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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五


  「防守森嚴,我們進不去。」另一個是吳惠茹姑娘,絕劍狂客的愛女,「門窗都閉死了,人躲在門窗內防衛,進去不易,不能用火攻,怎麼辦?」

  「咦!你們不是今晚要再次襲擊巡緝營工地嗎?」柳思先不回答火攻的問題:「這裏不需要你們策應……」

  「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。」瀟湘龍女說:「必須先解決你的事我們才放心,我們的事並不急,柳兄。」

  「臨時改變計劃,人少並無妨礙,人多改變必定不易,會吃虧的。」

  「只是改為騷擾性的攻擊而已……」

  「哎呀!」

  「柳兄,怎麼啦?」激湘龍女驚問。

  「難怪八表狂龍一些重要人手沒趕來出面。」柳思苦笑。

  「你們不去找他們,他們就會找你們。我想,他們已經找出你們的潛伏處了。」

  「這……不可能的。」瀟湘龍女心中存疑:「我們是分散潛伏的……」

  「趕快回去通知你們的人。」柳思鄭重地說。

  「柳兄,你的意思……」

  「千萬不要忽略他們的偵察能力,譚姑娘。他們一定會潛抵你們藏身的地方,等候你們回巢,破曉時分發動攻擊,你們一個也跑不了。」

  「柳兄,我們有一部分人在宮外。」

  「趕快要他們派一部分身手靈活的人,回去要你們留在藏匿處的人秘密撤走。哦!絕劍狂客的藏身地方在何處?」

  「在下浮橋附近。」

  「好,務必在八表狂龍抵達之前撤走。記住,一定要秘密撤走,切記不要驚動監視的眼線,必要時,哪怕要鑽狗洞扮蟲蟻,一寸寸地爬離現場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你們走吧!我應付得了。」柳思冷冷一笑,「我要在這裏吸引他們,可能要拖至五更初,他們就會認為我在這裏救人不順利,就可以放心大膽等候時機,按計畫一舉殲除你們了。」

  「吳姐,你走一趟好不好?」瀟湘龍女抓住吳姑娘的手臂,「我跟在柳兄身邊,也許用得著我。」

  「好,我通知外面的人。」吳姑娘心中焦急,對柳思的判斷深信不疑,事關她老爹的生死存亡,她恨不得插翅飛走傳警,說完便急急走了。

  柳思丟掉火把,放棄用火把將妖道逼出來的念頭。因勢利導,必須依情勢的變化調整對策。

  八表狂龍利用他製造有利情勢,他為何不將計就計另造機會?

  朝天宮的人把他拖住,走狗們便可集中全力,不必派人防備他,一舉殲除九華餘孽了。

  如果他早早成功,走狗們就必須派高手中的高手對付他,必定影響殲除九華餘孽的實力,很可能被一些首要人物漏網。

  放火威脅是速戰速決的手段,但他不需速戰速決。

  「你們還沒找到可以對付八表狂龍的人?」不需速戰速決,他也就放鬆情緒,緩步向那座外面光亮,裏面幽暗的殿堂舉步。

  「沒有找到。」瀟湘龍女失望地嘆了一口氣:「恐怕目下的武林四霸天,也對付不了芥子神功一擊。我和吳叔負責聯手纏住他,由其他的人鏟除其他的走狗。」

  「很危險,你們兩人纏不住他,他會以快速的行動,殲除你們的人,逼你們和他近身決戰。」

  「吳叔也知道危險,因此始終不敢大舉發動攻擊,本來預定三更天再次襲擊巡緝營的工地,不得不中止以免犧牲一些人。」

  「這混蛋不親自來找我,真聰明,反而利用我吸引你們的注意力,暗中策劃殲除掉你們的妙計。唔!你知道絕劍狂客的藏身處?」

  「知道。」

  「你不要逞強出手,盡量保存精力。」

  「你的意思……」

  「不久自知。」

  「柳兄,透露一點嘛!」瀟湘龍女碰碰他的手膀央求。

  「天機不可洩漏,反正你跟在我身邊,盡量避免交手保存精力,以後就有精力應付強悍敵人。我要進殿堂和他們玩玩,你不妨用坐山觀虎鬥的心情旁觀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玩,需要有好的情緒才能得心應手,你如果存心拼命,反而會把命玩掉的。」

  柳思一面走一面說:「白髮郎君滿肚子復仇怒火,所以我就不敢帶他來闖龍潭虎穴了。」

  「你救月華仙子,救人如救火,也救人心切呀!」

  「那不同,姑娘,我有信心,有把握。妖道再蠢,也不會為了一個與他無關的月華仙子,而讓朝天宮化為火海屠場。我可以斷定,他已經在後悔了。他與茅山三子雖則有交情,還不至於沖交情分上,用朝天宮的存亡來盡朋友的道義。他容許走狗們將人擄來朝天宮暫時藏匿,並不知道我這個三流混混不易對付。剛才他用神御小飛劍行致命一擊,鐵定可以成功的,豈知卻勞而無功,他總算知道大事不好了。心中一虛,他還敢和我賭命?事實上他一知道藏匿月華仙子的消息走漏,便知道大事不妙,後悔已來不及啦!他這座市區中人人可來的朝天宮,根本就防止不了一個小混混入侵。」

  「但如果走狗們逼他……」

  「他會運用官方的壓力,對付巡緝營的逼迫。鄢狗官雖則權傾朝野,畢竟不敢干犯眾怒,不會允許走狗們胡為,以免影響他的前程。看我的,分!」

  瀟湘龍女居然知道配合他的心意,投身向左魚躍,遠出兩丈外,手一觸地身形斜滾三匝。

  五六種暗器,從殿前廊的暗影中破空飛出,危機間不容髮,暗器全部落空。

  柳思是向左激射而出的,斜飛而起,暗器皆從他的身下呼嘯而過,發射暗器的人,沒料到他先一剎那看出危機,更沒料到他膽敢騰空飛躍。

  騰空飛躍是最危險的事,會被人當飛鳥般射下來。

  但速度太快,發射暗器的人,甚至不知道他已騰空,失去第二次發射的目標和機會。

  身形再起,砰然大震聲中,堅牢沉重的中間大殿門,被他長身踹開了,門槓一折兩段。

  共有四個伏在廊下的老道,焦急之下,不假思索地跟入,被人破門而入當然焦急。

  刀光反而從殿內向外迸射,人影在門內與刀光會合。

  一眨眼,先衝入的兩個人肩骨被刀背敲碎了,狂叫著摔倒,半邊身軀失去活動能力,任何移動也會痛入骨髓,連右鎖骨也斷了,右肺必定受損。

  刀光到了門外,門外的兩個老道衝勢難止,也不知道先入殿的同伴遭了何種變故,發現刀光及體,已經無法閃避了。

  刀到人倒,也是被刀背敲倒的。

  「拖進去擺在神案上。」柳思拖起一個老道,向奔來的瀟湘龍女指示,「他們是人質。」

  神案又長又大,柳思用刀掃落案上的供品、法器,將四個只剩下半條命的老道擱上案,解老道的腰帶上綁,四馬倒攢蹄擺成一排,權充供品。

  神案是供桌,擺四個人綽綽有餘。

  取下方面殿門的門槓當拆屋的工具,三五下把把中間的神龕打得一塌糊塗,巨大的漆金神像頭斷足折,神幔座架全被打得撒了一地。

  一陣暴響,三座神龕七零八落。

  「砰砰……」他開始打毀門窗,偏殿門、廂窗、後殿門,全在門槓的掃擊下崩毀。

  他回到殿中,丟掉門槓拔刀出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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