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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七


  莊門並沒關閉,有兩名莊丁把守往復走動。

  莊內毫無動靜,顯然高手們已各就定位,隨時可以應付不意的攻擊,不閉莊門表示不在乎來人攻入。

  憑碧落宮的十餘位男女,想入莊攻擊有如飛蛾撲火。

  終於,時辰到了。

  第一個邁步出林的人是西門宮主,臉上神色冷森已極,似已下定破釜沉舟的決心,要不顧一切闖莊了。

  另一面,黃泉殿主也邁步出林。

  混水摸魚,必定有豐富的收穫。

  西門宮主心中有數,不加阻止,有黃泉殿的人混水摸魚,畢竟是對她有利的事。

  莊門口,一劍愁也帶了人往外走。

  在莊內決戰,即使勝了,所付出的代價將十分可觀,所以不得不出來應敵,任何人也不做開門揖盜,讓強盜登堂入室的笨事。

  惡鬥即將展開,莊門即將成為屠場。

  遠在三十步外,西門宮主的劍已經出鞘。

  ***

  兩人並不急於趕路,一面走一面交談。

  「你確定你的人,確是落在仇家手中了?」飛災九刀沉靜地問。

  「是的,我已獲得正確的口供。」青衫客不住撫摸佩刀,似乎對開殺戒的事仍然舉棋不定。

  上次飛災九刀要到杏園大開殺戒,豈知殺戒開不成,卻看到一大堆死人。

  「藏在這一帶?」

  「是的。」青衫客不想多說。

  「那麼,必定與路莊主的人有關。」

  「一點不錯。」

  「很好。」

  「怎麼很好?」

  「我正想找他們問消息。」

  「路莊主不在。」

  「我知道,但在最近期間就可以趕到。」

  「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鬼面神的主力,可能已經來了。路莊主被牽著鼻子走,必定乖乖地跟來疲於奔命。如果我所料不差,鬼面神很可能把信陽作為決戰的地方。

  「在這裏負責擾亂的無雙秀士撤走是誘餌,時機一到,便會快速地趕回加入,誘餌反而成為主力,出其不意投入收拾殘局。三流高手也可以成為一流高手,這得看無雙秀士有否把握投入戰機的才幹了,把握不住戰機一切枉然。」

  「你以為這是你曾經參與過的戰爭嗎?」青衫客笑了:「是不是從兵書上得來的兵策?」

  「差不多的,大叔。」飛災九刀也笑了:「世間每一事務都是戰場,多算勝少算不勝,而且必須算得準,天時地利人和決定了一切。

  「兩個絕頂高手相搏,最後必定兩敗俱傷精疲力盡,這時一個五流小輩出現,即可主宰全局。

  「問題是,出現早了,兩個高手必定提高警覺,出手便有所保留,不至於兩敗俱傷。出現晚了,俱傷的人已經分手各自養傷去了。」

  「依你的估計,雙方的勝算有多少?」

  「六與四之比,路莊主的勝算多兩成。」

  「根據……」

  「根據地利,這裏畢竟是路莊主的地盤。再就是無雙秀士志大才疏,他不該急功心切,希望先消滅路莊主一批先頭人員,被我適逢其會大開殺戒,損失慘重,他可控制的人手不夠支配了,人和方面大打折扣。如果我是鬼面神……」

  「你就怎樣?」

  「放棄這次決戰,不在信陽逗留,繼續流竄,另行策劃製造有利戰機。」

  「行嗎?」

  「一定行,大叔。路莊主不能不遍佈人手,保護自己的地盤,備多力分,所以除了追擊的主力之外,任何一地的人,也擋不住鬼面神的主力一擊。拖久了,各地皆潰,地利人和一失,大事去矣!」

  飛災九刀不住搖頭接著說:「再就是黑道人無所不為,可以任意殺戮裹脅。路莊主卻不敢這麼做,所以也就顯得縛手縛腳,好可憐。」

  「那……路莊主輸定了?」

  「不然,再支持久一些,同情他的人將越來越多。相反地,鬼面神的人卻死一個就少一個,以後即使有再多的金銀,也將請不到人了,即使有人肯不要命為錢而參與,為數也有限得很。互相消長之下,路莊主只要撐過最艱難的時期,以後就可以主宰全局了。」

  「那對你豈不是不利?」

  「不然,我理直氣壯,我不必偷偷摸摸和路莊主捉迷藏,我用大嗓門向他討公道,幫助他的人必定心虛,心虛哪有勇氣面對我的飛災刀?

  「那些俠義道高手名宿,甘願冒生命之險,為正義與黑道兇魔拼命,但要他們為路莊主的私仇錯誤而和我賭命,他們恐怕就不太願意了。」

  「你也許有道理……」

  「是有道理,大叔。唔!後面有大群人馬趲趕,咱們得小心提防。」

  兩人盡量靠道左走,並沒迴避的打算。

  人馬趕得並不急,僅比平常的腳程稍快些,不久,便已接近至百步內了。

  八匹健馬,中間居然有一乘山轎,四個轎夫,兩人抬轎,兩人隨時準備更換,難怪腳程甚快,健馬也就配合著轎速小馳。

  「我認識兩個人。」飛災九刀一面走一面說。

  「我認識一個,姓周的小姑娘。」青衫客說:「據說她是神拳電劍的女兒,在德安我曾經見過她,好像她和你是……」

  「是對頭,但她是一個好姑娘。另一個,我正要找他。」

  「該是路莊主的人趕來了,你要找的人是……」

  「八荒人龍蕭嘯天。」

  「是他?哪一個?」青衫客臉色一變。

  「前面第二匹馬上的騎士,就是他。在德安,他扮假瞎子糟老頭,扮得很傳神。現在穿起仕紳青衫,不再化裝易容,倒還中看,但瞞不了我。」

  「把他交給我。」青衫客大聲說。

  「咦!你……」

  「交給我,沒錯。」青衫客情緒恢復常態:「我要鬥一鬥他這條龍,你不要插手。」

  「大叔,你與他……」

  「我不認識他,但卻知道他是宇內聞名的怪傑,功臻化境的高手名宿,我有點不服氣。」青衫客說得理直氣壯:「希望他真的名不虛傳,碰上浪得虛名的人一定倒胃口。唔!有件事要做。」

  「什麼事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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