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二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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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久,閃電手與女伴,牽了蹄有點跛的坐騎,垂頭喪氣奔向黑虎砦,顯然兩匹坐騎都出了意外,無法及時趕上車馬報訊。 之後,陸陸續續出現一些陌生騎士。 姜家的輕車,曾經在開封招搖,與無儔秀士一群人西行,更是惟恐開封的人不知,浩浩蕩蕩神氣萬分,有人跟蹤盯梢,是必然發生的事。 接待的人只有三五個僕從,客人無儔秀士不以為怪,在東廂安頓畢,夜幕已經拉下了。 *** 山林暗沉沉,獸吼問起。 龍叔、呂叔兩大漢,照料妥馬匹在樹下進食。 丘星河與假書生,也在另一株大樹下,打開食物包,嚼著乾肉脯吃大餅,吃得津津有味。 「小兄弟,你打算怎麼辦?」丘星河食罷,一面用手中擦手一面向身旁的假書生問。 「什麼怎麼辦?」假書生一時沒會意過來。 「我是說,他們住進了那家砦中首富,姓古的大宅內,毫無動靜,你打算怎麼辦呀?總不會是躲在砦外的樹林裏,等候變天吧?變天下雨,咱們就慘了。」 一語雙關,他在談笑自若中突出主題。 「等二更後進去探看動靜。」 「進去又能怎樣?你又不願與無儔秀士為敵,怕引起周王府的報復。小兄弟,這種挨打而不便還手的情勢,惡劣得很呢?」 「這個……」 「師出無名,穩輸不贏。這樣吧!由我出面,找他報復理直氣壯,我製造混亂,你渾水摸魚辦你的事,我會相機策應,如何?」 「可是……」假書生期期艾艾,似乎辭不達意,很難讓人知道她的意圖。 「如果你是單純地為了看結果而來的,我實在不明白你來到底要期待什麼結果。」丘星河鄭重地說道:「不管任何結果,你都沒有插手干預的理由,起了衝突,你肯定會吃虧的。」 「你的意思……」 「除非你抱著遊戲風塵,不計得失的態度面對所要辦的事,不然,你還是放手作壁上觀吧!」 「你呢?」 「我?我根本不急於報復。」丘星河灑脫地笑:「他明我暗吃虧的絕不是我。他打著九華山莊的旗號,帶了狐群狗黨四出招搖,我甚至可以在大街上逐一剷除他的羽翼,讓他一夕數驚,急什麼呢?我這個討債人不急,欠債人可就日子難過了。」 「我不會干預你的報復,丘兄。」假書生嘆了一口氣:「不瞞你說,我的實力還不足以干預他們的事,我只想知道梁少莊主到底在弄什麼玄虛,希望知道他的所作所為,是否會威脅到我家的安全。真的,除非絕對必要,我不會與王府的鷹犬衝突,而且極力避免衝突。」 「如果,他們不向我和鐵門神下毒手,你是不會出面的,是嗎?」 「是的。」 「好,我欠你一份情。」丘星河往樹幹上一靠,準備假寐養精蓄銳:「我不進行報復,日子長得很呢!這期間我扮一個冷眼旁觀者,策應你偵查辦事,非必要不出面干預,如何?」 「也好……」 「你放心我自信應付得了這些牛鬼蛇神。」 「真的呀?」假書生揶揄他:「在路旁小店吃了大虧示怯逃避,連九華雙衛你也應付不了。你以為逃得過百毒無常的毒,就應付得了梁少莊主?」 「你應付得了梁少莊主?」 「那是一定的。」假書生的口氣信心十足:「九華山莊的霹靂劍術言過其實,他倚仗那把太阿寶劍耀武揚威,一比一公平決鬥,我有八成勝算。」 「三成勝算我也敢拼。很好,很好。」丘星河伸手拍拍假書生的肩膀:「趕快休歇,養足精神。」 假書生被拍得幾乎大跳起來,手足無措,遲疑地往樹幹上一靠,扭頭偷偷地向他偷視。 天太黑,看不到雙方臉上的表情,兩肩相並靜靜地閉目養神,假書生卻不安地不時挪動身軀。 她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,難怪無法平靜假寐。 「跟來暗中偵查的,不止你我四個人。」黑暗中傳來丘星河沉靜穩重的聲音,手也被一隻溫暖的大手輕拍:「好好歇息養神,不然就沒有充足的精力應忖意外,定下心,睡吧!這期間,你是安全的。」 她心潮洶湧,怎定得下心? 「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?」她心中嘀咕:「天啊!我竟然與一個陌生的人,夜間坐在一起歇息入眠。」 但不久之後,她卻在胡思亂想中沉沉入睡,似乎她的心中沒有負擔,在這個神秘陌生的異性身邊,她深信已經獲得讓她信賴的安全感。 *** 大廳光線不足,僅點了四盞菜油燈,另有無儔秀士的隨從,帶來了兩支松油火把。雖然增加了亮度,也帶來令人不愉快的油煙。 主人據說不在家,黑虎砦的古老大爺古嵩,很少在家逗留,平時也罕見有人登門求見。 負責接待客人的古風,是個四十來歲,仙風道骨的乾瘦中年人,似乎患了長期營養不良症,說話要死不活,但一雙鷹目卻冷厲陰森。 古風自稱是古老大爺的侄兒,伯父不在家,他就是主人,作得了主。 在旁侍候的兩個中年健僕,也身材瘦削面目陰沉。 偌大的大四合院,人卻少得可憐,僅可看到三五個男女行走。 大白天也是清靜冷,寂罕聞人聲。 客人是無儔秀士、九華雙衛、姜姑娘,兩位小侍女小夏、小秋。 沒備有茶水,主人相當慢客。 「在下相信尊駕真的知道家伯父的底細。」古風的嗓音陰森得令人心底生寒,真不像是正常人的聲音,形容為鬼聲卻也恰當。 「拜帖上的名號,已表明在下千真萬確知道令伯的底細,這也就是在下不被拒於門外的原因所在。」無儔秀士得意地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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