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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


  在座的還有兩個人,一個是店伙的班頭雙頭蛇彭貴,另一人是位原在酒肆賣唱的金嗓子汪萍姑。

  汪萍姑已是三十歲的半老徐娘不但風韻猶存,而且明媚照人,風情萬種。

  三男一女不時低聲閒聊,神色不安,似有所待。

  花廳門是敞開的,沒見有店伙出入。

  小諸葛坐在上首,面向廳門,兩側的明窗是閉上的,由廳門出入的人,休想逃過小諸葛那雙銳利的神目。

  廳四角有燈,桌上有酒菜。

  對面下首坐著金嗓子,她身材矮,擋不住小諸葛的視線。

  打橫的雙頭蛇掂起酒壺,替東主斟滿杯中酒,低聲說:「東主,依我看不要等了,也許真的沒有事啦!」

  小諸葛搖搖頭。

  他粗眉深鎖,心事重重地說:「不是我放不開,這三四天來,一直就心驚肉跳,真的沒有事,我怎會毫無睏意?反正四更快過了,再等半個更次不算什麼。」

  「你們是在等我嗎?」

  廳中突然有人發話。

  四人吃了一驚,扭頭循聲驚視。

  廳兩側有兩列交椅,古色古香中有茶几相隔開。右首的一張交椅內,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。

  是周遊!

  他靠坐在椅內,神色安詳,好像已經來許久了。

  「咦!」鐵塔鄭隆訝然驚呼。

  「院子裏兩個暗樁,加上屋頂瓦壟潛伏的一個,他們偷懶都睡著了。」周遊坐正身軀,雙手伸展伸著懶腰說。

  看他的神態,似乎在椅內睡了一覺啦。

  小諸葛不愧稱小諸葛,站起堆下笑說:「周遊,請過來喝兩杯。不必管兄弟等誰,反正任何人來了,都是兄弟的好朋友。」

  「好說好說,楊東主客氣了。」周遊伸腿站起,但並不向桌旁走:「有一件事,請東主交代。」

  主人四男女都離坐,兩面一分。

  「周兄,兄弟沒什麼好說的。」小諸葛硬著頭皮說:「陶大娘母女,是跟著兩位美婦和一個糟老頭走的,似乎並未用強。」

  「胡說!室內有打鬥的痕跡。」

  「那是先進去的另一批人所為,如何交手,兄弟的人毫無所知。」

  「共有兩批人?」

  「是的。」

  「東主為何不加干涉?」

  「兄弟即使有九條命十顆腦袋,也禁不起那些人一個指頭點一下;不瞞你說,兄弟幾個人,事先已被一批人看死了,動彈不得。」

  「那些人是何來路?」

  「要是知道,兄弟就用不著憂心如焚了。」

  「遁詞!」周遊憤然說。

  「周兄,你可以四處走走看,將會發理四處遺留不少引火物,如果那時兄弟不顧性命豁出去,周兄目下所看到的,將是一場不可收拾的火海,而不是沉睡中的興元老店。」楊東主不勝憤恨地說:「周兄請諒解兄弟的處境,如果不諒,楊某還你兩條命。」

  鐵塔拍拍胸膛,正色說:「周兄,兄弟是負責人,只要你一句話,鄭某不勞你動手,我鐵塔鄭隆不是貪生怕死的人。」

  周遊傻眼了,真放不下臉。

  「好吧!」他呼出一口長氣:「楊東主,該替在下留些神,在下也全力打聽,一有消息,事無鉅細尚請見告。」

  「兄弟理該如此。」小諸葛如釋重負地說。

  「似乎有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,在打在下的主意,楊東主請費心。」周遊的目光,有意無意地落在金嗓子身上,暗中留了神。

  「這方面本姑娘或可盡力。」金嗓子含笑接口:「楊東主把我找來,就是為了我偵查比較方使些。」

  「那就有勞諸位了,告辭。」

  周遊轉身就走。

  剛走兩步,似又想起什麼事,回頭交待:「哦!陶大娘房中的一切,請保持原狀,不許旁人進入。明天見。」

  周遊一走,小諸葛抹掉臉上的冷汗,苦笑著說:「還好這位仁兄是個講理的人,好險啊!」

  「楊爺,你以為我們四人對付不了他?」金嗓子問。

  「對付不了。」小諸葛坦然說。

  「他真有那麼厲害?」金嗓子追問。

  「白天在中梁山下,張白衣等七人,就不敢向他動手動腳;像張白衣這種藝業驚人,目空一切的高手也不敢妄動,可知他必定有驚人的能耐。」

  「他到底是何來路?」

  「不知道。」

  「會不會是黑石令的首惱人物?」鐵塔說出自己的猜想,語音盡量放低,說到黑石令三個字,眼中更流露出極端的恐懼。

  「很難說,反正我知道我們惹不起他就是了。」小諸葛說,不勝煩惱地一口喝乾了杯中酒。

  「你們對黑石令懷有強烈的恐懼?」金嗓子問。

  「誰又不恐懼呢?像我們這種有家有小的人,誰希望遭到亂刀分屍,家小盡沒的慘烈下場?」楊盛說。

  楊東主又喝了一杯酒:「不必說了,咱們凡事小心些,該歇息了。」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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