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無情刀客有情天 | 上頁 下頁
九一


  喝聲似追命符令,聲到人倒,動的是活人,倒下的是死屍。

  三個,又三個……

  血腥刺鼻,屍體散落,刀刀致命,宛若虎入羊群,風掃殘雲。

  慘號聲此起彼落,但見黑影依稀流轉,眩目的刀光映日生花。

  「我認……栽……」一名中年人迎著射來的黑影刀光,丟掉劍舉手狂叫。

  「滾!」叱聲震耳,左胯挨了一腳。

  中年人飛跌出兩丈外,爬起踉蹌落荒狂奔而走。

  有人發出恐怖的厲叫,被一刀剖開了肚腹。

  「快逃……」有人狂叫。

  好快速的大屠殺,好淒慘的血肉屠場。

  人都逃散了,其實只逃掉了五個聰明腿快的機伶鬼,翻天鷂子便是其中之一,逃的輕功出類拔萃,是第一個逃出血腥屠場的人。

  潘兄五個人,只剩下二個,潘兄自己也受傷不輕,背部和胸前共有七處不怎麼輕的創口。

  另一位也受了輕傷,其他三位已經被翻天鷂子的人殺死了。

  在十丈方圓的矮樹叢草間,共散落了二十五具屍體,其中有無刃劍曹東明在內,是唯一位於最遠的一具,大名鼎鼎的十大名劍手,被人偷襲暗算殺死了。

  飛災九刀冷然環顧四周片刻,在屍體上拭淨刀上的血跡,收刀入鞘瞥了臉色泛灰的潘兄兩人一眼,一言不發轉身大踏步走了。

  義陽山大屠殺的血腥事故,立即不脛而走,把雙方的助拳好漢們,嚇得心膽俱寒,提起飛災九刀,人人變色而走。

  真正不怕死的人並不多,願意為了助拳而把命交出去的人也少之又少。

  消息向各地轟傳,趕來助拳的人裹足不前。

  信陽成了最乾淨的城,雙方的人皆化明為暗,紛紛往城外找地方藏身,誰也不敢明目張膽佩刀掛劍公然遊蕩,死亡的恐怖氣氛籠罩全城。

  ***

  青天白日,防守是很容易的。

  先後出現三批形跡可疑的旅客,但看出碧落宮的人戒備森嚴,只好知趣地退走,暗襲失效,想明攻勢不可能,城內畢竟是有王法的地方,大白天殺入店中,這是極為犯忌相當危險的事。

  硬的不行來軟的,終於有兩位不速之客出現在小院子裏,為首的人,赫然是鬼影邪乞南宮不群;他那花子裝束的確不群。

  站在廊下警戒的一位風姿綽約綠衣女郎,眼中有意外像訝的表情。

  鬼面神的人不來了,來的卻是路莊主的人,難怪女郎大感意外。

  「南宮不群與俞仁傑,請見西門宮主。」鬼影邪乞向綠衣女郎和氣地說:「相煩通報。」

  不需女郎通報,房門開處,西門宮主已偕總管余紅姑,以及兩名女弟子出現在廊下。

  「你邪乞在此地出現,路莊主一干群雄,想必已經來了。」西門宮主冷冷地說:「河南畢竟是你們的地盤,鬼面神一群人來去如風,神出鬼沒引你們疲於奔命,但想完全逃過你們的耳目,勢難如願。

  「這是說,鬼面神那群打擊你們的主力,也必定早一步到了此地啦!老花子,你為何來,有何見教?」

  「呵呵!想與宮主談談:」鬼影邪乞笑吟吟地說:「咱們早就知道貴宮與鬼面神取消了協議……」

  「但本宮主找八荒人龍了斷的事,絕無改變,本宮與路莊主仍保持敵對的情勢,你的事最好不要牽涉在內。現在你說。」

  「何必呢!西門宮主。」鬼影邪乞採取低姿勢:「想當年,你與八荒人龍交情深厚……」

  「你給我閉嘴!」西門宮主爆發似的大叫:「你走吧!走了就不要再來。」

  「西門……」

  「你走不走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你想接本宮主幾枚霹靂五雷梭嗎?」

  整座小院子,都在五雷梭的威力範圍內,躲都沒處躲,不要說幾枚,一枚就夠了。

  「好吧!這件老故事不中聽,老花子只好收起來不說,說件宮主想聽的事。」鬼影邪乞不得不改變態度,惹火了這女魔頭真得準備灰頭土臉。

  「我在聽。」

  「先奉上信物一件,宮主想必認得。」鬼影邪乞向同伴俞仁傑舉手一揮。

  俞仁傑從百寶囊中,取出一幅白織物,遞給上前接取的女郎。

  白色織物一出囊,西門宮主已臉色一變。

  女郎退回雙手奉上,而且打開了。

  是一條白汗巾,女人腰帶上必具的用品。

  「本宮主認得。」西門宮主毫不激動,語氣卻掩不住內心的焦灼:「是你們的人所為?」

  「宮主……」

  「如果是,你們將付出空前絕後的慘重代價,因為你們沒有任何理由這樣做,你們的聲譽身分也不許可你們做這種事。」西門宮主聲色俱厲,鳳目中殺機怒湧,盛怒即將到達爆炸邊緣:「如果是鬼面神,那就沒話說,他幹的就是這種見不得人的行業。」

  「老花子不和你纏夾。」鬼影邪乞大聲說:「你說得不錯,我們的人不許可做這種事。」

  「但你們做了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

  「想用這件事來威脅我,你們打錯主意了,我還有一兒一女。」

  「昨晚,咱們的人在城裏,無意中救了令媛,她受了傷,目下在周姑娘的妥善照料下,暫時不宜走動,你可不要想歪了恩將仇報。」

  「本宮主不信你的話。」

  「我鬼影邪乞為人很邪,但一字一語皆可取信於人。」鬼影邪乞大聲抗議。

  「你的表現,難道不是明明白白的威脅?哼!」

  「絕非威脅,而是請求。」

  「請求什麼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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