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揚塵 | 上頁 下頁
八六


  這次他用了點穴術制敵,得心應手,接著,身形如電光一閃,右退五尺,快!快逾雷光石火,順手一掌斜帶,「噗」一聲反劈在另一名大漢的太陽穴上。

  兩人都倒了,他接住挨掌的大漢,大漢仍在掙扎,他一指頭按在對方的右耳藏血穴上,大漢方逐漸停止掙扎,終於昏厥。

  他收回手指,解了前一大漢的穴道,仍用制藏血穴的手法將人制昏,壓住穴道血不上腦,人便昏原。這穴不能點,點便會出人命,只能用手輕壓,但太輕了又徒勞無功,必須恰到好處。

  他將人拖至一旁,奪一把劍佩上,貼耳傾聽裏面的動靜。可惜沒有絲毫縫隙,聽不清裏面的人說些什麼。

  他不能久等,伸手推門,門未入閂,應手而開。

  廳中有不少人,兩面把守長窗的有四個人,門後也有兩人,在廳門也是兩名黑衣大漢,共是八名警衛,如臨大敵。

  主座上,坐著三名剽悍的中年人,客座上,坐著丁倫夫婦、丁母、丁小欣一家四口,每人身後有一名黑衣大漢,躍躍欲試隨時準備出手制人。

  丁家四口皆被繳了械,坐在椅中沒有反抗的機會,原來雙手雙腳皆被分別綁在椅子的扶手和持腳上,想反抗也力不從心。

  主席中間那人生了一雙大牛眼,露出一口黃中帶黑的牙齒,利得像是狼牙,佩的是劍,外罩黑披風,見廳門被推開,大牛眼一翻,已發覺不是自己的手下,頗感意外地問:「你是那一寨的人?」

