂房。東廂已經半坍,西廂還留下一張三腳破床,其他便一無所有了。 已可斷定這是無主破屋了,至少不會有人來看到她的狼狽相啦!心中一時好奇,便想衝過天井到後面看看,卻又忍住了。 左等右等,等得心焦,雨一直就沒停,看看已是下午時分,等得她饑腸轆轆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想等雨止後再走,卻又不知何時方能放晴。想冒雨返家,一個大姑娘渾身濕透在街上奔跑,那還像話? 春日的雨,一天半天那能放晴?春雨不是夏季的陣雨,一下就下個不停。 她等得委實難受,忖道:「也許後面遺留下一兩頂雨笠,或是一件蓑衣呢,我何不到後面去看看?」 內堂只有一破門,她衝過天井,毫無戒心地奔入內堂,驀地,她僵住了,花容失色。 壁根下,鋪了異床草席,上面躺著一個中年人,恰好被她的腳步聲所驚醒,挺身坐起,以一雙極為明亮富有男性魅力的眼睛,似笑非笑地向她凝視。 這人年約三十上下,身材修偉,五官清秀,齒白唇紅,顯得英俊瀟灑。唯一的缺點是臉色嫌蒼白了些。而他那雙情意綿綿的大眼,是令懷春少女們心亂的所謂色眼,令少女們難以抗拒略帶三分憂慮的眼神更是撩人。穿一襲青衫,一旁放置了一個小包裹、一把長劍。從衣上的皺紋與略顯紊亂的髮結看來,這人在此已睡了不少時刻了,也許整天都睡在這兒呢。 她作夢也沒有料到此地有人,而這人渾身不沾一滴水跡,可知早已在此地了。為何好半天未聽到絲毫聲息?突然發覺有人,而這人不但是年輕人,又是睡在此地被她所驚醒的,難怪她會那麼手足無措。 她想向外退,怪,不知怎地,突然感到渾身燥熱,竟被對方的眼神吸住了。 她神智一亂,自己也莫名莫妙,反正這雙怪異的眼睛,令她感到一陣昏眩,身上起了奇異的反應,不由自主的僵在那兒,無法移開眼神。 那人淡淡一笑,笑容頗為安詳,並未站起,微笑道:「驚擾姑娘了,恕罪,恕罪。」 她仍未能移開目光,有點慌亂地說:「不,是……是我打擾了你麼?」 「沒有,姑娘是不是此屋的主人?」 「不是,我……我是前來避雨的。」 「哦!彼此彼此,我也不是主人,昨晚被人打了一頓,借此暫行養息的。」 「哎呀!你被人打傷了?」 「被五湖船行的伏計打傷的,至今尚未痊癒,請恕在下不能相迎了。能請問姑娘貴姓芳名麼?」 「賤妾姓曾名梅,爺台尊姓……」 「在下姓侯,請過來坐,此地潔淨些,請。」 她不知怎地,竟然未拒絕這無禮的請求,一雙陌生男女,怎會一同坐在鋪在地面的草席上?她如受催眠般上前,在對方的右首坐下了。 姓侯的臉部始終跟著她轉。那雙怪眼,一直就緊吸住她的眼神。笑道:「在下侯天祥,曾姑娘聽說過我這個人麼?」 「沒聽說過,我從沒離開過本城百里外。」 侯天祥很自然地拉過她的雙手,她竟然未加拒絕,只感到芳心一蕩,渾身脫力,任由對方輕輕撫摸有點顫抖的雙手。 「曾姑娘,你像是個練內家氣功所謂內家拳的人。」 侯天祥柔聲問,幾乎臉臉相貼,雙方的呼吸隱隱相通。 她只感到一陣的眩暈浪潮襲到,快意的感覺令她氣血翻騰,被侯天祥輕輕一帶,便身不由己倒入侯天祥的懷中。 侯天祥一手抱住她,一手托住她的粉頰,仍然不移開視線,緊吸住她的眼神。 她嗅到了男性奇異的氣息,失去了自制,喃喃地說:「我……我六歲築基,總算小有成就。」 「姑娘,今年貴庚?」 「十五……」 「花一樣的年華,你好美,你自己知道麼?」 「我……」 「含苞待放,我見猶憐。」侯天祥用奇異的聲調說,溫柔地、親暱地,輕吻她的粉頰,漸漸移近她的櫻唇。 「嗯……」她地意亂情迷地叫,像是中魔。 侯天祥是此中能手,撩撥挑情的手段極為高明,欲擒故縱,吻移向她的耳根頸旁,一雙手在她身上緩慢而有力地撫摸,技巧的挑起她的情慾之火。 曾小梅不是不解風情的小姑娘,她與柳宗翰是青梅竹馬的愛侶,經常結伴約游,早解情懷。平時手眼溫存,早已領略情滋味,在侯天祥的魔眼與魔音的控制下,再加上技巧的撩撥愛撫,情慾之火一發不可收拾。她在侯天祥的手中戰慄,在撩人的熱吻中翻潰了,成了一座不設防的城。 這時,即使她神智仍清,也無法抗拒,不想抗拒了。她已被情慾之火所焚,先天本能的理智,羞恥、教養、驕傲……都不存在了。 屋外,大雨傾盆,雷聲反而靜止了,只有風雨聲。 侯天祥已解開了她的外衣,在她耳畔喃喃地說:「我有三名女弟子,但她們都沒有你美,我要收你作衣缽傳人。你跟著我遨遊天下,保證你享盡塵世的至榮,永無遺憾。」 「嗯……」 「好親親,你來得多妙,你來了激發我生命的潛能。本來,我還需六個時辰方可復原。你來了,我如獲神助,生命潛能誘引藥力行開,終於氣機突然蓬勃而起,我真該謝謝,好親親……」 他終於吻向曾梅的櫻唇。 驀地,人影乍現,門外闖入一個不速之客。 侯天祥反應奇快,猛地將曾梅掀在一旁,倏然而起拔出長劍,另一手已制了曾梅的軟穴。 曾梅被掀倒在旁,衣裙零落,胸圍子半開,成了半裸美人兒。 進來的人是柳宗翰,當他看清了半裸美人玉體橫陳的動人胴體是誰時,突像瘋虎般大吼一聲,奮身撲上,一拳向侯天祥搗去。 他確是瘋,天下間只有財色兩字最易令人瘋狂,眼看愛侶如此光景,他豈能不瘋?瘋便急怒攻心,瘋狂神智昏亂,不顧一切瘋狂出招進擊。 侯天祥冷笑一聲,左手的連鞘長劍一拔,便撥偏搗來的兇猛一拳,右掌疾發,「噗」一聲劈在他的左頸根上。 「哎呀!」他狂叫,向上一挫,幾乎坐倒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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