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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二


  聲出劍及,這位鄭組長身手極為高明,撲擊的身法有如餓虎撲羊,迅速威猛已極,半途撤劍信手揮出,要一劍砍下舒雲的腦袋,志在必得。

  示怯逃走的舒雲意在將對方誘開,想不到這麼容易就達到目的,興奮之餘,他不敢大意,躍出的身形繼續下挫,恰好從劍下萎縮,不進反退,扭身一肘斜攻。

  與敵前後身體相貼,手腳的攻擊力造有限,而用手肘攻擊,卻是最兇狠最可怕的毒招,全身的勁道皆可聚於一點,所攻處也必定是對方弱點的部位。

  這一肘似是經過精密的計算,左肘正中左脅,有骨折聲傳出,脅骨內陷。

  「砰。」兩個人同時倒地,跌成一團。

  天色黑暗,雙方接觸太快了,遠在三丈外的人,無法看清經過,也不知道結果,反正兩人跌成一團,無法分清誰是輸家。

  稍一掙扎,兩人便寂然不動了。

  「咦!」女的訝然驚呼:「鄭爺!鄭爺!」

  「恐怕他們同歸於盡了。」看守布包的人說。

  「烏鴉嘴!看好布包,我去看看。」女的說,急掠而上,劍隨時準備攻出。

  「鄭爺……」女的吃驚地伸手急扳鄭爺的身軀。

  舒雲大手一抄,便扣住了女人握劍的右腕,雙腳如巨蟒,絞住了女人身軀,飛快地扭轉急翻,把女人絞倒翻轉壓倒在下面,另一手已扣住了女人的咽喉。

  女人瘋狂地掙扎片刻,手腳終於一鬆。

  三個人躺在一起,像三具屍體。

  ▼第二十二章 女色相誘

  看守布包的人,無法看到經過的情形,反正看到黑影一動即止,根本就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。

  「項大嫂,你怎麼啦?」這人驚惺地急叫。

  沒有回音,女人的全身肌肉正開始鬆弛。

  「項大嫂……」

  「嘿嘿嘿……」一陣陰森森的鬼笑傳出,舒雲直挺挺地上升,所發的鬼笑聲刺耳已極,令人聞之毛髮森立。

  這位仁兄並不怕鬼,怕人。

  三個人有兩個莫名其妙地栽倒,倒了就沒有下文,可知必定已經凶多吉少,剩下自己一個人,大事休矣;這個發鬼笑的人,太可怕啦!再不走豈不是天下一等的大傻瓜。

  逃,這時還來得及。

  他本能地收起刀,急急伸手要將布囊抓起放在肩上,要將布囊帶走,倒是一位盡責的好漢。

  「啪」一聲怪響,身後伸來的劍脊拍在天靈蓋上。

  注意力全放在前面的舒雲身上,卻不知道背後強敵掩至,劍拍在天靈蓋上,渾身一震,略一抽動,噗一聲摔倒在布囊上,從此便不知人間何世。

  舒雲帶走了布囊,兩人迅速脫離現場。

  在一處向陽的山崖上,兩人將布囊解開,拖出囊中的人,東方發白,曙光股隴,已可察看四周的景物。

  果然不錯,是龍姑娘。

  好不容易把龍姑娘弄醒,卻發現龍姑娘成了個白癡,雙目遲滯,臉上不帶表情,一問三不答,雙目茫然的神情,可知她對外界的動靜已了無感覺。

  「龍姑娘……」舒雲焦急地輕拍對方的臉頰叫。

  坐在草地上的龍姑娘,僅頭部隨掌晃動,臉上毫無表情,雙目向前瞠視。

  小綠伸手在龍姑娘面前晃動,毫無反應,直至伸手輕觸眼瞼,眼皮才出現反射性的眨動,連臉上的肌肉也沒有任何反應。

  「她被八手仙婆的迷魂妖術制住了,也可能被天罡真人的勾魂術所禁錮。」舒雲搖搖頭苦笑。

  「大哥,你能解嗎?」

  「這……我可以試試。」

  「如果禁制不解,我們不知她的來歷根柢,無法從她口中追查復仇客的出事經過,也無法將她打發回家。」小綠大感煩惱:「再說,帶一個白癡在身邊,那真是無法想像的大困難,咱們沒事找事幹,可把自己的手腳綁住了,如何是好?」

  「按八手仙婆和天罡真人的道行修為,我應該可以解他們所施的禁制。但他們如果有更高明,道行更深的高手施術,我就不敢說有把握了,我先試試看。」

  控制神智的道術有許多種,巫教方面也學有專精。

  每個流派的方法各有不同,各有秘術,雖則萬派歸宗,手段與方法大同小異,但某甲所施的禁制,某乙不見得能解,施術者的道行深淺,也可以主宰控制的深度。

  舒雲對這門馭神秘術頗有心得,可是,連施三次解禁術,龍姑娘毫無變化,連眼睛也不受吸引。

  「糟!可能是天靈蓋受到震動,她已成為真正的白癡了。」他絕望地說:「小綠,我們不能把她帶在身邊,除非仍用布囊把她盛著。」

  「為何不能……」

  「如果龍夫人又找來,硬說是我們把她弄成白癡的,豈不惹火燒身?」

  「這……」小綠一怔。

  這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,至少昨晚龍夫人那種橫蠻態度,就不是一個肯講理的人,更不是一個肯接受別人解釋的人。

  「我們先找地方把她藏要,再回客棧找齊叔和青姨商量善後。」

  出了意外,就想起向老一輩的人求救,舒雲也犯了這種倚賴的通病。

  「看來也只好如此了,趕快準備。」

  ***

  曙光從小窗透入小室,一陣鳥語驚醒了室中的人。

  床頭古樸的木桌,堆放著凌亂的衫裙。

  秋素華張開仍有倦意的鳳目,挺身坐起,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什麼都沒穿,趕忙拉薄衾掩住赤裸的銅體,重新躺回硬梆梆的木枕上。

  她覺得一陣寒顫通過全身,一陣羞愧,一陣委屈,一陣幽怨,一陣傷感……

  室中只有她一個人,床上也只有她一個人。

  那個與她同衾共枕的人,是四更天走的,臨行只告訴她一句話:依計行事。

  這是說,她必須在午正到達與大龍捲約會的地方,與大龍捲派來的人見面,隨那些人去梅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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