  方大郎向前走,笑道:「本寨的人。」

  把守廳門的兩大漢一怔,一人急急跟上叱道:「站住!你是……」

  方大郎突向後退,雙方相向而進,「噗」一聲響,出其不意一時撞在大漢的肋骨上。

  快!不知怎麼回事兒,他已將人擒住,在身前,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。

  眾人大驚,三位主腦倏然變色而起。

  半百的中年人前躍八尺,手按劍把厲聲問:「什麼人?你穿的是咱們弟兄的衣服。」

  「不錯,借用而已。」他泰然地答。

  「你把咱們的兄弟怎樣了?」

  「綑起來了,即將送交官府。」

  「狗東西!你……亮萬。」

  「別罵,嘴皮子逞英雄下流已極。我,方大郎一個江湖小混混。」

  「你敢與咱們作對?你知道咱們是何來路嗎?」

  「來自贛南的土寇,如此而已。」

  「你為何而來?」

  「來叫你們滾蛋。」

  「你好大的狗膽……」

  「金銀雕為何不來?」

  「捉幾個小輩,還用得著咱們的大寨主出面!哼!咱們贛州一狼親自前來,已是太委屈了,你是丁倫的郎中姓方的?」

  「正是區區,你閣下是否有病,需要在下把脈?」

  「咱們不願毀你,把咱們的弟兄釋放,饒你的性命,咱們網開一面。」

  他臉色一沉,沉聲道:「丁家以重金請在下為司命,丁老太太病後尚虛,並未完全痊癒,你們將她綑上手腳,是不是有意令她氣血更衰,存心和我姓方的過不去?」

  「你這廝……」

  「閉嘴!你還沒回答在下所問的話題。」

  大牛眼中年人勃然大怒,暴怒地叫:「公孫賢弟,不必和他廢話,宰了他。」

  公孫賢弟一聲暴叱,急衝而上,左手伸出了。

  方大郎一聲長笑,雙手一揚,將擒住的人兇猛地推出,撞向急衝而來的公孫賢弟。

  公孫賢弟接住同伴,暗勁柔力一頓一帶,消去衝力,想將人送至一旁。

  豈如方大郎一閃即至,斜撲而入,一把扣住了公孫賢弟的脈門,猛地一扭,大笑道:「滾,你不行,哈哈……」

  在大笑中,公孫賢弟與同伴同時摔倒,滾出丈外去了。

  牛眼中年人突然撲下,宛如天雷下搏,人出劍現,親自動手,劍似長虹。劍嘯聲宛如龍吟虎嘯,聲勢雄渾已極。

  方大郎不敢大意,吸口氣長劍出鞘。大敵當前,敵眾我寡,他必須掏出真才實學了。但見劍虹一閃,便灑出一道銀虹,「嗄」一聲錯劍厲嘯傳出,兩道劍虹突然漲而後縮,身影乍分,劍氣餘勁四蕩,罡風徐斂。

  大牛眼中年人飛退八尺,臉色大變,舉劍的手輕微地顫抖,牛眼中的光一斂,以驚駭的眼神低頭注視右胸,右胸正中,出現一個劍口,衣破而肉未傷。

  披風自行脫落,飄然落地。

  「你……你這是什……什麼劍術?」牛眼中年人駭然問。

  「休管它是何劍術?三招之內,在下要將你刺殺,信不信由你。除非你釋放丁家的人,不然在下……」

  把門的另一名黑衣大漢悄然上撲,劍出「靈蛇吐信」,無聲無息地攻向他的後心。

  他倏然轉身,「呔」一聲冷叱,大漢一招走空,劍從他左偏門掠過,而他的劍已抵住大漢的咽喉。

  大漢僵立在地,不敢稍動臉無人色,額上青筋跳動,張口結舌睜著眼睛等死。

  「丟劍!」他沉叱。

  「噹!」大漢的劍墜地。

  「退去!」他再叱。

  大漢如受催眠,戰懍著步步後退。

  廳口湧入十餘名黑衣賊人,聲勢洶洶。

  方大郎視若未見,置之不理,轉身面向賊首,徐徐舉劍說:「再等片刻,大隊官兵將到,今日全城戒嚴,你們將插翅難飛,在下不願與你們結怨,才不過問閣下和丁家的過節,只負責丁家老少的安全,不許任何人傷害他們。在下雖不是正式郎中,但以郎中身分受聘丁家,守義守分救人而不殺人,但如果你們一意孤行,在下只好以殺止殺,顧不了道義了,你們走吧。」

  賊首舉劍徐徐逼進,冷笑道:「你說得很輕鬆,也狂得不像話。」

  「忠言逆耳,你是聽不進在下的忠告了。」

  「你知道你在對何人說話?」

  「不知道,在下也不在乎。」

  「在下贛州三狼的老大,殺人如屠狗的毒狼匡信。」

  「大概你本性兇殘,所以得此綽號。」

  「不錯。」

  「你要在下替天行道,為世執法屠你這頭狼麼?」

  「廳中不太寬闊,以一比二十六,你是否想及後果?」

  「屠三十二個賊,在下勝任愉快,說吧,毒狼,你到底走不走?想濺血廳堂麼?好吧,在下成全你就是,你下令圍攻好了。」

  眾賊合圍,其中一賊叫:「匡寨主,何不先將丁家的人弄走。」

  「誰動手他得先死。」方大郎冷冰冰地說;

  賊人躍近丁倫,喝道:「姓丁的,叫那小輩滾,不然先殺你。」

  丁倫尚來不及回話,方大郎卻冷笑道:「在下為的是救人,誰也休想脅迫方某撒手不管。」

  「哼!你不走,不但救人不成,反而誤了丁家老少四口的性命。」

  「哈哈!丁家的老少在方某走了之後,必死無疑,在下寧可看到他被殺,便可有殺光你們的藉口了。」

  毒狼威脅失效,厲叫道:「不必和他磨牙,一起上。」

  方大郎仰天長笑,說:「哈哈哈哈!在下如果怕你們圍攻,豈敢獨自前來強出頭維護病人?上吧!看你們有多少人劍尖喋血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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