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無情刀客有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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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前面探路的人中,有兩名鬼王,兩名驃悍的大漢,四匹健馬馳在大隊前面,保持兩百步叫喊聲所及的距離,以叫喊傳遞信號。 在橋北發完信號,四匹馬續向北面小馳,官道空闃無人,寒風颯颯但並不冷,正是趕路的好時光,健馬逐漸加快。 後面,馬蹄在橋面發出震耳的響聲,大隊人馬以及盛了行囊的健騾,正在通過三里橋。 砰然兩聲大震,走在前面的兩大漢和兩匹健馬倒了,像倒了兩座山。 在後面保持十餘步距離的兩鬼王,不愧稱黃泉殿的代表性人物,見多識廣經驗豐富,機警絕倫,立即策馬後退。 兩聲長嘯,警訊發出了。 一名鬼王挾了雙股獵叉,另一個撤下大劊刀,躍下坐騎兩面一分,離開官道,躍入路兩側已無農作物的田野,同時吞服辟毒的藥物。 前面的兩人兩騎,寂然不動像是死了。 「什麼人在大道上弄鬼?」挾雙股叉的鬼王沉聲喝問:「站出來說話,是哪一道的朋友,現身!」 前面的路側乾了的大水溝草叢,升起兩個黑影,發出一陣陰森的,屬於女性特有嗓音的陰笑。 「好機警的反應。」一個女人笑完說:「但結果將是一樣的。」 「眾香谷的妖女!」用大劊刀的鬼王訝然驚呼。 挾雙股叉的鬼王,亮開大嗓門向後面大叫。 「眾香谷的妖女……」這位鬼王的嗓門,足以讓後面兩百步外的同伴聽得一清二楚。 但後面,已經展開暴亂的惡鬥。 埋伏的人消息不夠靈通,以致前後無法配合得宜,小小的錯誤,常會影響大局。 黃泉殿的人已有周詳的應變準備。 探道的人分前後兩組,前面一組兩個人受到襲擊,不至於影響到後面的一組兩個人,除非對方的埋伏人數甚多,不然很難把兩組人同時消滅。 後面本隊的人,也有巧妙的安排。前面兩個人領路,乘健馬引導後面十餘匹馱行李的健騾,健騾不用派人帶領,用一根繩索,像牽引駱駝一樣,隊伍拉得長長地,黑夜中很難分辨騾隊中是否有步行領騾的人。 再後面,每兩人兩騎為一組,走在官道的左側;後面另一組兩人兩騎,則走在右側,三十餘人形成不規則的兩路縱隊,有如一字長蛇陣,擊首則尾應,擊中則首尾相應,甚為靈活。 前面的警訊傳到,領路的兩騎距橋頭不足三十步,立即縱馬前衝,牽著十餘馬健騾,要衝過橋佔住橋頭,以保護後面人馬能安全過橋。 埋伏的人估計錯誤,以為大隊人馬要衝過橋,埋伏發起,十餘名女將群起發難,神花飛霧與花蕊移香迎風飄灑,先用毒香暗器搶攻。 一步錯,情勢便失去控制。 猝然猛攻,僅擊斃了兩個領路人,熏倒了十餘匹健騾而已。 鬼王的叫聲傳到,眾香谷三字,讓後面的人有時間作防制毒藥迷香的準備。 健馬前衝,也用暗器開道。 當第一顆冥河地火珠爆炸時,埋伏的十餘名女將四散而走,一看情勢不對,便見好即收。 一陣大亂,人馬不再趕路,以免再受到伏擊。 前面有最危險的渡頭,不能再前往冒更大的危險,不能再有損失了。 眾香谷的人也無意決戰,不等黃泉殿的人穩下陣腳,她們已倏忽撤走了。 *** 一次小埋伏襲擊,黃泉殿的人竟損失了四個人,損失十分之一,算是相當慘重了。 眾香谷的人一個人也沒有損失,是一次相當成功的埋伏突擊,但功虧一簣,沒能嚴重打擊到重要的人物,殿主父子毫髮未傷。 黃泉殿的人,在官道西面的荒野露宿,等候天亮,準備改為晝行,白天渡河安全性無慮。 東方發白,東面官道方向,出現了兩個人影,負責警哨的人發出信號,露宿的人紛紛驚起。 兩個人影渾身黑,黑袍飄飄昂然直入。 「飛災九刀……」一名警哨突然驚叫。 黃泉殿的人見了飛災九刀便心膽俱寒,聽到飛災九刀四個字便發冷發抖。 這位冒失鬼這一叫,可把驚起戒備的人嚇了一大跳,膽氣迅速地減弱、消退,有些人甚至暗中唸菩薩保佑。 「請不要誤會。」一名黑袍人朗聲說:「相煩通報貝殿主,酆都長生殿兩座主,特地從城裏來,專誠拜會貝殿主。」 警哨一聽對方報名號,心中一寬。黃泉殿的人,早就聽說過洋山鎮生花莊,酆都五鬼與眾香谷火拼的事故,貝殿主早就想與酆都五鬼結成聯盟,共同對抗眾香谷。 但是,酆都五鬼已經不再理會鬼面神,不知躲到何處去了。一旦五鬼找上門來,自然無任歡迎。 「在下領兩位前輩前往見貝殿主。」警哨欣然說,行禮畢在前頭領路。 *** 同一期間,南門渡西面兩里左右的幾間民宅內,碧落宮的人,早早起床準備有所行動。 西門宮主母女已經早膳畢,在房中準備兵刃暗器。 西門小昭不再穿白衣,換穿了鴉青色勁裝。自從那晚女魃認出她就是救走飛災九刀的白影後,她不再穿白衣,盡量隱起身分。 碧落宮的人,也是晝伏夜行趕路的。 「娘,真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?」西門小昭問。 「會的,女兒。」西門宮主肯定地說:「眾香谷的氣量,比毒手睚眦更小,名副其實的片眦必報女殘。她知道冥婆與酆都四鬼與黃泉殿主聯手,也許不至於冒險。 「但昨晚她一擊就走,並不知道冥婆與四鬼,剛從城裏悄然前來與黃泉殿主結盟,所以必定傾全力一決雌雄。」 「娘認為爹和飛災九刀一定在此地?」 「一定在。」 「可不一定哦!女兒認為,他們恐怕早就晝夜兼程,趕往許州去了。」 「女兒,你不懂。」西門宮主以權威的口吻說:「飛災九刀沒有急急趕往許州的理由,黑白道雙方的主腦,皆是他欲得之而甘心的人,任由雙方拼個兩敗俱傷之後相圖,豈不省事多多?但主要的原因不在此。」 「娘是指……」 「根據飛災九刀向你表示對女魃的態度,以及眾香谷遇上勁敵時,飛災九刀經常出現的情形猜測,他對眾香谷必有特殊的情感在,所以他一定會暗中追隨在眾香谷的人附近,情勢危急他就會出現相助。」 「這個……有此可能。」 「所以,我們必須在旁靜觀其變。飛災九刀如果出現,還怕你爹不露面?」 「娘,女兒擔心爹一見我們出現,就……」 「我會留心的。」西門宮主愁眉緊鎖:「多年來,我知道你爹受了不少委屈,他有權恨我,但他並不瞭解我,我必須和他當面解釋……唉!無論如何,我必須一試。也許,我們將永遠失去他了。」 「娘,你和爹到底……」 「以後你會明白的,女兒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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