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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一


  赤煞大兇大吃一驚,倒抽了一口冷氣。深紫色的披風下,金色的半截劍鞘,和金色的褲子,快靴,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。那是兇名滿天下的金神,他怎能不知?

  九個人目瞪口呆,目迎目送金神從面前走過,似乎一個個嚇傻了,連大氣也不敢吐出。

  山窪部,穿青紫色勁裝的秋雷已向上掠升。

  雙無常出現在北面,吃驚地定在那兒了,全用恐怖的眼神吃驚地注視著金神。

  很不幸,他兩人所站處,正在最北農舍的屋面。

  金神到了,隱現金芒的怪眼一翹,叱道:「還不給我滾開?呸!」

  叱聲沉沉,聲小而震耳欲聾。雙無常臉色泛灰,身形一晃,趕忙用手掩住雙耳,如見鬼魅地鼠竄而走。

  「什麼?你們不滾。」金神冷喝。

  雙無常真聽話,向前仆倒,滾到另一棟農舍的屋角,方爬起狼狽而遁。

  黑衣人在緊閉的木門外一站,躬身說:「稟主人,就是這一家。」

  「上前叫門。」金神揮手叫,一面解下了披風。烈日照耀下,他渾身金光閃閃,十分醒目。

  「嘭嘭嘭!」黑衣人將門拍得大響,直著大喉嚨叫:「開門,開門,遠客光臨,開門!」

  「說話客氣些。」金神說。

  「遠客登門造訪,快開門。」黑衣大漢叫,改拍為叩門。

  屋中死寂,似乎沒有人,沒有任何回音。

  金神淡淡一笑,輕聲叫:「大嫂,小弟萬里迢迢趕返中原,花了兩年光陰,找得好苦;好不容易在四天前得到大嫂的消息,登門請安來了,大嫂為何閉門不納?」

  「吱呀」兩聲,木門徐開。琬君姑娘迎門而立,粉臉上神色肅穆。

  從門外往裏瞧,可以看到白夫人滿臉肅殺當廳而坐。左面是三名男僕,右面是兩名僕婦,一名僕婦手中捧著劍。

  青紫色身影疾閃,飛龍秋雷從山坡下飛掠而上。

  「是你!好哇!」金神大叫,怒極而笑,笑聲震耳:「哈哈……」

  「哈哈哈哈哈……」金神的狂笑聲驚天動地,令人聞之氣血翻騰,腦門欲炸。

  以全速掠上的秋雷倏然止步,心中一懍,但他已養成可以任意控制臉部表情,不為外界七情六慾所影響的能耐,臉上堆下笑,急趨前行禮。

  如果他剛才不在玄真觀聽了陰曹客和鬼谷先生的敘述,必定手足無措,這時他已有了心理上的萬全準備,而且身具絕學無所畏懼,所以坦然上前行禮,長揖到地說:「老前輩萬安,年餘久睽,老前輩英風如昔,甚且過之,晚輩……」

  「呸!你還有臉見我?」金神怒吼。

  南面山脊下,人影紛現,龍形劍、青雲客、獨角天魔、雷音尊者,全來了。

  東首,是八名少林高僧,和五名老者,許欽、笑孟嘗、笑彌勒、喬天香姐弟、銀鳳許姑娘,全來了。

  兩批人全被金神的出現鎮住了,站得遠遠地。

  ▼第十七章 陰·毒

  秋雷裝得像,滿臉錯愕,說:「老前輩明鑒,晚輩從未忘懷老前輩授藝之德,一直就在打聽玉狻猊的消息。豈敢或忘,年來高手四出,但始終不知玉狻猊藏身之地……」

  「呸!你在顧左右而言他,我問你有關我那孫女的事。」

  「老前輩容稟,月前,晚輩與金姐同赴洞庭,用計誘騙君山漁父,套出君山漁父的兒子歐陽逸泉藏身之地,晚輩與金姐不在一條船,金姐押著歐陽慧小姑娘先發。那天天候惡劣,船至中途不幸遇上暴風雨,在狂風巨浪所襲下,晚輩的兩名水性甚高的手下控舟,不慎被折桅擊落水中,小舟沉沒,晚輩不諳水性。幸而抱住一塊艙板,飄流一晝夜,順水飄近岳州方被漁船救起,所以根本未到過歐陽嘉隆所囚禁的蘆州死域,之後,晚輩率人搜尋蘆洲及君山,不但金姐蹤跡不見,君山漁父祖孫兩人也音訊全無,晚輩心中甚為掛念,通知所有的朋友留心查訪金姐的下落,迄今仍音訊全無。難道老前輩已知金姐的下落了麼?」

  金神冷笑一聲,厲聲道:「畜生!你的花言巧語編造得煞有介事哩!」

  他向遠處的雙無常招手,叫道:「你兩個形如無常鬼的人過來,把你兩人在玄真觀聽到毒王和歐陽慧所說的話複述一遍。」

  雙無常不敢不聽,乖乖地走近,大聲將所聽到的話一一說了。

  秋雷臉上神色不變,一面在準備編謊。

  雙無常不但將毒王和歐陽慧的話一字不漏地說出,更將緋衣三娘的話也加上了,顯然,兩人希望金神一怒之下斃了秋雷,那才歡喜。

  秋雷深恐兩無常將他剛才突襲玄真觀的事說出,必須堵住雙無常的口了,仰天哈哈狂笑。

  白夫人已經出到屋外,迷惑地注視著仰天狂笑的秋雷,低聲向琬君道:「孩子,這人似乎不是飛龍秋雷哪!」

  「奶奶,琬兒也感到困惑,這人相貌完全一樣,只是氣質不同,眼神太過犀利,怪事。」姑娘惑然地答。

  「且稍等,先看看他是否用你爺爺所傳的絕學,便可決定他的身分了,你爺爺絕不會收一個心地殘暴的人做弟子的,你必準備離開,奶奶要和老兇魔決一死戰。」

  「不!琬兒要和奶奶……」

  「那怎行?有你在我會分心,同時,老兇魔的藝業可怕,我還不知道能否接得下他哩!」

  「不!奶奶……」

  「住口!人貴自知,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藝業不行麼?奶奶即使勝不了老兇魔,自會脫身遠走。你記著,奶奶撤劍時,你必須離開。」

 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秋雷的狂笑聲,打斷了他們的話。

  「你笑什麼?」金神冷冷地問,並不以秋雷的狂妄為怪。

  秋雷止住笑,泰然地說:「晚輩笑這兩位無常的話。」

  「有何可笑?」

  「如果他兩人的話不假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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