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湖海群英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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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院有不少客房,有些並在一起;有些像是獨院;有些是深藏堂奧內的靜室;有些可供攜眷棲息附有小院;有些……總之,各式各樣的客人,就有各式各樣的客房,身分地位是決定的因素。 范少堡主沾了乃父江湖大豪的光,他的客房設備相當相完善,位於范堡主客房的東首,中間隔了一座相當寬的天井,天井其實是供賓客自派警衛以防意外的地方,警衛可有效地阻止外人進出。 天井沒懸有照明燈籠,所有的房舍各處皆看不見燈光,賓客必須將門窗緊閉,防止燈火吸引前來幻境窺探的人,防意如繩,離魂門能有今天的神秘局面,不是偶然的,天一黑,外面的人絕對看不見燈火。 天井裏,就有兩個威麟堡的龍衛擔任警衛。 按理,警衛是沒有必要的,魔域幻境外圍內部,都設有不少可怕的機關、削器、奇門大陣,再加上伏哨、暗樁、巡邏,進入的路又少,可說萬分安全,那需要賓客自派警衛? 但在范堡主來說,不派警衛等於是縛住了手腳,掩住了耳目,何況他對離魂門懷有戒心;利害結合的梟雄對任何人都懷有戒心。 當范少堡主兄妹,偕同四大漢將兩位姑娘押到,天井的兩個龍衛少不了被打擾分心,沒留意有其他的人從廂房暗影下,沿壁根悄然接近。 即使不分心,也不易發現,因為接近的人沒具有人形,移動緩慢不易發覺。 四大漢隨即出室,兩龍衛本能地離開原位,站在一起低聲交談,互相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故,討論押送給少堡主的兩個女人是誰,也就忽略了監視區的動靜。 四大漢在室外等了片刻,互相低聲商量,最後留下了兩個人,似乎覺得沒有全部在這裏等候的必要。 「喂!是怎麼一回事?老兄?」一名龍衛移過來問。四大漢是離魂門的人,所以打招呼時,語氣並不顯得熱情,甚至有輕視的成分。 「你老兄何不進去問?」大漢之一也冷冷地答。 「進去問?別開玩笑,誰有膽量擅入少堡主的房?」 「你們很怕你們的少堡主?」 「你老兄不怕你們的門主?」 半斤八兩,雙方就在室門外你嘲我諷,忘了自己的職責,忘了警衛不可隨意移動的禁忌。死神的魔手,正徐徐向他們伸過來。 *** 范梅影揪住了張蕙芳的衣領,把她壓在床尾欄上。她已經甦醒,欲哭無淚,她也不想哭,鳳目中放射出怨毒的火花,銀牙咬得死緊。聽說逍遙公子死了,她的身心也跟著死了,剩下的只有刻骨的仇恨之火。 「你不是逍遙公子的侍女。」范梅影兇狠地說:「你是黑衫客的妹妹,你們之間有仇恨,為何你變成他的侍女了?快從實招來。」 「呸!」她噴出一口吐沫。 范梅影對她的怨毒眼神懷有戒心,總算夠機警夠迅疾,反應超人,扭轉身避過吐沫。 「噼啪啪……」四耳光把她打得口角溢血。 「你不要逞強。」范梅影厲聲說:「你會招的,你知道我哥哥花花太歲綽號的由來嗎?他會讓你乖乖地招出一切,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,他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太歲,早些招供免得吃苦頭。說!」 「呸!」她噴出一口血水,是噴散的。 范梅影早有提防,把她推向一側,反應比她快,血水噴偏了。 「妹妹,你走。」范少堡主架住了范梅影再抽耳光的手:「你別在這裏礙事,我會問出口供來的。」 「不!我……」 「你不走,我可不理你了,你敢留才有鬼。」范少堡主一面說,一面拖起小孤。 嗤一聲裂帛響,小孤的外裳被撕破了,胸圍子外露。 范梅影啐了一聲,奪門而走。 范少堡主嘿嘿獰笑,手搭上了小孤的胸圍子上端。 「對付頑強的,不服貼的女人。」范少堡主得意地說:「本少堡主有一套最靈光的手段……」 張蕙芳突然從床上挺身而起,一腳飛踹。她雙手被牛筋索綑住用不上勁,雙腳的勁道仍在,這一腳已用足了全力,非同小可。 小孤的雙腳也可以發威,也同時蹬向范少堡主的下陰要害。 如果對付一流高手,兩女的貼身用腳猝然攻擊,必定腳出人倒。但范少堡主是特等的高手,結果可想而知。 砰一聲大震,首先被摔翻在門下的是張蕙芳。接著,小孤被拋落在窗下。 一陣痛打,兩女成了范少堡主練拳的沙囊。 最後四五掌重擊,張蕙芳終於無法再站起,摔倒在壁角下。她覺得,自己一身骨頭正在崩散,肌肉正在撕裂,五臟六腑正在腐爛,眼前難辨景物,胸口自己從口中流溢出來的鮮血班班刺目,疼痛感像山嶽般壓垮了她,氣機正瀕臨枯竭窒息的境界。 「公子……」她朦朧中含糊地呼喚,意識逐漸模糊。 「噼啪!」范少堡主將行將昏迷的小孤仰抵在床口,兩耳光把她打醒。 「女人,你服不服貼?服不服貼……」范少堡主抓住她的雙肩不住搖晃:「沒有任何一個女人,在我花花太歲手中敢有絲毫拂逆。這是第一步,第二步你將生死兩難,服不服貼?」 小孤突然淒厲地怪笑,她那又青又腫的臉笑起來,真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。她已經不再是秀逸的小姑娘,而是相貌猙獰的女鬼。 「你笑什麼?」范少堡主抓住她一團糟的頭髮厲聲問。 「我……我笑……是……是因為我看到了辣手仙娘那……那些人的……的鬼……魂……」她含糊地說。 「鬼魂?你沒死,我不要你死,你想死也死不了,要你恥辱地活著……」 「你休想,你……你也活不了多久,公子爺會……會找你,像……像屠殺辣手仙娘那些人一……一樣,把……把你們屠……屠光……」 「那雜種已經死了,你還妄想他……」 「他死……死不了的,我……我對他有……有至死不渝的信心。我……我告訴你,你……你可以像……像個男子漢一樣,光……光明正大像英雄一樣殺死我,但你這……這樣侮辱我,他不會饒恕你,他……他最恨你……你們這種畜……畜生一樣的人……」 「啪啪!」范少堡主兩耳光把她擊倒,咬牙切齒抽開她的腰帶,開始將她的雙腳,分別綁在兩端的床腳拉緊,她再也動彈不得。 「我要你哭泣著求我,你將生死兩難。」范少堡主像是瘋了:「我要摧毀你的身心,讓你知道必須卑下地活,必須……」 剛拉斷血跡斑斑的胸圍子繫帶,腰脊便挨了一記重擊,脊骨受制,全身失去控制能力,伏倒在小孤身上。 「是誰……」范少堡主狂叫。 「公子爺……」小孤聲嘶力竭地哀叫,驀爾昏厥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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