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無情刀客有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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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家父過兩天才能趕來。」小姑娘扳鞍上馬:「路少莊主,可知道對方來了些什麼人嗎?」 路少莊主路維中,正是藏劍山莊主人——神拳電劍路武揚的長子。 神拳電劍路武揚,與小姑娘的父親開封靈劍周元坤,同時名列宇內十大劍客之一,是名號響亮的武林高手名宿,輩高位尊,頗孚人望。 神拳電劍路武揚,是河南地區江湖同道的仁義大爺。他自己在許州建了棧號,自設車行,經營五穀雜糧油坊糖廠,算是半個殷商。 靈劍周元坤則在開封,開創武鏢局和承銷官鹽。 八九年前白衣軍橫掃河南,兩家所經營的行業損失慘重,迄今元氣未復,不過,他們總算撐下來了,而且生意日漸興隆。 兩家的交情,也極力深厚。 「汝州我們派有眼線,已經來了的人真不少。」路少莊主策馬並馳,有點憂心忡忡:「看樣子,南毒這次藉故生事,決心不在襄陽的閒氣,而志在將魔爪伸入河南來。」 「家父也有這種看法。」小姑娘搖頭苦笑:「要來的,終須要來,是禍躲不過,只能盡其在我了。」 蹄聲一緊,四匹棗騮放蹄奔馳。 ▼第二章 重整門風 健馬緩緩馳入重陽街,十餘戶人家星羅棋佈,不成街的格局,但土名的確稱「街」。 這「街」,不是城內的街道,而是大道旁的一座小村落,位於山口的高原上。 西面五里是練溪山,山下有龍潭,還有一座西龍台。 再往西五里地,是汝河的水口紫邏山。 據說大禹治水,像大河上游的龍門一樣,鑿開這座山口洩水,可惜沒有大河的龍門壯觀。 再十里,便是小小的山中伊陽城。 街中段居然有一座掛有酒旗的食店。 趕不上宿頭的人,可以在店中借宿;膽子大不怕吃人肉包子的人,不妨在這種小野店吃食住店。 店門的牲口欄,繫了幾匹坐騎,顯然有旅客午膳。 四猛獸的坐騎不在內,不在店中進膳,想必另有地方安頓。 氣氛不對,村民們極少在外走動。 到了唯一的岔路口,街道中分形成十字街。 一位長相樸實的老農,不住好奇地打量馬上的飛災九刀。 「是楊大叔吧?」飛災九刀扳鞍下馬,抱拳行禮:「多年不見,大叔依然朗健如昔,你老人家好。」 「哎呀!是九如小哥。」老農欣然叫:「八九年了吧!回來了?」 「回來看看。」他苦笑:「至少,小侄該回來整理爹娘的墳塋,替夫子的墳頭添土。這幾年,苦吧?」 「還活得下去,小哥。」老農楊大叔拍拍他的肩膀:「好壯,我真不敢認你呢!歸根了?」 「暫時不打算,過些天,還得走。」 「小哥……」 「我知道,大叔。」他笑笑:「有一天,我也許會歸根,但不是現在,我還年輕呢!改天,再來拜望大叔。」 「好,你先回家安頓。」 他扳鞍上馬,目光向北街瞥了一眼。 北街,小徑通向五里外的藏劍山莊。 南街,三里外是他的家園、田地。 重陽街李家,最近三十年來一直人丁不旺,很少引人注意,鄉親們只知道他們家是本分的殷實農家,有百十畝地,算是中上人家。 這一帶山多地少,有百十畝地已經不錯了。 健馬小馳,身後的重陽街已被樹林擋住了。 小徑窄小,兩側草叢生。 路有的密林傳出一聲輕咳,踱出一位高年老道,和一位面目陰沉,牛高馬大的年輕大漢。 老道一表人才,鬚髮如銀,仙風道骨,真有幾分神仙氣概,所佩的七星寶劍古色斑斕,是鋒利的殺人青鋼劍,絕非驅妖攆鬼的法器。 「就是他!」年輕人發瘋似的厲叫。 他緩緩扳鞍下馬,將馬驅至路旁,淡淡一笑,向攔路的兩個人走去,順手摘下遮陽帽,信手一揮,帽飛旋而出,準確地旋落在馬鞍的判官頭上。 「貧道松風稽首。」老道冷冷地欠身說。 「晚輩不敢當。」他急急行禮,按理他該先行禮致意的。 「施主是……」 「李九如,在五湖四海混了幾年,有個不雅的綽號,很難聽……」 「飛災九刀,刀刀致命。」老道搶著接口:「不論佩刀或飛刀,每一刀都可以構成橫禍飛災。」 「晚輩其實很少用刀,除非必要,寧可不用刀。晚輩的用刀宗旨是:以牙還牙。」 「恐怕施主今天非用刀不可了。」 「是嗎?」 「你侮辱了貧道的門人。」 「道長可曾問過令徒,他受侮辱的前因後果嗎?」 「貧道不遠千里而來,在貴地相候了三天,不是為了問前因後果而來的。」 「老道,你給我聽清了。」他虎目怒睜:「人無是非之心,非人也。三年前,令徒在興國州,乘江西寧府的班頭,扮盜洗劫城廂的機會,糾合大江三龍趁火打劫,殺人放火老幼不留。 「在下追至江心洲,屠絕大江三龍二名盜夥,刀劈令徒結義三兄弟。令徒腿快,棄友逃生,跳水逃得性命。你問他,他該不該受侮辱?」 「貧道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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