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虎膽雄風 | 上頁 下頁 |
九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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霸劍陳天昊六個人,注意力皆放在魔劍身上,暗器也以他為目標,完全忽略了廳門外,也沒料到他早有準備,向下伏同時用暗器回敬。 霸劍陳天昊首先遭殃,一把柳葉刀貫入臍上三寸的建裏穴,恰好從皮護腰上方楔入,入體四寸以上,這部位不是要害,內腑出血會把人痛昏。 其他五男女一個也沒逃掉,從外面發射的暗器,都是體型不小的利器,鐵翎箭、單刃飛刀、鐵膽、三棱鏢,都是致命的狠傢伙。 人群湧入,共是七個人,一對一,立即將所有的人按住制了啞穴避免叫號。 魔劍一腳踏住渾身發抖的霸劍陳天昊,取下黑頭罩。 「你認識我,是嗎?」她咬牙問。 是一位小姑娘的面龐,一臉冷森,破壞了美感,本來該是一張清麗可愛的面龐。 天氣冷了,不論男女戴上風帽,白天在外行走,僅露出雙目,誰也不知對方是誰,脫掉帽,就露出本來面目了,熟人當然不會認錯人。 「天啊!你……你你……」霸劍陳天昊駭然叫,「你是大……大鬧京都的……的那個小……小女人,我……我們是追……追緝你……的人。」 「那你就不是霸劍陳天昊了。」 「我……」 「你們為何謀殺摩雲手許成皋七個人?」 「他們諉……諉稱不……不認識幻劍飛仙,我……我們怎能相……相信?所……所以……寧可錯……錯殺……一百……」 「你們毫無理性,屠殺不相干的人,好與我無關,我只要口供。現在,你得招讓我滿意的口供。」小姑娘一腳將人踢開向同伴叫,「張叔,勞駕你啦!」 「包在我身上。」她的同伴拍胸膛保證。 *** 五更初,天宇黑沉沉,罡風刺骨,驛站已經有人活動,沒有任何燈火,活動默默地進行,備馬、套車,所有的人皆悄然無聲息工作。 有些地方出現騷動,因為發現有人失蹤了,失蹤已經不是奇聞,騷動片刻便又重歸寂靜。 沒有追查的必要,也查不出結果。 五更正,距城門開啟還有半個更次,但昨晚唐校尉便向知縣老爺施壓,強行派人接管東門,兩個巨鎖虛扣,不需鑰匙便可取下鎖啟門,這是犯禁的嚴重殺頭罪名,唐校尉根本不加理會。 人馬陸續出城,出城便車馬急發,車轔轔馬蕭蕭,衝入漫天風沙的茫茫黑夜中。 *** 東門外北側不遠的一座小田莊,莊東的田野乾溝內,共堆放了十九具屍體,有冒充霸劍陳天昊的七男女,上面用麥稈掩覆,如果近期無人發現,被風雪覆蓋,得等來年冰雪溶化,才能發現屍體了。 滅口,這是必然的金科玉律。 寄宿的小農莊共有九個旅客,四更初他們便備妥座騎走了,早走了一個半時辰。 冒充霸劍陳天昊的七男女,是無雙劍客的人。因此他們跟在唐校尉的車馬後出城動身,三十四匹座騎中,有七匹沒有騎士。 唐校尉損失了十二個人,開始心驚膽跳了,不再桀驁自負,簡直有點膽落,每天都有人折損,再這樣消耗下去,能支持得了多久? 士氣消沉,所有的官兵人人心驚膽跳,每個人皆擔心自己是下個失蹤者,希望盡快趕到亳縣,把囚犯交給南京來的人,把災禍之源交出,便可平安返回老家彰德了,誰也不想把命丟在這次毫無好處的押囚行動上。 解送一個女囚犯,一兩個差役就夠了,他們卻派了男女將近三百騎,人還沒押到地頭,人已損失了十之一,簡直荒謬絕倫。 唐校尉已下軍令,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到亳縣地頭。 