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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四


  在後空翻連續三翻騰時,高度竟然達到丈四五左右,恰好從剛踏入院子的人頭頂上空翻越。

  讓陌生人從頭頂上空飛越,是十分危險的事,不論用任何兵刃暗器下擊,擊中的成算相當高。

  下面的人即使有所防備,也難逃大劫。

  黑影一晃,便閃在一旁,飛越的人並無異常舉動,似乎志在脫身,如此而已。

  女的疾衝而上追襲,掃堂腿落空,不等身形挺起恢復原狀,便貼地一躍而起向前疾射。

  方向偏了些,恰好與側閃的黑影同一軸線。

  「納命!」女的沉叱,掌到身隨,不問青紅皂白,打了再說。

  黑影百忙中一掌封出,來不及閃避只好接招。

  「啪!噗噗!」連封三記重掌,風雷殷殷。

  女的挫退了三步,咦了一聲。

  先前飛退的男人,已躍登瓦面一閃而沒。

  黑影屹立原地,腳下穩如泰山。

  「住手!」黑影沉喝:「怎麼一回事?」

  「你是淫賊一夥的……」女的怒叫。

  「胡說!我是旅客。」黑影指指自己的房間:「那是我的客房,剛從外面晚膳返回。」

  「唔,你是……」

  「飛災九刀李大爺。」

  「啐!什麼大爺?你是誰的大爺?哼!」女的顯然怒火未熄,兇霸霸地躍然若動。

  他看清了這位女英雄的面貌,暗喝了一聲采。

  燈籠的光度朦朧,燈光下朦朧看美人,更增三分朦朧的美。相反地,燈光朦朧下看醜婦,也更增三分醜,會像個母夜叉。

  綠衣綠衫裙,隆胸細腰豐臀顯得艷媚誇張,梳代表待字閨中少女的三丫髻,帶有三分俏與野。眉目如畫,一雙明眸靈活光亮。

  他想起程貞,想起周小蕙,想起西門小昭。

  可是,這位美麗的小姑娘誰都不像。

  也許,說像誰就像誰。

  「至少,剛才你那三記碎脈掌要不了我的命,我就配稱大爺。」他笑笑,輕揉自己的掌心:「小姑娘,你經常出手便用絕學殺人的?」

  「剛才那淫賊就接下了我七掌之多,我怎知道你不是他的黨羽?」小姑娘說得理直氣壯:「平時我用指功,制毀經穴廢掉算了,才不屑用掌一下子把人打死,我又不是女屠夫。」

  「我卻是屠夫。」他半真半假:「刀一出,飛災立至,所以我的綽號叫飛災九刀,刀刀致命。你所追的所謂淫賊是何來路?輕功高明極了。」

  「誰知道?他躲在窗外施放迷香,我啟門猛撲,他竟然硬接了我七記碎脈掌。哼!要不是你不早不晚恰好闖進來,他休想逃得掉。」

  「你追不上他。」他搖頭:「這是一個輕功已臻化境的飛賊,能追得上他的人,屈指可數。」

  「你能嗎?」

  「不能,除非他不逃。哦!還沒請教姑娘貴姓呢!失禮失禮。」

  「我姓呂,雙口呂,呂綠綠,我喜歡穿綠。你呢?名字就叫大爺?」

  「李九如。」他覺得這小姑娘俏皮得很:「誰不想稱大爺呀?所以我也自稱大爺神氣一番。不早了,呂姑娘,早些歇息吧!那傢伙可能不敢再來了。」

  「那可不一定哦!我等他,李大爺,再見。」嫣然一笑,嬝嬝娜娜向自己的客房走。

  「唔!她的笑好媚。」他盯著妙曼的背影自語:「奇怪,她小小年紀,怎麼可能練成碎脈掌?除非……」

  除非天生異秉,或者有靈藥相助。

  或者,年齡上他估計錯誤。

  但是,呂綠綠所梳的三丫髻,已明白表示絕不可能超過雙十年華。女人二十歲還沒有婆家,做老爹的人可就憂心忡忡啦!

  總之,他對呂綠綠甚有好感,也就不願往壞處想,寧可相信天生異秉、有靈藥助成,幸遇明師等等好的方面想,所以印象相當好。

  「要不了多久,江湖上將產生一位武功驚世的女英雄。」他一面想,一面向自己的客房走。

  進了房,仍感到手掌麻麻的感覺仍在。

  假使他事先不懷戒心,一掌就可以毀了他半邊身軀的經脈,不用說三掌了。

  ***

  街東百步外,另一家客店申州老店,規模比義陽老店大些,旅客也高級些。

  信陽州往昔曾叫義陽州、申州,所以這兩家客店,都自稱老店。

  申州老店有獨院客房,可以招待內眷多的旅客,所以規模不小,店伙足有男女六七十人之多。

  一個月白色的身影,突然飛越院牆,飄落花木扶疏的院子裏,無聲無息點塵不驚。

  這是申州老店最高雅的一座獨院,本身有五間客房兩座廳,有三名男女店伙負責照料。

  但投宿的一群女旅客,把三名店伙打發走了,由自己人照料,交供店伙如不招呼,不許擅自出入,連膳食也不用店伙經手,顯得神秘萬分。

  這些女旅客是前天晚間落店的,何時離店,主事的女旅客諱莫如深,不透露絲毫口風。

  旅客長期住店,店東應該十分歡迎求之不得。

  但對這群神秘的女人久住不去,店東卻惶惶不可終日,知道早晚會發生事故的,因為這些女人帶有刀劍。

  白影不打算來暗的,不然不會穿一身白。

  右側一叢月桂下,踱出一位穿勁裝的佩劍女郎。

  女郎用白巾蒙住了口鼻,只露出一雙大眼,分明有意掩藏本來面目。

  白色的衫裙在微風中輕柔地飄拂,袖椿長,裙也長,真有嬝嬝如仙的神韻,站在院中似有所待。

  「你等什麼?」穿勁裝的女郎冷然問,是負責警衛的警哨。

  「等你們。」白衣女郎也冷冷地回答。

  「等我們有何貴幹?」

  「問問你們的根柢。」

  「大膽!憑什麼?」

  「不憑什麼,反正我來了就是。」

  「你又是誰?為何蒙面?」

  「蒙面表示我不想暴露身份。」

  「你自己不想暴露身分,卻又想知道我們的根柢,未免妙想天開。」

  「我會要你們說的。」白衣女郎態度強橫得很。

  「可惡!你好大膽子……」

  「膽子不大就不會來。說!你們為何唆使關中浪子幾個人,前往義陽老店騷擾飛災九刀?」

  「你是飛災九刀的什麼人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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