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塵碧玉(10)_雲中岳

一〇

　　「不可能，沒有任何骸化的痕跡。」

　　「骸化成塵，何來的痕跡？」

　　「是你掩葬的？」

　　「不是。」

　　「誰？」

　　「這……」

　　「圖的主人？碑石的主人？」

　　「老身不知道。」老太婆大叫。

　　「你是知道的，但不肯說。」吳錦全的臉沉下來了：「圖是你的？」

　　「不是。」

　　「是誰的？」吳錦全加緊追問。

　　「不知道。」

　　「對付不肯合作的人，在下有一套最靈光的辦法。」吳錦全兇狠地說：「老太婆，你將會後悔。」

　　八名大漢已停止挖掘，分別在吳錦全兩側，虎視眈眈。

　　「吳忠！」吳錦全高叫。

　　「屬下在。」北面傳來回音，一名老僕打扮的人，從一株大樹後緩步而出。

　　相距僅三丈左右，奪命一枝春三位魔女都是高手中的高手，竟然不知附近有人藏匿。

　　「把老太婆拿下，教訓教訓她。」吳銅全冷冷地下令。

　　「屬下遵命。」老僕吳忠欠身恭敬地答。

　　女士蝠已領教過吳錦全的武功造詣，知道厲害。這位僕人打扮的老吳忠，如果身手不夠高明，吳錦全絕不會派出來對付她。

　　她雖然感到心中懍懍，但並不害怕，吸口氣功行百脈，一拉馬步，羅漢竹杖徐徐舉升，老眼中冷電乍現，臉色陰森沉凝，擺出應付勁敵的氣勢，沉著應變。

　　吳忠赤手空拳，身上也看不見任何可當兵刃使用的物品，冷靜地一步步向老太婆接近，雙手垂在身側並不隨步伐擺動。

　　「女士蝠，聽說你橫行天下罕逢敵手，馬上馬下勇冠三軍。」吳忠一面接近一面說：「二十八宿中你排名第十。天下十二女寇中，你名列第六。老夫老矣！能不能對付得了你，即將分曉。」

　　「你是誰？」老太經戒備著沉聲問。

　　「你也可以叫我吳忠。」吳忠冷冷地說：「姓名並不重要，不必追根究柢。老夫得罪了！」

　　聲落身形疾進，右手一伸，無畏地走中宮直闖而進，那鳥爪似的乾枯手爪半屈半伸，雲龍現爪疾深而入。

　　老太婆冷叱一聲，杖起處風生八步，淡淡的杖影說明杖的速度極為驚人，身形也快速地閃動，避開正面發招反擊，來一記杖杖兇狠、有如暴風寸似的暴雨打殘花，一杖連一杖綿綿不絕。

　　「噗噗噗……」杖著肉聲像是連珠炮爆炸，罡風怒號，勁氣四散遠及丈外。

　　吳忠的身形作小幅度的閃動，一雙老手上盤下撥，封得緊守得密，在杖山中揮舞如電，把兇猛攻來的每一杖皆封在身外側，杖擊在小臂或手掌上，如山力道自散，封一杖逼進一步。

　　眨眼間，反把瘋狂進攻的老太婆逼得繞著團團後退，換了七次方位，而吳忠並未反擊一招半式。

　　優劣已判，老太婆的杖毫無用處。

　　在旁觀戰的奪命一枝春愈看愈心驚，向藍田雙燕說：「老太婆的竹杖注入內家真力，練內家氣功如無七成以上火候，枝及體必定氣散功消。但杖觸及這位吳忠的手部，及體勁道自消。很不妙，老太婆要完了。」

　　「我們有劍。」飛燕藍芬低聲說：「劍氣可以對付得了他。」

　　「但願如此，只怕未必……糟！」

　　灰芒一閃，沉喝聲震耳：「跪下！」

　　吳忠的左手，扣住了竹杖。右手袖底飛出一條灰色的三分粗細怪索，前端纏住了老太婆的脖子。

　　小後生大驚失色，掙脫乃姐的抱挽，要向前搶出，被乃姐手急眼快，一把揪住拖回來。

　　怪繩索緊纏脖子三匝，深深陷入頸內。

　　老太婆的呼吸被勒得自然停止，巨大的拉力令她身不由主向前栽，只有任人宰割，丟了杖撲倒在地，她不願下跪。

　　「你敢不跪？」吳忠獰笑，左手用奪來的竹杖，點向老太婆的右腿彎。

　　「先不要廢她，留她有大用。」吳錦全及時出聲相阻。

　　吳忠去掉杖，拖翻老太婆，制了雙肩井大穴，方解開怪索圈好納入袖底。

　　老太婆雙手失去活動能力，臉色紫中帶灰，好片刻方回過氣來，挺身坐起暈頭轉向。

　　「我問，你答。」吳錦全走近陰森森的說：「如果不答，一次卸你身上一件零碎。我這人一生的鐵石心腸，心腸之狠，絕對不下於你們這些以殺人為樂的悍匪。現在，我問你，地圖是那兒來的？」

　　少女長嘆一聲，焦灼地說：「婆婆，告訴他們吧，這些事沒有不可告人的隱衷，請婆婆不必替我姐弟隱瞞了。」

　　「好，我告訴你。」老太婆咬咬牙很恨的說：「是史天祿在臨死之前。親手交給我的地圖。」

　　「翼火蛇史天祿，他……」

　　「他死了。」

　　「這張圖……」

　　「他要我親手交給唐秉忠的後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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