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古劍懺情記 | 上頁 下頁
一一八


  「咦!你……」遁客訝然叫,站住了,用手指著春虹,狠狠地打量。春虹穿了道裝,但臉容未改,所以他詫異。

  春虹一怔,扭頭叫:「是遁客和陰婆,不是什麼泰山鬼王。」

  他沒看到路北面景象,小路彎曲被竹林所擋,所以看不見飛射而來的泰山鬼王。

  他不出聲倒好,出聲便被遁客確定了他的身分,鬼眼一翻,指著大吼道:「你不是雲嶁山的葛春虹麼?」

  「老鬼,你的眼力並未退化。」春虹答。看到陰婆和遁客同時出現,他確是有點心驚。

  遁客一聲怪叫,衝上大吼:「今天不死不散,接招!」

  吼聲中,兇猛撲上,要搶先動手。

  陰婆也到了,陰陰一笑,用尺八鳩首杖向狂儒輕點,怪聲怪氣地道:「你也別閒著,皇甫成,久違了。」

  狂儒大踏步走出小徑,哈哈狂笑道:「老婆子,我想得你好苦,難得你也叨念著我,不枉多年不見,哈哈!咱們這對老冤家……」

  「老狗可惡!」陰婆厲吼,打斷了狂儒的話,急衝而上,鳩首杖連揮三記。

  橋那端,青羊羽士大叫道:「有熱鬧可看了,正是咱們五兇成名亮手的好機會,廖大姐,上啊!」

  一男一女立即搶越木橋,到了中段,突變已生。

  狂儒的功力,與陰婆在上下之間,他掏出了成名兵刃鐵筆,筆的長度也是尺八,與鳩首杖長度相等,都是近身相搏的狠傢伙。他先不接招先閃,看看陰婆是否在這幾年睡覺否,果然被他看出陰婆的功力渾厚了許多,正待反擊,泰山鬼王已到。

  他飛退八尺,大叫道:「泰山鬼王到了。」

  但他失去了機會,陰婆已纏住了他,鳩首杖湧出重重杖影,把他圈住了,無法抽身。

  另一端,春虹直待遁客的金如意近身,方飛起拔劍,一聲長嘯,絕塵慧劍再次揚威,「錚錚」兩聲暴響,人影乍合乍分,然後再次會合。「錚」一聲火花激射,人影又分。在極短的剎那間,兩人各攻了五招硬接了三劍。

  地上久未下雨,罡風蕩起滾滾塵埃,遁客飛飄丈外,金如意出現了缺口,右大袖也斷了近尺袖樁,額上出現了跳動的青筋。

  春虹退了八尺,額上的頭冠仍在三丈外的空中飄舞。兩人的這次硬拚,幾乎兩敗俱傷。

  春虹並未用上絕塵三劍,同時被狂儒的叫聲分了心,幾乎被金如意打破了腦袋。

  他與遁客並無解不了的冤仇,志在九幽天魔的爪牙,身形未定,便看到泰山鬼王如飛而至。他無暇思索,立即截住叫道:「泰山鬼王,留下!」

  同一瞬間,遁客已飛撲而上,金如意兜心便挽。

  泰山鬼王利用這點空隙,躍上了橋面。

  春虹大急,一聲沉喝,絕塵三劍被迫出手了。

  風吼雷鳴,劍影漫天,但見劍影從金芒楔入,一閃即沒,人影急分。

  「哎……呀!」遁客狂叫,第一次傷在春虹的絕塵慧劍下,踉蹌退了七八步,右肩血如泉湧。

  後面紅影到了,嬌叱震耳:「請讓路。」

  「呔!」遁客怒吼,他正站在路中,右肩掛了彩,正在火頭上,怎肯讓路?反而兇心大起,不管來人是誰,大旋身金如意兇猛地揮出。

  來人是紅綃電劍,她當然知道這傢伙是八怪中的遁客獨孤餘,不想和他計較,突然折向飄出,像是無形的幽靈,從金如意的前面閃走了。

  「咦!」遁客吃了一驚,他竟未看清人影,只看到紅光一閃,便從他身側消失了。

  不遠處,狂儒和陰婆剛好移至路中,狂儒恰好讓招退出,閃出了路側。

  紅綃電劍藝高人膽大,一閃即至,恰以狂儒讓出的空隙中切入。

  陰婆也不知來人是誰,豈有此理,未免欺人太甚了,不暇思索,鳩首杖不客氣地向紅影襲去。

  劍芒乍閃,「錚錚錚」三起鏗鏘清鳴暴響,接著龍吟震耳,人影疾分。

  陰婆「嗯」了一聲,飄退丈外,左頰出現了寸餘長創口,幾乎一命難保,鮮血如泉往下淌。她站住了,鬼眼連翻,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,鳩首杖的鳩嘴已經不見了。

  紅綃電劍連退四步,身形倏止。她臉上冷冷地,手中一把電虹不住閃耀的古劍,不教看清劍身的實影,只看到如虛似的電虹中,有一頭栩栩如生的小飛鳳不住浮動,似要振翅破空飛去。

  「鳳劍!」陰婆抽口冷氣叫道。

  紅綃電劍還劍入鞘,道:「我紅綃電劍高秋華,並未得罪你陰婆尉遲瓊,突下殺手,請問何以教我?」

  陰婆扭頭便走,厲叫道:「一劍之賜,老身記住了。」

  狂儒乘勢脫身已上了橋,追蹤春虹去了。

  紅綃電劍也向橋上走,一面道:「下次見面再算不遲,記不記那是你的事。」

  ***

  春虹百忙中用絕塵三劍傷了遁客,倉率間威力未完全發揮,雖然傷了遁客的肩,他自己的左肩外側也被金如意擦過,道袍損壞,血往外沁。但他不在乎,扔掉遁客狂追泰山鬼王。

  泰山鬼王到了橋中,大叫道:「青羊仙長,廖姑娘,救我一救。」

  一面叫,一面疾衝而過。原來他和五兇都有交情,情急叫起救命來了。不是他口不擇言,而是他知道對手太強,只好用這種話才能勞駕兩兇出手,方可保全性命,說出救命又有何妨?

  青羊羽士哈哈狂笑,扭頭沖泰山鬼王的背影狂傲地叫:「用不著走,看我的,哈哈哈哈……」

  一面走,他一面轉頭,笑聲突止,原來他看清了來人是在雲嶁山打掉他幾顆牙齒的死對頭。

  青道袍是遊方道士的常服,春虹的道袍太舊,淺淺的八卦花邊已模糊不清,看去與普通的長袍差不了多少,而且道巾已掉,露出廬山真面目,怎逃得過青羊羽士的法眼?所以一看即知。

  「好小子,又碰上了。」鬼女喜悅地叫:「剝你的皮,吃你的肉,剔你的……」

  春虹大怒,絕塵慧劍幻化一道長虹,身劍合一射到,雙方在木橋中接上了。

  木橋只可容兩人行定,交手便容下下第三個人,鬼女廖春萍一聲嬌笑,撤大鉤向上縱,上三丈再下落,要攔截春虹的退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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