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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三


  韋家的靜劍,正是靜中寓動,對方攻擊愈猛烈,反擊的威力亦隨之增加。電芒一閃,純純立即乘勢反擊了。

  搶攻的人劍如被封出偏門,必將暴露中宮予敵可乘之機,除非他能及時迅速移位變招自保。

  劍無情在忿怒中出招,忿努便無法意志集中,力量也因而不能全部發揮,劍被封出,本能地左閃移位,卻慢了一剎那。

  電芒一閃,純純的劍一旋一拂,快途電光石火,速度快得無與倫比,不但脫出對方劍的糾纏,而且一擊便中。

  劍無情飛返丈外,身形一晃。

  旁觀的九絕神君吃了一驚,訝然叫:「好神奧,快速的劍術!靜劍名不虛傳。」

  劍無情的右脅,衣破肌傷,鮮心染紅了上衣,被劃了一道半尺長的斜縫,在腰帶的上方三寸左右,這部位很不容易被擊中,但竟然被純純擊中了。

  純純跟蹤滑進,劍勢已完全控制住對方,冷冷地說:「丟劍!下一劍你絕難僥倖。」

  劍無情心中一虛,強烈的恐懼爬上心頭,一招受傷,他像是作了一場噩夢,強作鎮靜叫道:「余兄,這小女人厲害,聯手!斃了她!

  九絕神君冷笑一聲,不悅地說:「什麼?你居然要余某與你聯手,對付一個十五六歲的後生晚輩小姑娘,你昏了頭嗎?」

  「少抬出你那什麼武林規矩來搪塞。」

  劍無情一面退一面說,小心地設法擺脫純純劍勢的控制:「投效鄢府的人,不許講武林規矩,要上一起上,絕不許可任何人袖手旁觀,快上!」

  「你這傢伙……」

  「我命令你上……」劍無情情急大叫。

  ▼第十四回 鐵漢

  九絕神君無名火起,積怨發如山洪,舉步繞出,向江南妖姬說:「你是與莊怡平在一起的江南妖姬了,咱們來鬆鬆筋骨,讓那個混賬的死鬼抓不住在下的把柄,姑娘意下如何?請啦!」

  江南妖姬心中好笑,拔劍說:「好吧,咱們就比劃比劃吧!莊兄弟跟你進白鶴寺,你怎麼獨自留在後面?」

  她不能運功以內力馭劍,只好提起怡平的事來分對方的神,虛應故事地一劍點出,立即半途撤招開始遊走。

  九絕神君一怔,心中一跳,以為她知道白鶴寺的事,顯然是怡平授意她暗中跟來策應的,怡平可能就在附近,這可不是好玩的。再一看江南妖姬根本無意拼鬥,更猜想怡平真的無意與他為難了。

  他摺扇一揮,也虛應故事游走,左一扇右一扇亂點鴛鴦,不著邊際地胡亂出招,一面留意劍無情的動靜,心中暗暗稱快。

  劍無情已到了山窮水盡境界,純純毫不客氣展開凌厲的快攻,三兩照面,便把劍無情逼入路右的樹林死角。

  那一帶散佈著六七株三人合抱大的古樹,密密麻麻擠在一起,中間的空隙有限得很,如果被逼進去,除了直退便沒有閃避迴旋的餘地。

  直退是很危險的,尤其是追襲的人比退的人快,危險倍增。

  劍無情突然發覺自己被逼入死角,大吃一驚,以進為退全力攻出一劍,希望能把純純逼退一步,以便盡快地退出困境,能爭取到這一步空間,退走該無困難。

  豈知純純已看出自己的優勢,一反常態向右閃,不接招走險從劍側切入,近身了。

  劍無情不愧稱劍術名家,一劍刺空立即知道情勢不利,百忙中扭身撇劍,希望能保住中宮,將純純的劍錯在左外側,純純便無法取得向中宮發招的機會。

  這一來,退的行動便受到影響,慢了一剎那,顧此失彼,無法兼顧。

  純純早已計算得十分精確,切入的距離恰好在對方推錯的空間外,距對方的劍尖不及一寸。而她的劍已從空隙中巧妙地向上一挑,半分不差擊中劍無情的右肘尖。

  劍無情的肘尖應劍而碎,右小臂失去活動能力,劍失手拋落,身軀成了不設防的城,任令對方兵臨城下。

  他想退,已嫌晚了。

  純純的劍乘勢吐出,抵在對方的心房上,鋒尖透衣壓入胸骨縫,沉聲說:「從實招來,饒你不死。」

  劍無情痛得齜牙咧嘴,卻又不敢移動分毫,絕望地向不遠處小徑上的九絕神君看去,看得心中一涼,把九絕神君恨入骨髓,也後悔無及。

  九絕神君神態悠閒地,在和江南妖姬你一劍我一扇,有一搭沒一搭地「比劃」你退我進,我退你進。中間的空間足有丈五六,即使兩人的手完全伸出,劍和扇也碰不上頭。

  更可惱的是,九絕神君正向這一面瞧,臉上的笑意簡直令人難以忍受。

  九絕神君的用意,已經夠明白了。

  「你是不打算招供的了。」純純說,手上力道漸增。

  劍無情完全絕望了,臉色變得蒼白,右肘的鮮血一串串往下滴,失血的人臉色本來就應該蒼白。

  「你……你要我招……招什麼?」他驚恐地問。

  純純手上不再增加壓力,再增加劍尖便會刺入骨縫了,一面保持警戒一面問:「周夫子躲在何處?」

  「他……他用不著躲,城……城外是……是我們的天下。」他不願思索地說。

  「在何處?」

  「在……在楓橋東……東面的里餘,近……近大道的一座路旁農舍裏,農舍主人是……是多臂熊楊興的一門遠方侄兒,叫楊盛。」

  「你知道路?」

  「在下本……本來就是要帶九絕神君前往稟報的。」

  「那毒僧百了,是不是在周夫子身邊?」

  純純追問,這才是她真正要知道的事。

  「這個……在下就不知道了。」

  「你竟敢說不知道?」

  「天地良心,在下的確不知道。」

  劍無情急得冒冷汗,幾乎要指天發誓賭咒啦:「三護法與四夫子面和心不和,極少走在一起。四夫子來了兩個,三護法只來了毒僧一個人,其他皆在武昌隨鄢大人行止,近期將舟入鄱陽,從江西轉道浙江巡視兩浙鹽運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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