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劍底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二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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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胡說!她……」 「不許撒謊。」丘星河盯著假書生微笑,語氣溫和,但有股令人不得不認真的魄力流露。 「真的,我不認識她,只是覺得可疑,希望查出她的底細,弄清她前來敝地有何圖謀。她在開封聲稱來自京師,但京師沒有這種窄軌型的單轅雙頭輕馬車。」 「我知道,這種馬車可以走山路。」丘星河的江湖見識同樣豐富:「那位問路的小侍女,練了一種陰柔的邪門內功,與人交手,必定滑溜如泥鰍,身軀縮小至極限,貼身攻擊一發必中。」 「咦?你知道。」 「猜想而已。如果你和她們鬧翻了,交手時千萬不要被她們瞬間變形的異象所驚,見怪不怪就不至於驚慌心怯,才能保持身手靈活神智清明,即使不勝,也不至於落敗,她們也奈何不了你們了。」 「除非她們威脅到我的安全,我不打算和她們發生不愉快的糾紛,哦!你……」 「我去。」 「好啊,但……」 「怎麼啦?」 「我們隱身在暗中好不好?」 「想看她們與梁少莊主的結果。」 「是的,那梁少莊主投靠了周王府,明裏卻不受把式們節制,我不能公然與他衝突,所以要隱身暗處看結果。」假書生似有難言之隱。 她說不能公然與梁少莊主衝突,卻出面向閃電手兩個高手拼搏。 「為何不能?」丘星河抓住語病追問。 「因為……因為與王府為敵,後果可怕。」 「好吧!咱們隱身暗中相機行事。」 「我好高興。」假書生雀躍地歡呼。 「宋老兄,你先走吧!」丘星河轉向鐵門神說:「記住,有多快就走多快,別讓九華山莊的人追上你。回去之後,暫時找地方躲一躲、等風聲過後再作打算,為了我的事牽累了你,我很抱歉。」 「我真該趕快走了。」鐵門神苦笑:「九華山莊的混蛋們在江湖多露一天臉,我就必須多躲一天。梁少莊主這狗娘養的假仁假義,他會要求那些豬狗朋友殺掉我才甘心我怕他,成了吧?」 鐵門神立即收拾行囊,上了坐騎匆匆走了。 丘星河將坐騎留在農舍,帶了應用物品就道,四人進入南下的小徑,奔向南面的山區。 *** 三十里,黑虎砦。 這裏,已經是群山起伏的山區,山徑依然寬廣,山民有載貨的馬車往來。 姜姑娘的輕車速度快,趕車的大掌鞭更是不凡,因此不到兩個時辰,便進入河谷上游的黑虎砦,比預定估計的時刻,早到了將近一個時辰。 再往裏走,山徑不但變得窄小,而且向山上伸展,坡度倍增。 有些地方連徒步行走也十分困難,草侵道路,橋圮山崩,除了一些獵戶與採樵的人以外,好些年旅客絕跡,無法深入山區了。 黑虎砦只是一座小小的村寨,早年是一處兵壘,所以稱砦。 目下戶不滿三十,人了不滿百,是一處偏僻遼遠的小山村。 砦門附近,一群穿得襤褸的老幼村民,皆用驚惶的神情,迎接這群穿戴華麗,輕車怒馬、神氣萬分的男女。所佩的刀劍,讓村民心中懍懍。 梁少莊主一馬當先馳入砦口柵門,直趨砦西一座大四合院前面的廣場。 這座大四合院,是本村最大的一座民宅。 紅日還掛在西山頭,天色尚早,但已預定了行程宿頭,山區行走絕不可以錯過宿站,必須在黑虎砦歇宿,梁少莊主的舉動合乎情理。 他居然知道直趨這棟大宅投宿,這就有點不合情理了。 找宿處是隨從們的事,人地生疏他卻熟悉這裏的情形,而且領先行。 趕車的兩個車夫,神色有點變化,向車內的姜姑娘,低聲傳達一些自己人才知道的信號訊息。 院門先一剎那打開,踱出一個老門子,一雙依然明亮的老眼,頗感意外地注視著廣場中忙碌的一群男女。 下馬、卸車……一陣忙碌。 「你們在幹什麼?」老門子向在門階下馬的無儔秀士問道:「私人土地,是不容許陌生人停車駐馬的。」 「陌生人借宿,有什麼不對嗎?」無儔秀士輕搖著馬鞭笑容滿面的道:「羅叔,呈拜帖。」 千手天君遠在三丈外、左手持有一封大紅拜帖。 「勞駕呈奉!」千手天君聲如沉雷。 手一揮,大紅拜帖飛旋而出,幻化為尺大的紅色光輪,發出高速破風的銳嘯,以美妙的外半弧飛行軌跡,向老門子飛去。千手天君是宗師級的暗器名家之一,擲這種紙製拜帖,竟然比發時金屬器物更具威力,內力功道之渾厚驚世駭俗,技巧更是令人嘆為觀止。 老門子眼神一變,吸入一口氣,左手伸出袖口,食中兩指奇準地挾住了急速飛旋而來的拜帖,手略一震動,發出奇異的碰撞聲。 「老朽即入內通報。」老門子兇狠地瞥了眾人一眼,轉身入內並且掩上了院門。 「金剛指力。」無儔秀士向千手天君說:「如果他年輕十歲,他一定會立即以重一倍的勁道,原帖璧還給你,恐怕你招架不住了。」 「薑是老的辣,我已經輸了。」千手天君苦笑:「手臂略震,身軀未動分毫,天下間有此份功力與技巧的人,屈指可數。」 「他仍然對你的功力與技巧懷有戒心。」 「所以他乖乖地入內稟報。」千手天君總算流露出得意的神情。 不久,院門再開。 側門的大柵也拉開了,那是安頓車馬的所在。 「進入此門,生死各安天命。」老門子重新出現,聲如洪鐘:「進來吧!」 「在下承情。」無儔秀士毫不介意話中的威脅兇兆,下令入宅安頓。 兩里外,四位男女騎士策馬越野而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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