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絕代梟雄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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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雷已看出兩位姑娘對乃兄秋嵐的感情,他怕兩女因乃兄秋嵐的死而捨命輕生自絕,定會不顧自身的安危,拼死進招,那怎麼可以?他必須要活的,所以叱退鬼谷先生,暗中已決定了用銷魂香下手,銷魂香是去年九年羽士給他計算銀鳳的,正好用得著。 果然不錯,兩位姑娘已存必死之心,形如瘋狂地遞劍,對他的還招毫無閃避的跡象,兩支劍如同狂風暴雨,幻化千百銀虹,風雷聲大作,拼死進攻。 他輕輕地運劍化招,不住遊走避實趨虛,不容許兩女雙劍合璧,不接招兩女便困不住他,他的左手暗地探入懷中,取得玉瓶在手,彈掉瓶塞,銷魂香便徐徐逸出。 兩女只顧追逐,拼命搶攻,未料到他搗鬼,繞至下首時,兩人幾乎同時出劍,劍卻脫手射出「砰噗」兩聲,兩人幾乎在同一瞬間衝倒在地。 秋雷一聲狂笑,收劍入鞘叫:「按上迷魂藥餅,用車送回莊中。」 搶出四名大漢,七手八腳將兩位姑娘抬走了。 秋雷走到乃兄的身軀前,再次探索呼吸和脈息,向一名大漢叫:「吩咐下去,準備撤走,到均州換座騎,火速兼程趕回許州。派人挖出亭中祖師爺的屍體帶走,帶回莊中好好安葬。這具屍體我親自帶,備馬!」 不久,大群人馬向均州飛趕,在均州換馬,星夜奔向許州,百餘里地換了兩次馬,說快真快,反正不吝惜座騎,那能不快,信傳到這兒說金神到了臨穎,這時恐怕已經到達許州門,不快不行。 可憐的秋嵐被包綑著橫擱在馬上,馬是光背馬,跟在秋雷的馬後狂奔,左右皆有高手驅馬照管,馬兒顛動,他的寂滅術奇功效力大減,無法排出已進入腦部的迷藥,一路上始終未能甦醒,死人似的被帶到飛龍莊。 距午夜還有半個時辰,大群人馬進入了飛龍莊。 七柳灣已煥然一新,面目全非,只有古老的七棵柳樹仍然保留下來,已找不到從前的形影。 現在的七柳灣已不是村了,而是寨啦,四周擴大了三倍,建起了加工輾壓的土寨牆,牆高三丈,用大木樁攔土,上面加建了柵垛,外面掘了護寨壕,巨大雄偉的寨門樓高有三層,飛簷畫角高挑,鐵馬風鈴叮噹響。 門樓下的紫門,仿城門的結構建造,三層門堅實沉重,經得起衝車的攻擊,飛橋也經過改建,可以通行兩部大車,巨大的轆轤藏在橋門架內,光是控制飛橋的人也有二十人之多,把守的人外更有五頭獒犬相伴警戒,整座寨子成了金城湯池。 內部的建築更不用說,僅莊主居住三層高的飛龍樓便有近百間廳室,可惜,這一帶不易找到巨石,所以整座樓都是木料所建造,經不起一把無情火。 該死的金神並未乘機入侵,當天他們在許州落店,入暮時分方到,正好投宿在秋雷所經營的中州客棧。 中州客棧接到了一群煞神,掌櫃的心中有數,暗中調查這些人中那些是扎手人物,人是大部分查出來了,但其中幾個化了裝易了容的神秘客人,卻無法查出來龍去脈。 第二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,也就是獨角天魔預定與秋雷約定在德星亭決鬥的一天,可是獨角天魔沒來,德星亭鬼影俱無。 當夜,飛龍莊如臨大敵,警衛森嚴,可是,金神一群人不但沒有來,竟在出發至德星亭附近所有的人全部神秘失蹤,並未返回中州客棧,飛龍莊白緊張一夜,可能是金神已知道飛龍莊難以偷渡,臨時撤退等候時機,也許將襲擊的日期延至月底了。 其實,金神之臨時改變計畫,是因為在德星亭遇上了獨角天魔。 獨角天魔形單隻身跳入潁河逃得性命,將秋雷恨入骨髓。經過這次全軍覆設的狠教訓。他心中暗叫僥倖,總算大難不死,摸清了秋雷的底細,他認為秋雷的劍術並不可怕,用砍不斷的長傢伙同樣可將秋雷纏住,可怕的是鏢槍陣和成群的弓箭手,再就是飛龍莊的人太多,因此,他必須重新糾合大批的高手,也必須用腦筋對付那些槍陣和弓箭手。 他費了不少腦筋,總算被他想出了可行的計策,他潛抵許州,知道金神已經率領大批高手到了,但中州客棧不是會晤之地,他便在德星亭等候金神到來,用一番利害分明的說詞,打動了金神,當夜便大夥兒改變襲擊飛龍莊的大計,直奔晁錯墓旁的晁家大宅,那兒九華羽士早已在恭候,原來九華羽士神通廣大,已先和獨角天魔取得聯絡,這兒便是他們會合藏身之地。 