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虎膽雄風 | 上頁 下頁 |
三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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幻劍飛仙身形微動,劍光也微動,然後從雷霆似的刀光中楔入、中的、逸出,人影倏然中分。 江總爺叫了聲,直衝出兩丈外,腳下大亂,左手掩住了小腹,當一聲軍刀墜地,雙手掩腹晃了兩晃,一頭栽倒,猛烈地抽搐。 「殺……」怒吼聲雷動,人群吶喊著狂衝而上。 首腦被殺,這些驕兵悍將本能的反應,就是吶喊如雷,一擁而上替首腦報仇。 驀地劍氣飛騰,劍光電閃,兩支劍切入、分張、楔合、迴旋…… 虎入羊群,如湯潑雪。 曹世奇曾經向燕山三絕說,他不敢用劍。 他用劍不是用來強身的舞劍,而是劍一出有我無敵,不出劍則已,劍出必定飲血。 有些人用手中的利器自衛,自衛並不代表殺掉對方,本質上是防禦性的,能嚇阻對方便達到目的了。 有些人卻相反,攻擊企圖極為強盛,唯一的念頭是殺死對方,氣勢與技巧皆以殺掉對手為目標。 所以利器在手,便渾忘一切,仁義道德拋到九霄雲外,對手在他眼中已無人的形態和價值,只是他心中的目標物,理性有道在他心目中已不再存在了,行動是反射性的,也就是所謂失去理智,也有人稱之為殺紅了眼不由自主。 殺人畢竟是違反道德的事,但他所學的劍術,氣勢與技巧皆以殺掉對手為目標,劍一出便有我無敵,因此他不敢用劍。 現在,他非用劍不可,面對湧來的刀山劍林,他的野性與殺性發揮至最大限。 幻劍飛仙的劍稱幻劍,概略可以配合得上他,以神奧的技巧,配合他的轟雷掣電強攻,相得益彰。 因為他倆事先已有默契,第一次配合,居然十分圓熟。 片刻間,血腥刺鼻,劍光所經過波開浪裂,慘嚎聲驚心動魄,屍體撒了一地,刀劍也撤了一地。 大院子成了屠場,成了人間地獄。擺了二十八具屍體,逃掉了三四個人,說慘真慘,片刻間便收了二十八條人命。 唯一能站立的,是那位年輕人,右肩窩鮮血迸流,胸襟一片腥紅,劍改握在左手,雙腳發虛,但流露在外的氣勢,似乎有一拼的能力。 「留你替我帶口信給三郡主。」曹世奇的劍已經歸鞘,臉色冷森向年輕人說,「她出動無數狐群狗黨,佈下天羅地網截我的生路,我有權自衛,用殺來回報,我等她了斷。站在她一邊的人,我見一個殺一個,絕不留情。你們這狐群狗黨,我要你們嚐嚐,躲得了今天,躲不了明天的滋味。燕山三絕是我殺的,這筆賬他們可以一併記在我的賬下。再見。」 年輕人終於支援不住了,呻吟著栽倒。 慘烈的搏殺為期短暫,警訊傳至對岸,沒有人過河支援,即使能過河,也趕不上這場快速慘烈的搏殺,這一哨站從此不再有人駐留了。 次日一夜之間,自日落至日出,真定府城以北,直至百餘里外的定州,共有十一處哨所被鏟除。 有五處留了一兩個活口,眾口一詞指證是曹世奇與幻劍飛仙所為,襲擊極為迅速猛烈,每一哨站的十餘名人員,有大半是在睡眠中被殺的。 其他六座哨站,沒留下任何活口。 當然,任何人都認為也是曹世奇兩人的傑作。 在新樂以南的一組巡邏隊,共有十六騎實力堅強、武功超人的打擊支援隊,全被殺死遺屍在大道中,座騎被帶走了四匹。 這四匹座騎,在定州以南二十里被發現,已經疲弱得幾乎站立不牢。 馬一倒下而不及時救治,就無可挽救了。 猜想曹世奇兩人,利用奪獲的座騎,作快速絕倫的奔襲,座騎力竭便丟棄。 第三天,大官道前後兩百里之內,大白天也沒有盤查人員的蹤跡。 各軍衛大辦喪事,天一黑,衛城戒備森嚴,嚴禁官兵在外走動。 那些圖謀不軌心懷異志的驕兵悍將,躲在衛城內再也不敢出來了,死亡的恐懼令他們膽落,沒有人敢提替死去袍澤復仇的事。 神龍密諜失去軍方的支持,只能靠他們自己了。 再就是妖女們遍佈鄉鎮的秘壇,也風聲鶴唳草木皆兵,紅白旗不再升起,怕受到曹世奇的報復。 曹世奇敢殺軍方的人,殺村民豈不更是輕而易舉? 其實在土霸三個頭頭受到懲戒的同一天,消息便從無極縣傳出,各村鎮的愚夫愚婦,便已不敢冒死做眼線了。 慘烈殺戳的消息轟傳,像瘟疫般令人恐怖,大官道重新有夜間趕路的旅客,不再受到不明人物的干擾。 打擊十分沉重致命,等於是廢去耳目,截斷四肢,斬斷了地利人和管道,斷絕外援。 *** 羅百戶把他的一隊人,召集在一起進駐伏城驛,共有百餘人。 伏城驛位於真定府城與新樂縣城之間,步行旅客的中途宿站,是兩城約百里中最大的市集。古代也是一處兵站或軍壘,有百十戶人家,驛站是了最大的建築,驛丞也就是地方的無形行政首長。 驛站容納不下他的百十個人,所以一大半部屬,暫住在站右的兩家民宅內,他帶了一部分人住入驛站的官舍。 所有的人,不再在外秘密走動,一個個臉有喜色,不像是執行任務,倒像是休假。 不需要他們操刀拼命,當然心情愉快啦! 這天一早,二十餘名男女氣勢洶洶,強行闖入驛站,像一群登門的煞神,圍堵住羅百戶所住的這一棟官舍,全驛陷入緊張恐怖,人人自危。 羅百戶一點也不緊張,似乎早已算定,會有人登門興師問罪,意料中事當然不緊張。 他的人數,比對方多五倍。 帶了四男四女闖入官廳的人,是不可一世的女強人朱三郡主。 不怕官,只怕管。羅百戶是軍,三郡主根本管不了他…… 當然,他也不敢得罪這位皇家驕橫郡主。 他帶了四名手下,在廳迎接三郡主,行的是軍禮,保持他軍人的氣概,不帶絲毫奴顏婢膝味。 不等他開口說話,三郡主已拍桌大發雌威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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