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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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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認識什麼老道。」金門聖女坦然說。 不久之前,電劍公子在寺門的牌坊外,與那位艷光四射的女人打交道,兩老道及時出現,說出女人是靈飛奼女的門人,及時阻止電劍公子闖入斷魂飛霧陣。那位艷光四射的女人,其實是靈飛奼女本人。兩老道並不認識靈飛奼女,而且也不認識金門聖女,信口胡叫,電劍公子不敢追入寺撒野。 靈飛奼女並沒將與電劍公子打交道的事說出,這種小事也沒有向門人述說的必要,所以金門聖女坦然表示,不認識什麼老道。 這妖女自以為精明,居然沒對他的話生疑。 「也許你真的不認識,他們地位低,甚少過問外事。」王若愚隨即轉變話題:「也許,張姑娘會找到此地來的,她相當機警,武功了不起……」 「我希望她來。哼!你知道你的處境嗎?」 「應該知道。我很蠢,但一般事務還不至於太糊塗。你這種女人委實陰毒可怕,只知有己不知有人。你那樣計算我陷害我,事實上我和你無仇無怨,我不計較,大大方方放過你,你竟然……」 金門聖女手一伸,便扣住他的咽喉。 「少給我這種女人說教,我有我的是非繩準。」手一推,把他推倒在床上:「你說吧,要死還是要活?」 「似乎我的命捏在你的手心上了。女人,你制了我何處穴道?渾身脫力……」他撫弄著咽喉:「胸中一口氣不上不下……」 「沒有人會解我所制的經脈,我的手操縱了你的生死。」金門聖女得意洋洋,臉上重新綻起動人的笑意:「要死,殺了你報受辱的仇恨。要活……」 「能活,是好事呀!連螻蟻也想活呢!女人,只要條件相當,我當然想活。」 「把藏寶圖給我,換你的命。」 「女人,你不會以為我把圖藏在褲襠裏吧?」 拳掌齊下,打得他四肢百骸疼痛欲裂。女人的纖掌粉拳,把玩起來十分可愛,但打擊在身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,練過武功的手更為可怕,真有玉一般堅硬沉重,玉手的形容其實不能算是美稱。 他像是成了砧板上的肉,任由粉拳玉掌砍劈搥打,打得他昏天黑地,不住哼哼哈哈。 「你給我聽清了。」金門聖女最後揪住他的領口,將他的上身拖起笑吟吟地說:「你少在我面前俏皮放潑耍光棍,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男人。」 「不錯,你……」他昏昏糊糊,說的話有氣無力:「你喜歡的男……男人,年……年輕英……英俊,乖乖順……順,像……像纏在你羅裙下的……的小愛犬……」 又是一頓狠揍,打得他口吐白沫,雙目翻白。 「我要打得你服貼為止。」金門聖女媚笑如花,笑容可愛極了,說的話也十分悅耳,含義卻令人發寒顫:「我要你求饒,要你哭泣,要你……」 「要我的藏……寶……圖……」 「哦!你真獲得神力金剛的藏寶圖了,是嗎?」金門聖女停止打他。 「沒……錯……」 「藏在何處?」 「崤山仰天寨的……忠義……堂。」 「這……」金門聖女低頭沉思。 如果他說藏在洛陽某一處地方,妖女絕不會相信。說藏在崤山,就合乎情理了。 「忠義堂後……後面有……有一座地……地窟,電……電劍公子知……知道那處地方,但他不知道我藏了圖。」 「你願帶我去取出嗎?我也好順便返回金門山。」金門聖女輕撫他的臉頰,眼中有狂喜的神采。 一個被打得半死的人,說的話應該沒有虛假,所以用酷刑煎逼,通常可以獲得正確的口供,三木之下,何求不得? 有時有地,甚至有證人電劍公子,應該不會有假,精神崩潰了的人會說出真相以自救。 「我……我要等……等風聲過後,才……才前往取……出。」他不由自主乖乖吐實。 「不,你一定要帶我去取出。」金門聖女挽住他並坐,在他耳畔低語,吐氣如蘭,色香俱備:「而且,我要把你留在身邊,我要……」 腳步聲急促,一名老道婆急急入室。 「老神仙要把人帶出,交給黑龍帶走,希望觀主已經問出藏寶圖的下落了。」老道婆匆匆地稟報:「黑龍已經指天誓日保證,問出藏寶圖下落,人必定完整地交還,兩蒙其利絕不食言。」 「已經問出藏寶圖下落,人如果交給他們,我們豈不落得一場空?」金門聖女心中一急,拒絕交人的神情顯而易見。 「觀主,老神仙不希望兩敗俱傷,他們的人太多,我們付不起這慘重的代價。」老道婆大為焦急:「黑龍志在必得,死了許多人,為的就是藏寶圖,再多付些代價,他們承擔得了,而我們卻承受不起。」 「可是……」她欲言又止。 「如果不將人交出,他們聲稱要火焚吉祥寺。任何劇毒都怕火,火一起,我們的斷魂飛霧將毫無用處,離魂香也無用武之地。觀主,老神仙在寺門外立候。」 老神仙指那位老道,是她的師父靈飛奼女的姘頭,假死逃避仇家,遁隱二十年的七煞真人。老妖道玄功火候純青,性情陰鷙,居然在暴力下低頭,可知黑龍必定已傾巢而至,一旦拼起來,死傷之慘可想而知。 「罷了。」她失聲長嘆:「人如果交出去,送回時絕不可能是完整的。他是一個好男人,可惜我與他無緣。好吧,我帶他出去。」 把王若愚扶下床,兩個女人才能把他架住。他渾身像是崩潰了,雙腳無法站立。 「女人,你們一……一定瘋了。」他在兩個女人的架持下出房,說話有氣無力:「我有億萬珍寶的身價,又……又是好……好男人,你……你們居……居然大方地把我送……送給黑龍,未免太……太……」 「你少說兩句吧!死鴨子得把嘴硬。」金門聖女將他的右手搭在右肩上,左手挽了他的腰架著走:「崤山我相當熟悉,我會比他們先趕到仰天寨,搶先一步把藏寶圖,從忠義堂地窖取出。我承認你是一個好男人,可惜……可惜……」 「可惜你我無緣,這句話是你說的。」他順從地讓兩女半架拖住外走。 「其實我這種女人,並不相信緣字。」金門聖女的語氣又轉變得堅強:「天下間飲食男女平常得很,只要我喜歡,揮之即來不關情與愛;興趣消失,揮之即去用不著牽掛。」 「你是一個了不起,具有叛逆性的女人。」 「應該是吧!我扮聖女受人膜拜,就扮得十分成功。扮蕩婦更成功,喜歡跟著我的出色男人多的是。你……你雖然比那些男人特殊些……」 「有哪些特殊?」 「你一點也不傾慕我,在你眼中我似乎是異類,看不出情慾,所以……所以我討厭你,恨你。」金門聖女爆發似的大聲說,腳下加快。 「所以,你緊躡不捨,以發洩你的恨和討厭。」他喃喃地說:「女人!」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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