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古劍懺情記 | 上頁 下頁 |
二三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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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三十五章 大結局 孤單客不得不收招側閃,沉叱道:「老夫久不愛提名號,告訴你亦無不可,真陽雲棲生宗權。留下人,饒你不死。」 九幽天魔已兜轉馬頭衝到,聞聲吃了一驚,叫:「還給他,快退!」聲落,兜轉馬頭狂奔而去。 上官唯真抓著人的右手一拋一送,飛身上馬逃命。其餘的人丟了先前帶著的死屍,但仍帶了俘虜,驅馬如飛而逃,地下留下了五匹死馬,還有四具屍體。 雲棲生宗權,正是如霜的叔父。她父親臥龍客宗奇,死在東海奇域,自小便的叔父帶大,更帶著她雲遊天下,臥龍客兄弟倆,是紅綃電劍娘家的一門遠親,算起來還長一輩,兄弟倆早年是武林中的奇人,功力高不可測,但極少管閒事,不是老一輩的江湖名宿,不大知道他們的名號。尤其是臥龍客身死東海奇域之後,江湖上已不再有人知道他們的蹤跡。名號在江湖人的記憶裏逐漸消失了。九幽天魔對他們不陌生,一動手便力斃五馬兩人,他怎不害怕?上官唯真在拋人時弄個手腳,花魔被雲棲生接住後,已經無法說話了,全身不住顫抖,張口結舌,眼珠似要突出眶外,臉色卻一如平時但呼吸十分吃力,雲棲生將人放下,收劍訝然叫,「嫂子,你怎麼了?」接著,他臉色一變,手忙腳亂地檢查花魔的五官和經脈,倒抽了一口涼氣說:「是天玄斷脈手法制住了任督二脈,天哪!晚了,下手太重。天下間會天玄斷脈奇學的人,目下只有一個失蹤已久的天玄子上官文靜,是長春教中第一高手,據說已死在嶗山,怎麼這人也會這種歹毒手法?」 他想追人,但又不能丟了花魔不顧,他將人抱至路旁放下。突聽遠處蹄聲入耳,扭頭一看,一匹健馬從杏林中衝出,奔入茫茫風雲中。更遠處,九幽天魔一群人馬已經不見了,遠出視線之外!他在花魔身前後一陣推拿拍打,顧不了嫌疑。片刻,花魔的呼吸平穩了,眼珠漸漸縮入眼眶,突然吐出:「叔叔……救……救你的侄女,我……我不……不行……了……」 「什麼?霜丫頭?」雲棲生大驚地問。 「被……被他……們……擄……擄……」話未完,已發不出聲音了。 「嫂嫂,誰擄去了她?誰擄去了她?誰擄去……」雲棲生形如瘋狂地叫,但叫到最後,他絕望地放了手。 兩匹健馬馳過官道,他想飛躍而起,攔馬追人,但在路旁他站住了,馬上是兩個村姑,怎能動手?接著,從北面蹄聲又傳,兩匹馬從涼亭前衝出,如飛而至。 待馬來近,雲棲生突然出擊,將馬上的人的震落,奪了座騎扭頭叫:「請替我照顧傷者,回頭還你的座騎,一切拜託。」聲落,他已驅馬奔出十餘丈外去了。 來人是春帆兄弟,被出其不意推落座騎的人是春帆,他本想迫追,他一聽雲棲生的聲音中包含懇求的情愫,他忍住了,向已催馬超前追趕的春虹叫:「虹弟,算了,看傷了的是誰?咦!是女人。」他走進一看,突熱抓住花魔的肩膀大吼:「花魔,你也有今天,你這母狗,你……咦!」 春虹到了,飛躍下馬,走近伸手探著,驚道:「是天玄斷脈手法所制的。怪事!師父在落馬坡告訴過我,天玄子上官文靜可能已重出江湖,將是大大勁敵,怎麼花魔卻被天玄斷脈手法制住了?」 「管他是被誰所制,剜出她的心肝來祭奠三弟。」春帆咬牙切齒,湛盧劍出鞘,將手一揮,花魔胸腹裂開,呼出最後一口氣。他們不管燙手的鮮血,摘出花魔血淋淋的心,用風帽盛了塞入腰帶中,扭頭一看,惑然道:「虹弟,你怎麼了?」 春虹在未解決和如霜的事之前,到底不忍心向花魔下手。再說祥雲堡他全身行功恢復精力,今早又急急啟程,所以還不知道如霜先到祥雲堡傳信的事。