天色破曉,車馬已遠出二十里外。 大道向東南伸展,似乎要伸向天盡頭,原野蒼茫,平原與天銜接,視界可及三五里外,之後便被零星的凋林所擋住。路旁的行道樹光禿禿地不影響視線,可疑的人不可能從路側接近。 五十鐵騎在前面開道,分兩路急進,突然左右兩路同時有座騎長嘶、踣倒,人馬亂成一團。 「天殺的混蛋!有人在這裏挖了陷馬坑。」檢查的人大聲咒罵。 後面的車馬不得不停下戒備,派人趕到前面瞭解狀況。 陷馬坑設置非常簡單,挖一個尺半深,海碗大的坑,上面用樹枝薄薄地掩蓋,撒上泥土便大功告成,馬蹄踏中陷坑,鐵定會折蹄。 共發現十二個陷馬坑,前幾匹馬很幸運,沒踏中陷坑,中間的遭了殃,共倒了四匹馬。 折了蹄的馬,命運便注定了,隊伍不可能留下人照料,附近也沒有村落可以安頓。 耽誤了許久,車馬重新就道。速度減半,避免再受到陷馬坑傷害座騎。 遠出三四里,果然又發現一叢陷馬坑,有發現就必須停下來,尋找並加以排除,以免有所遺漏,危害後面的車馬。 一陣折騰,又耽誤了許久。所有的人皆憂心忡忡,怨天恨地,像這樣走走停停,這百十里行程,今天哪能及時趕到地頭? 跟在後面的無雙劍客,終於與護軍走在一起了。唐校尉默認他們的存在不加干涉,事實上多了二十七個人,實力也多幾分,知道埋怨與遷怒皆無濟於事,破除成見,聯手合作,和衷共唯一的安全途徑。 *** 路左是長滿高與腰齊枯草的荒野,百餘步外是凋林,斷後的五十鐵蹄最輕鬆,前面迭出狀況,與斷後的人馬無關,他們僅負責處理後面的狀況,後面其實不可能有不意的狀況發生。 處身在滿是敵意的行進途中,走在前面的人固然危險性高,走在後面的人也同樣不安全,陌生的環境似乎處處都有兇險,而他們卻又不能停下來應付不可知的危機,注定了是輸家。 路左是北方,罡風從西北呼嘯而來,掀起一陣塵埃,地面的枯葉也被颳得漫天飛舞,每個人都策馬埋頭小馳,怎知大禍臨頭? 驀地人喊馬嘶,人飛馬跑,然後傳來利器破風的驚人心魄呼嘯,人馬亂成一團。 有三把強弓在左後方的凋林,連珠發射勁矢,射人也射馬,幾乎每發皆中。 三把弓,人躲在樹後,弓拉滿才露出半邊身軀,發射後又藏身樹後搭箭。 等騎士們發現放冷箭的人,五十騎人馬已經倒了一半以上了。 八名騎士衝出,向側後方的凋林狂衝,然後又是四騎士跟隨在後面,拔出軍刀準備衝鋒。 第一名騎士落馬,第二名…… 僅有五名騎士衝近凋林,本隊派出抄的三十餘匹健馬,則衝向箭手的左方進入凋林。 三名箭手跳上僅有背墊,而沒有馬鞍的棗騮,向凋林深處急撤,快得像一陣風,人伏在馬背上,馬穿林飛馳,背上的箭手絲毫不受樹枝的拂擦影響。 沒有鞍,馬匹的負荷輕,而入林窮追的騎士,不但有鞍,而且有馬包,有鞘袋,穿得又厚實,不論長短程追逐,皆毫無追及的希望。 麻煩大了,死了十七名騎士,射傷摔傷的十二人,輕重傷馬匹超過半數,損失空前慘重,耽誤了一個時辰,方能重行就道。 三輛輜重車分載受傷的人,屍體則由空的馬匹馱載,有些改由輕裝的人,將屍體綑在鞍後的馬包上,連檻車也堆放了幾具軍帳,以減少輜重車的荷載量。 行進的速度更慢了,而且走走停停。 唐校尉斷然放棄限期急趕的禁令,採取戰備行軍的方法以確保安全,前鋒、側衛、後衛、中軍策應快騎……碰上可疑而易受不意襲擊的地勢,還得派出快騎行威力搜索,以保萬全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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