秋雷在許州創業,趕走了晁家在許州的潛勢力,死鬼三劍一奇遠在夷陵州,鞭長莫及,也無力前來爭回老家的地盤,晁錯墓晁家的大宅院幾乎成了鬼宅,十餘棟高樓大廈,住了一二十個僕人,自從被秋雷暗殺了八名高手之後,一劍三奇的爪牙已全部投奔夷陵州依附主人去了。久而久之,不但七柳灣的人將晁家忘了,甚至許州的人也不見提起晁家啦,這兒便成了湮沒在人們腦海裏的狐鼠野窟,正好被九華羽士利用,作為藏身之地。 已經快殘破的大廈,憑空加上五六十個人,看去該與前時不同,事實上卻看不出絲毫痕跡,人都藏匿在地窟中,外表自無異狀。 四更左右,又來了一批幽靈似的夜行人,那是從夷陵州趕來的江南浪子、玉面郎君,他們把夷陵州的高手帶來了,自然,這是九華羽士的傑作,他在赴青雲莊報信失望之餘,跑了一趟夷陵州,將內情告知了江南浪子。江南浪子當然不肯甘休,誓為大哥報仇,暗中籌劃復仇的大計,許州仍有一劍三奇的人,可以說,飛龍莊的一切消息,皆在江南浪子掌握之中。 四更末,地窟中有一場盛會,主持的人是金神,籌劃的人卻是獨角天魔。 地窟的空間不算小,坐下三十六名主腦仍顯得寬敞,所有的人皆席地而坐,靜聽江南浪子將飛龍莊內部的設備情形一一樣說,然後由獨角天魔將進擊的大計予以說明。 獨角天魔神色獰惡的將鶴頸隘口的經過一一道來,然後清了清喉嚨,掃了鴉雀無聲的眾人一眼,往下說:「咱們與飛龍不共戴天,他要將江湖的成名人物一一網羅,不降則殺,野心昭然若揭,也就是說,咱們這些人如果不俯首任他驅策,必被他置之死地,將屍體放置在飛龍莊前的楓林中和嚇唬不甘屈服於他的人……」 「侯兄,別廢話好不,說出你的襲擊妙計不就行了?」金神不耐煩地叫。 「好,諸位請耐心聽聽,其一,飛龍莊不易攻破;即使入莊,也難避免機關暗器的損折,所以咱們不和他在莊中決戰,在外……」 「什麼,你叫我不毀他這座鳥莊?」金神怪叫。 獨角天魔陰陰一笑,說:「飛龍莊非毀不可,不拆他的窩怎消心頭之恨,你聽著就是,下文沒聽完,不必暴躁。其二,咱們要引他外出,先佈好天羅地網,將他們一網打盡,因此,咱們可分兩批進行,一批由九華道友率領。先辛苦九華道友一趟,到開封府找毒火石明,石老兒早年在神機營得意,對火器機弩等玩意所知極為淵博,找他籌措三五百支會久燃爆炸的火箭,由江南浪子夏老弟率領晁家的子弟兵,從莊外向裏用弓射入,既可拒敵,亦可毀莊,飛龍莊不化為瓦礫場鬼才相信,另一批先期發難,引走飛龍莊的大批高手,九華道友方可順利用火箭毀莊。」 九華羽士突然站起,叫道:「走一趟開封貧道義不容辭,石施主與貧道交情不薄,定可將他請到,但要貧道燒莊,不幹,貧道可準備配製大量的銷魂香,和秋小狗決一死戰。」 「那豈不更好?」獨角天魔怪笑,又道:「咱們用銷魂陣讓他們快活,簡宜妙極了,這批人以金神金老兄為首,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,在一夜間大鬧許州,將中州客棧、四海鏢局、中州兵器店、中州酒樓、濟世堂等等秋小狗的店舖,給他娘的放上一把火,將人擒走留作釣餌,在城北的鬥雞臺,咱們埋伏停當,由君山秀士荀老弟、青龍煞追隨金老兄,公然出現許州,以快馬代步招搖過市,公佈秋小狗的罪行,並指出已將從店中擒來的人定於何時處決,秋小狗能不率人追來送死?」 「你說,走一趟開封要多久?」金神問。 九華羽士屈著手指頭算道:「到開封是兩百二十里,需要一天,購買材料等物,至少需要兩天,來回四天我想夠了。」 「那麼,咱們二十那天夜間動手。」 「對!二十夜間大鬧,二十一襲莊。」 又計議許多細節,盛會結束,老道始終不提許中州一群人,避免引起金神的反感。 天也在幫助他們,次日狂風大作,氣候突變,飛龍莊的人活動人力減少。 *** 同一天中,潛身湖廣行販中的李玉衡,已和扮成啞巴挑著籃的恨天無環見了面,取得了扮成走方郎中的毒王所給的歹毒奇藥。 這兩天來,飛龍莊的人分派出一組組密探在外刺探消息,裏面有頰有刀疤、斜眼歪嘴的鐵手姜環,他終於毀容投入飛龍莊,做了一名專任踩探的得力爪牙。 天候不佳,飛龍莊的活動減少了,但所派出的人全是莊中精銳,鐵手姜環也是其中之一,他不但與李玉衡取得聯繫,更和毒王秘密通了消息,可是,他只是新投入莊的人,活動的範圍僅限於前莊,對飛龍樓的內情,仍然無法瞭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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