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絕代梟雄 | 上頁 下頁
一六四


  「那些人一擊即走,騎術高明,光天化日之下敢在鬧市生事,顯然已有預謀,小人奪了一匹馬追趕,半途遇伏險些丟掉性命。主人請看。」黑衣人說完,拉開衣襟,現出右胸已上金創藥的創口。

  金神跺腳叫:「快!通知安樂窩的人,看是不是飛龍小輩的人所為。」

  「是,小人立即前往。」

  「快走,你們這些死人。」金神怪叫。

  兩個黑衣人行禮退走,金神繼續向南搜。

  ***

  南面的一座山脊上,飛龍秋雷正與銀鳳父女向下追。西面山凹中,琬君姑娘正焦急地向山脊上急掠。

  九華羽士無暇說話,全力向山下逃命。

  秋雷的輕功稍差,薑是老的辣,他無法追上老道,愈追愈遠,正全力飛趕中,他感到一個人影掠過身側,三兩起落便遠出三丈外,令他駭然一震,那是許欽,輕功之佳,已臻神化的境地了呢!

  身後有衣袂飄風之聲,不用猜,他知道銀鳳到了。

  上次在天門峽石窟中,銀鳳誤以為是九華羽士用銷魂香搗鬼,把九華羽士恨之入骨,這次九華羽士竟膽敢到龍門來撒野,把許欽惹火啦,所以放開腳程狂追不捨,把愛女置之不顧了。

  秋雷不住盤算,盤算是否利用這次好機會光將銀鳳弄到手再說,明知身後銀鳳毫無戒心,只消回身猝然一擊,定可手到擒來。

  他一咬牙,決定先將銀鳳擄走。

  假使不是琬君及時出現,他可能成功了。

  九華羽士全力逃命,突見一個白衣少女向上奔來,吃了一驚,百忙中扭頭一看,看到了身後不足十丈的許欽。

  人急智生,他大叫道:「許太俠,小心令嬡,飛龍小狗乃是淫賊,你何苦追我?」

  琬君不認識九華羽士,她急迎而上,腳道:「道長,飛龍在問處?」

  九華羽士不答話,向左折,竄入一座密林,去如脫免。

  許欽心中一動,趕忙回頭向上急掠。

  秋雷正待動手,突見許欽從矮林之中掠出,吃了一驚,左手的棋子不敢發出了,他叫:「許大俠,老道呢!」

  許欽到了,停步說:「窮寇莫追,讓他走了。」

  「可惜!」秋雷懊喪地說。

  「那惡道作惡多端,早晚會遭報的。」許欽苦笑著說。

  遠遠地,琬君發現秋雷和銀鳳父女站在一塊兒,料想不會有說話的機會,而且她急於找尋祖母,便向側方急掠而去,走的方向是正北。

  秋雷一計落空,陰謀詭計又上心頭,向許欽說:「許大俠,晚輩這次行腳貴地,謠言滿天飛,晚輩深感惶恐,鬧了個風風雨雨,於心難安,其實,上次在酆都與喬姑娘的誤會,皆因金四娘而起,晚輩不得不任由她妄為,致有此誤會,晚輩此次乃是專程趨府謁見前輩而來,一方面聊致歉意,一方面想向前輩請益,沒想到別有用心的人,亂造謠言,竟說晚輩要向尊府挑釁,不知從何說起,目前龍形劍之事已了,晚輩明日當具帖趨府拜謁,不知前輩可肯接見?」

  許欽看對方人才一表,而且執禮甚恭,又有救女之恩,怎麼說也沒有拒人於千里外的理由,略一沉吟,說:「不敢當。老弟言重了,老弟肯蒞臨寒舍,在下深感榮幸,這樣吧,老弟目下落腳何處?」

  「晚輩小駐安樂酒店。」

  「明日午正,在下專誠往拜。」

  「那怎行?」秋雷心中狂喜,但口中卻大驚小怪。又道:「晚輩天膽,也不敢勞動前輩的大駕……」

  「老弟臺有所不知,自從家父封劍之後,寒舍已不再接待外客,免生是非,所以只好……」

  他倏然住口,「咦」了一聲,抬頭上望。

  秋雷轉身一看,金神飛掠而下,神情極為獰惡,臉色可怖,來意不善,他心中雖然暗驚,但不動聲色,迎上行禮道:「老前輩,那老潑婦可曾……」

  「住口!說你的事。」金神怒火沖天,火暴地叫。

  「咦!老前輩此話何意?」秋雷訝然問。

  金神冷哼一聲,厲聲問:「說,是不是派人至龍門客棧將毒王和歐陽慧擄走,想殺人滅口麼?」

  欽雷心中大定,正色道:「老前輩差矣,晚輩自老前輩追走老潑婦之後,經過一場兇狠猛烈的搏鬥,將獨角天魔打發走,追逐龍形劍剛到這兒,難道說,晚輩分身有術不成,請問老前輩,這事在何時發生的?」

