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幻劍情花 | 上頁 下頁 |
四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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嫣蘭與兩道分處三方,三人的右上臂外側皆有血沁出,誰也沒佔便宜。 「再給她一記上下交征!」元貞怒叫,進步遞劍。 這瞬間,人影來勢如電。 天都羽士急迎而上,拔劍沉叱:「什麼人?站住……」 天利、天元兩護法也不慢,雙劍隨之。 飛掠來的人是神簫客與怡平,以令人目眩的奇速衝到,狂笑聲震天,聲勢之雄令人咋舌。 而高嫣蘭這一面,三劍接觸罡風似殷雷。 天都三老道看來人的衝勢快得駭人聽聞,知道碰上了可怕的高手,因此掏出了真才實學,劍上發出了武林罕見的劍氣。龍吟聲驚心動魄。 三老道三支劍同時遞出,森森劍影擋住了衝來的人影,手下絕情。 人影似電火流光,接近。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狂笑聲驚心動魄。 剎那間,白霧滾滾,黑雨漫天,奇臭撲鼻,向已遞出劍的三老道罩去。 「屏息……」天都羽士厲叫,向下一仆。 「該死的……」及時伏下的天元護法含糊地咒罵。 兩人影飛躍而過,貫穿嫣蘭與兩妖道糾纏的劍陣,劍鳴急驟,火星飛濺,劍影翻騰著呼嘯而飛。 「快走!」怡平的叱喝聲,驚醒了真力將竭的嫣蘭。 而兩妖道卻被震倒在地,滾出兩丈外。 屋頂上,居高臨下看熱鬧的摘星換斗六個人看得真切。 摘星換斗,駭然驚叫:「又是他們……」 六人紛紛往下跳,但已無能為力了。 人影向東北冉冉而去,三五起落便消失在林野中。 這些變化說來話長,其實只是眨眼間的事,幾乎在同一瞬間發生,從人影暴起至帶著人逸走消失,令人幾疑置身幻境,似乎剛才發生的事,沒有一件事是真實的,變化太突然太快了。 唯一真實的是,地下遺留的屍體,和掩住雙目發瘋般向外逃避的三妖道。 先前夾攻高嫣蘭的兩妖道,也正臉無人色狼狽地爬起,他們的兩支劍,拋落在四五支外,每支劍的一個缺口比鴿卵差不多大小,劍已成了廢物。 沒有人敢追,摘星換斗唯一可做的事是奔向天都羽士,惑然的急急大叫:「道長怎麼樣了……」 天都羽士不敢睜眼,站住大叫:「提幾桶水來。天殺的!那兩個下三濫的混賬東西,查出他們的下落來,我要活剝了他們。」 摘星換斗的恐懼消失了,掩鼻忍笑急退,向五名手下揮手叫:「快!去打水,要大桶的水。水……」 三妖道站在那兒,丟掉劍閉著眼狀極可笑。 身上一頭一臉全是石灰,半乾半濕的堆肥。這些玩意,全是附近種菜的人家,堆放在菜園角的必用物。 地下,有幾張破裂散碎的青荷葉,是被劍氣震碎的,最大的破片大僅如錢。 劍氣固然霸道,但最大的缺點是對付不了粉狀物。 石灰包一破,像霧般飛散,劍氣隨劍向前迸發,石灰粉末便先迎頭反湧,但前飛的粉末,卻因劍氣前進的作用所吸引,反而向劍氣後面的人匯聚,流動更快。 灰頭土臉算不了什麼,令人噁心的是,他們那一身斑斑點點的人畜糞便,不但奇臭刺鼻,而且色澤令人作嘔。 要不是三妖道機警,石灰滲入雙目,有他們快活的了,不瞎也得痛上好幾天。 洗清了一身,天都羽士激怒得像瘋狗,拍著餘香猶在,濕漉漉的衣袍,咬牙切齒向眾人怒吼:「誰看清那兩個蒙面下三濫賤賊?說! 「他們的身手駭人聽聞,定非無名小卒,你們該能從他們的身材衣著中,分辨出他們的身分來,誰知道?說!說呀?」 摘星換斗苦著臉,真不敢得罪這幾個鄢大人面前的紅人,苦笑道:「恐怕是丹陽四豪碰上的兩個人,一老一少……」 「他們是誰?」天都羽士簡直在吼叫了。 「也是從人魔鬼母手中,救了在下……」 「我問你他們是誰!」 「老的是神簫客梁彬,小的……小的就不知是何來路了。丹陽四豪受傷沉重,語焉不詳。反正是個英俊魁梧的年青人,劍術玄之又玄,一照面便重創了丹陽四豪。」 「神簫客梁老匹夫?」天都羽士吃了一驚又道:「能證實是他?」 「大概錯不了。在下脫險後方得到訊息。」 「這……給我查!」天都羽士怒叫:「貧道與他們誓不兩立,此仇不報,何以為人?給我查!」 「一有消息,在下即派人知會道長一聲。道長手下有不少人,一同偵察該無困難。」摘星換斗提出建議。 「梁老匹夫是有名的難纏,在上一代的高手名宿中,也佼佼出群,老而不死多管閒事,能剋制他的人,即使目下仍然健在,恐怕也數不出幾個。問題是就算能查出他的下落,誰能對付得了他?」 摘星換斗的意思雖然不甚明顯,但弦外之音一聽就了然,諷刺老道不知自量。 「你說我們兩批人手對付不了他?」天都羽士怒聲問。 「怎樣對付?」摘星換斗手一攤:「那老鬼精靈古怪,神出鬼沒,二三十個人近不了身,在郊外圍他不住,在城裏更是免談。 「他從不與人訂約,不接受任何人挑戰。他如果存心整你,就如同被冤鬼纏身,不死也得脫層皮。 「除非大總管能帶人親自趕來,不然免談,何況大總管根本不可能離開鄢大人,鄢大人的命比天王老子還重要得多。」 「那你的意思是……」 「避開他遠一點。」摘星換斗坦率地說:「惹火了他,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。萬一他一怒之下與咱們作對,對咱們這些希望多弄些金銀,為名利而赴湯蹈火的人來說,將是最不幸的可怕消息。」 「你怕他,貧道可不在乎他這個快進棺材的名宿。」天都羽士恨恨地說:「哼!我會找人埋葬他的。」 在楓橋湖的北岸一家農舍中,嫣蘭細心地替公孫雲長換傷巾,她的一雙手,傳遞出她對公孫雲長的綿綿情意。 小菊與怡平坐在屋旁的大樹下,監視著四周。 晚霞餘陣漸漸消逝,天快黑了。 「你們真不打算走?」怡平問。 「小姐堅持要回去收葬忠伯的靈骸,她是不易改變主意的。」 小菊嘆息一聲:「忠伯這一死,小姐負疚難安,如不好好收殮他的靈骸,小姐怎能安心?天快黑了,梁老前輩怎麼還不回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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