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絕代梟雄 | 上頁 下頁
三三


  「買幾顆丹丸。」秋雷的答覆直接了當。

  「買幾顆丹丸?小店是不零賣的,請爺臺移玉西巷口,那有一家濟安堂……」

  「砰」一聲暴響,千斤重的大櫃檯似乎要跳起來,櫃檯上的雜物亂崩,原來客人火了,把夫子嚇了一大跳。

  秋雷的馬鞭,幾乎點在夫子的鼻尖上,厲聲說:「胡說!你這廝把財神爺往外推,豈有此理!你再說聲不賣試試?」

  後廳口青影乍現,一個臉色陰沉,穿青直裰的中年大漢踱出堂來、向夫子叫:「沈夫子,看客人要買什麼?賣給他。」

  一面說,一面走近,冷冷地打量秋雷,抱胸一站,虎視眈眈。

  夫子定下神,問:「客官,請問要買……」

  秋雷不睬在身畔虎視眈眈的大漢,說:「買十顆補天九,一盒雞鳴五鼓返魂香,一瓶蒙汗藥散。」

  大漢欺近一步,冷笑道:「閣下,你是存心砸咱們的招牌來了?」

  秋雷瞥了他一眼,撇撇嘴說:「小子,你這是什麼話?大爺用銀子買你的藥,難道大爺不給貨款不成?」

  「小店是本分人,不賣這種禁藥,你明知道藥店不會有這種東西販賣,為何……」

  「呸!你還想撇清?誰不知道貴店專做江湖買賣?告訴你,今天不賣也得賣。你這店是本分人,難道大爺是江洋大盜?」

  大漢大怒,厲聲指著門外叫:「閣下,請你出去!」

  「怎麼?他向我下逐客令?」

  「不錯。你走是不走?」

  「假使大爺不走呢?」

  「不走?笑話!」

  「不是笑話,大爺藥不到手,一句話,不走。」

  大漢突然飛撲而上,右手一勾,制止秋雷拔劍,左手一劈掌,砍向秋雷的肩頭,大漢出手奇快。

  秋雷冷笑一聲,手中馬鞭一振,擊中大漢雙手的小臂,手著鞭向外盪。接著,鞭影再閃。

  「叭叭叭叭!」四聲鞭響如連珠,大漢的肩頸連接四記。

  「哎……唷唷……」大漢狂叫,渾身顫抖向後退。

  秋雷踏進兩步,一把抓起大漢的腰帶,提上櫃面一把按頂在櫃緣,冷笑著低聲問:「于東主在不在家?說實話。」

  大漢上不沾天,下不沾地,腰頂在櫃角上,渾身都欲了,手腳虛弱地掙扎,嘎聲叫著:「放放……放手,東……東主不……不在……」

  「在那兒?」

  「不……不知道。」

  秋雷放了手,大漢滑跌在地。他向夫子一指,冷笑道:「大爺住在南大街高陞老店,叫貴東主金鞭于莊主來,大爺等他一夜。今晚他不來,明天大爺便會到七柳灣找他,那時休怪大爺反臉不認人。信息是否帶到,惟你們幾個是問。」

  說完,舉步出店,從容上馬,然後瞥了對門的南北騾車店一眼,冷笑一聲,驅馬向東揚長而去。

  ***

  南大街的高陞老店,是許州最豪華的一家,佔地極廣,上等,廂都是獨院,花木圍繞,環境清幽。西首的一座獨院。有一廳五房,但只住了秋雷和綠鳳。

  掌燈時分,廳中燈火輝煌,卻看不見一個人,在入暮時分,一些行動詭秘的人已先後到達,在四周隱身監視。店中氣氛一緊,店伙計像是大禍臨頭似的,一個個神色緊張,匆匆忙忙。

  前院響起了足音,店伙計拖長了大口喉嚨叫:「于爺駕到。」大廳出現了秋雷,向遠處前院叫:「秋某有請,店家,開筵。」

  獨院四周花木暗影中,黑影紛紛向裏聚。

  前院燈光耀目,兩隻燈籠高舉,履聲橐橐,七個黑衣人在店伙的引導下,穿花徑冉冉的走了過來。

  秋雷站在臺階上,不下階相迎,抱拳虛禮,說:「那一位是于兄?秋某專誠候駕。」

  七個黑衣在階下站住了,中間那人豹頭環眼,虯髯如猬,鼓著一張鯰魚嘴,鬢角已出現了斑白。腰帶上,盤了一根金光閃閃的長鞭。鞭是九合金絲所編成,金把手,梢細如小指,在腰間盤了三匝,把手挺在胸前。

  大環眼輕視地瞪視著年輕的秋雷,用破鑼般的大嗓子叫:「小子,你就是什麼飛龍秋雷?」

  「不錯,閣下定是金鞭于莊了。」秋雷冷冷地答。

  金鞭于莊啪啪腰中搶眼的金鞭,氣虎虎地說:「金鞭為證,許州于莊,江湖中無人不知。」

  「請進廳中說話,在下已治酒相候。」

  「免了,你下來說話。」

  秋雷心中暗喜,這光景,這傢伙是個渾人莽漢,這種人四肢發達腦子退化,極易應付,只消應付得宜,給他三分顏色塗塗臉,他便會乖乖就範。

  對付這種人,文縐縐是不行的。唯一可靠的是拿出實力來,給他一個下馬威。

  秋雷不動出色,舉步下階,一面說:「于東主,在下擺的不是閻王宴,閣下獨行千里名震江湖,想不到卻如此膽小,好教在下失望。」

  金鞭于莊向後退,舉手一揮,六名手下左右一分,讓出階下三丈來寬的空地。

  「小子,是你存心到于某的店中砸招牌叫字號?」他大吼。

  秋雷在他身前八尺叉手而立,點頭道:「不錯,正是秋某。」

  「你他媽的是何用意?憑什麼?」

  「姓于的,秋某是找場面來的。」

  「咱們素昧平生,找什麼場面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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