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揚塵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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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青青慘然一笑,扭軀忘情地反抱著他的虎腰,粉頰偎在他頷下,吐氣如蘭,一股屬於女孩子的特有幽香,猛往他鼻中鑽,令他氣血翻騰,有點心猿意馬。 「江哥,你替我擔心麼?」她顫聲問。 「是的。我擔心死了。青青,為何不走?走遠些,天涯海角……」 「我不能走。」 「為什麼?」 「姓方的會找我的雙親發洩,我寧可死,也不要連累雙親。」柳青青悲壯的說。 方山心中怦然,也感到心中發痛,渾身開始發僵,慚愧得直冒冷汗。這高傲狂妄的少女,按理說女生向外,眼看大難臨頭,卻有這番孝心,不肯連累雙親獨自逃走。而他自己…… 他感到萬分歉疚,腦海中幻一道強烈的閃光,閃光中幻象出現。 「我要去找他!」他不自覺地自語。 柳青青一怔,猛抬頭,看到他僵硬的臉色,與眼中的重重殺機,也看到殺機中所流露的悔恨感情。更令她心跳的是,他額上所冒出的汗珠。 「江哥,你怎麼了?」她驚疑地問。 方山神智一清,吸入一口氣,平靜地說:「沒什麼。」 「剛才你說什麼?」 她追問,眼神中有企盼。 「我說了些什麼?」 「我好像聽你說要找他。」 「真的?」 「他是誰?男的,抑或是女的?」 方山淡淡一笑,說:「青青,別胡思亂想。」 「我……我……」她憂戚地說。 「我想去找一個人,來替你解決困難。」 柳青青心中一寬,重新倚在他懷中幽幽地說:「江哥,原來你在關心我,我……」 「我本來就關心你,青青。」 「江哥,我好高興,我……我不希望你找一個女的來幫我的忙。」她膩聲款款情深地說。 方山心中一蕩,忘形地親吻著她。一個有心挑逗撩撥,一個情懷已開;一個是有意撒出情網,一個是春心已動甘願情海自沉。這一來,小亭中春光無限好,郎情似水,妾意如綿。 方山已是個健全的血氣方剛的大男人,他之挑逗柳青青是有目的的。在南昌,他人孤勢單,與整個南昌的武林人為敵,如果鬥力,他孤掌難鳴,雙拳難敵四手,唯一的手段是智取,鬥智不鬥力,他要從柳青青身上套出他所要的消息,必須下些工夫。 開始,他是有意挑逗,手眼的一些溫存,便已令柳青青情慾高漲。最後,他自己也亂了,開始不克自持,燃起了情慾之火。 只片刻間,他把柳青青吻得神智大亂,在他的一雙魔手中喘息、顫抖、昏眩。他也血液沸騰,鼻息沉重。 柳青青髮亂釵橫,羅裙半解,嬌喘吁吁,意亂情迷地呻吟著說:「江哥,我……我活不多久,我知道我會死。但遇到……遇到你,我……我不願死,我多麼希望能活下去啊!可是……可是……」 「青青,不可亂說哪!」他低喚,吻著她半裸的、羊脂白玉似的胸膛。 柳青青在他火熱的吻下戰慄,緊抱住他說:「真的,哥,我不……不想死,但方……方士廷來了,我有自知之明,難逃他……他的毒手。哦,哥,不……不要笑我癡,我願將清白女兒身交給你,交給我第一個令我傾心的人。在死之前,我……我愛過,我沒白活一輩子。」 「青青……」 「哥,我……我要回去,這裏……」 方山將她的衣襟掩上,扶起她說:「我送你回南樓,那是你的香閨。」 「嗯……哥……」 偌大的南樓,只有一名侍女伺候。侍女迎出,駭然驚叫道:「小姐,小姐,你怎麼了?」 方山神智一清,情慾之火因第三者的出現而迅速消退,激動的浪潮總算過去了。他向侍女笑笑,說:「小姐有點不舒服,快將她扶進去休息片刻。」 柳青青也因侍女的出現而清醒,嬌羞萬狀地說:「不必了,我們在廳中歇息。小青,去泡茶再見過龍公子。」 小青應聲入內。方山將柳青青安置在待上,深情款款地替她整衣,歉然一笑道:「青青,原諒我。」 「你……」柳青青羞笑著說,以手掩面以僅有地方可聽到的聲音說:「羞,羞死了,我……我真……」 他突然分開她的手,捧著她火熱的臉頰說:「不是你的錯,你在虐待自己,以為自己必死,因此下意識地想抓住短暫的美好時光。」 「哥……」她閉著鳳目叫。 驀地,她眼角出現了晶瑩的淚珠。 「我敢打賭,你定是將我當作龍飛……」 柳青青渾身一震,鳳目倏張,臉上的紅暈迅速地消失,愴然地:「我想到死,但我從未想到龍飛。我對龍飛過去確是有點傾慕,但還不至一往情深夢寐難忘。這世間,可果有我懷念的人,絕不是龍飛。我……」 方山掩住她的小嘴,柔聲道:「我相信,方士廷不會殺你,你可以安心了。」 柳青青投入他懷中,飲泣道:「哥,我並不是怕死,只是,只是……」 「青青,不要哭……」 「我只想……」 「不要多想,過兩天天氣晴朗,我們去遊西山,作三日之遊,如何?」 「哥,這幾天不能抽身……」 「有事麼?」 「是的。」 「是為了方士廷?」 「是的,爹已派人去請神勝寺的雲深長老前來助拳,今明兩天便可到來。」 「哦!是不是進賢縣福勝寺,綽號叫萬家生佛的雲深長老?他是貴府道行最深的高僧呢!」 「他的佛門絕學一指禪功,乃是武林一絕。咦!你也聽說過雲深大師的名號?」 「我在南浦碼頭聽人傳說江西有兩僧三道一秀才,萬家生佛便是兩僧之一。」 「另一僧是西山香城寺的大悲方丈,可惜他正在坐關,沒有人能請得動這位活佛。」 方山呵呵一笑,說:「他在清明那天出關了,飛虹劍客曾鞏的一雙兒女,已在昨日前往西山保駕啦!」 「咦!你怎麼知道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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