假設兄弟倆不是療傷和急於上道,定會知道如霜的事,也不至下手剜花魔的心了,春帆被仇恨蒙蔽了理智,下手夠狠,春虹心中不忍,所以扭頭避過。經春帆一問,他怎能將他和如霜的事說出來?用手向不遠處的人馬屍體一指,說:「大哥,看那兒。」 「他是九幽堡的人,看樣子,中原香主和東南香主拼了,涼亭前的女屍是花魔的人。快追,你騎馬。」春帆急急地說。 「大哥,你的傷尚未痊癒,我走路,快!」 兩人一馬踏雪飛趕。春虹的兩條腿比馬還快,若真要跑長途,人的兩條腿是靠不住的。趕了半里地,趕上了兩位村姑。兩女策馬分道左右,奼女訝然問:「葛少俠,怎麼回事?你的馬怎麼被人奪去了?那人好厲害,我無法擋住他哩!」 春虹搖頭苦笑直趨馬旁急急地說:「那人是花魔的黨羽,功力深不可測。花魔已經死了。九幽堡的黨羽屍體尚溫,李文宗可能在前面往南逃。前輩請隨許堡主一起走,座騎請給我先用,務必請堡主趕上。」 奼女躍下馬,匆匆說:「也好,請記住,九疑老人所留的暗記是一個九字,九字的一撇是指向九幽天魔的逃向。九字如有水字,就是由水路去了,小心。」 春虹飛躍上馬,扭頭道:「請前輩通知家師一聲,半途如果搏殺了元兇,晚輩會立即傳出消息,如未能得手,在涪州會合。」 聲落,健馬已衝出五丈外,許姑娘策馬在右首,緊跟住春虹的座騎後,暴雨撲面,她大聲驚問:「虹哥,你殺了花魔麼?」 狂風暴雪撲面,說話與聽話同樣困難,他大聲說:「不,是死在天玄斷脈手法之下,但大哥已在她瀕死前剜出了她的心帶在身邊。小妹,有話以後在說,小心馬前失手。」 三人狂風似的往下趕,踏入了湖廣地境,姑娘叫:「繞道出關,咱們沒有路引,不能出關哩!」馬匹往左繞,進入了山區,入暮時分,穿越山區走出官道,過了應山向德安府趕。三匹健馬口中直噴白沫,渾身汗濕,腳下已步履艱難,比趕長途的腳程還慢。 黃昏已近,但滿地銀光,風更猛,雪更急,沿途不見人跡,兩旁村落燈火全無,除了風雪,天宇下是死的世界。 三簧店、長興村、太平口、張家河、柳條集鎮……店一一扔在腦後,前面出現了應山德安交界的新城店,那是一處只有十來戶人家的三家村。村北,是一條小河,冰已封河,木橋積雪盈尺。遠遠望去,更不足五里地,小村前掛了一盞氣死風燈,明滅不定。 「馬兒不行了,虹哥。」姑娘憂慮地大叫。聲落,她飛躍而起。接著,春虹也從側力滾下了馬鞍。兩匹馬幾乎同時力盡蹄倒,在雪花中掙扎哀喘。 前面的春帆滑離鞍橋,解馬包後小包裹掛上,拉斷了絡頭和解鞍,在馬背上拍了一掌,沉重地說:「馬兒,你自找生路去吧!」 三人繼續上道他們腳下甚快。官道上,深雪亂了不少蹄跡,清晰可辨,顯然前面有人馬趕路。 九幽天魔一群人,也是繞道出關的,無意中扔脫了追蹤而來的雲棲生。白駒和其他七匹健馬,全是千中選一的名駒,普通的座騎是無法追及的。可是,他們過了應山之後,認為已經脫險,腳程放慢了。沒在應山投宿。九幽天魔失算已極,他想趕到德安府秘壇,所以連夜趕路。將近新城橋,前面出現了二十餘匹健馬。馬群長半里地,前有兩匹馬緩緩而行。騎士們都穿了一身皮,皮風帽緊蓋,只露出一雙眼睛,無法分辨身分面目。白駒領先越過兩人兩騎,漸漸接近了大批人馬。 二十餘人分為兩路,前後全是內穿錦罩皮襖的帶刀大漢。中間有兩匹馬上,多負了一個長包裹,最先一騎,赫然是包少堡主包志堅。 九幽天魔接近馬群,看清這群人是神水堡的高手,叫道:「是神水堡的朋友麼?少堡主何在?」 馬群讓道左靠,白駒超到前面。包少堡主神色凜然,在馬上行禮道:「堡主萬安,請問有何見教。」 「少堡生目下有何打算?」九幽天魔問,兩人並騎而進。 「小侄帶家父屍骸,趕回神水堡善後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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