  金神一愣,根據黑衣人報來的信息估計,蒙面人襲擊龍門客棧,絕不會遲於他質問秋雷約他對證的時刻,怎能怪秋雷呢,他哼了一聲,說:「不管是不是你,老夫會查明內情的,你跟我走吧!」

  秋雷怎能跟他走,扭頭拒絕地道:「老前輩明鑒,晚輩必須追搜龍形劍,那惡賊不除,後患無窮,老前輩請指示時地,晚輩定然按期投到。」

  「不行!你竟敢違抗老夫之命?」金神厲聲叫。

  秋雷知道老兇魔定然有人散佈在龍門鎮,不然便不會知道龍門客棧有變,他深怕老兇魔的人認出襲擊龍門客棧的人是他的手下,當然不敢隨老兇魔前往。

  「老前輩的事重要,晚輩的事更急迫,關乎創業大計……」

  「呸!你的意思是拒絕和老夫同行。」

  「晚輩辦完要事,方可隨老前輩一行。」秋雷的語氣硬了。

  「豈有此理,看來,老夫只好將你擒住帶著走了。」

  「前輩不嫌過分了麼?」許欽不得不出來說話了。

  金神輕蔑地瞥了他一眼,冷冷地問:「你是什麼東西,莫名其妙!」

  許欽淡淡一笑,泰然地說:「凡事以理為先……」

  「呸!你配和老夫說理?」金神怪叫,搶出一掌拍出。

  秋雷大喜,如果許欽動手,大事定矣!看老兇魔只有一個人,正是動手的大好機會,凡事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,老兇魔爪牙成群,高手甚眾,早晚會將金四娘的事弄個一清二楚,反正那一天終須到來,何不乘今天的大好機會斃了他永除後患,不假思索,立即將三顆原準備暗算銀鳳的棋子,射向老兇魔的下陰,棋子飛行的速度奇快絕倫,從許欽的腳旁掠過,速度太快,連旁觀的銀鳳也未看出他在搗鬼。

  許欽的修養到家,掌到,他向後退,叫道:「前輩幸勿相迫,有話好說……」

  金神毫無戒心,根本沒將許欽放在眼下,所以毫無顧忌的搶入抽耳光,沒想到許欽的腳旁飛出三顆細小的棋子,半分不差地擊中下陰。

  他渾身刀槍不入,棋子來勢雖猛,力道奇重,但無法傷他,但也打得他怒火騰升,還以為許欽向他下手哩!

  「你該死一萬次!」他怒吼,狂野地搶進,伸手便抓。

  許欽莫名其妙,劍眉一軒,正待發作。

  銀鳳急急截出,叫道:「前輩怎可任意……」

  金神正在憤怒如狂中,變爪為掌,猛地斜拍而出,掌動風雷俱發。

  「叭!」暴響震耳,與銀鳳的掌撞個正著。

  「呀!」銀鳳驚叫,飛退丈外,右手抬不起來了。

  秋雷知道機不可失,手一抄長劍出鞘,出其不意地點向金神的左脅,雙方相距不足五尺,一發即至。

  「嗤」一聲裂帛聲響,金神的脅衣開裂,一劍落空,老兇魔果然了得,竟能在危機一髮中扭身避過致命一擊,他向右閃出八尺外,一聲龍吟,金劍出鞘,迎著跟蹤迫到的長劍一撇一震。

  「錚」一聲暴響,兩人同向側方飄出八尺外。

  秋雷暗暗心驚,暗叫糟了,老兇魔竟能躲掉兇狠陰險的兩劍,果然名不虛傳,看樣子,該拼命了。

  金神氣沖牛斗,切齒叱道:「好小子,你竟向老夫遞劍,還了得,看老夫好好割你,看來,毒王的話已不用懷疑了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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