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古劍懺情記 | 上頁 下頁 |
六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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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少堡主探囊取出子午絕命針,雙手呈上道:「不久之前,小婿……」他將不久前有人擊斃手下,奪走姑娘的事一一說了。 花魔接過子午絕命針,用不著思索,便知必定是愛女如霜搗的鬼。但她絕不能承認,漠然一笑,輕描淡寫地道:「不錯,這確是子午絕命針,但這種針並非東海奇域專有物,世間用針形暗器的人多如牛毛。」 「但……」包少堡主急急插口。 「不必插口,你簡直目無尊長。」花魔叱喝,包少堡主乖乖在口,她又往下道:「這暗器任何稍具名望的兵器店名匠皆可打造,不足為奇,你怎知針中之毒是子不過午的?」 「射中要害,無法知道是否子不過午。」包少堡主答。 「這就夠了。東海奇域的子午絕命針不需射要害,沾血便行。我這兒有見血封喉的天下至毒,但並不用在針上,因為針上毒沒有我的解藥,武林中絕不會得到解針毒的東西,並且死狀極慘,痛苦難當,因此不需擊中要害。再說,東海奇域中沒有男人出外闖蕩江湖,可以證明用針之人,絕不是我的人。」 「小婿確也懷疑有人故意嫁禍在岳母的頭上。」包少堡主軟了下來。 「你倒很聰明,你可以留心尋找兇手。」 「是!」包少堡主恭敬地答應。 「江昭也大不像話,你從輕處治他便了。你看他那膽怯的膿包相,怎能剖開胸腹再砍掉左手?刀尖入腹他便倒了。」 「小婿遵命。」包少堡主頷首答,扭頭向地下的江昭道:「砍下左手,去謝過我岳母大人。」 「我並沒讓你饒他一死。」花魔冷冷地接口道。 她不能讓江昭活命,殺兄之仇絕難化解,終有一天,江昭會尋到改了男裝的如霜,除草不除根,麻煩大了。 包少堡主應允一聲,向江昭大叫道:「你抹脖子算了,快!我答應善待你的妻女。」 江昭一聲狂笑,突然飛跳而起,梅花神弩先發,五枚弩箭全射向包少堡主的頭面,挺刀急上,切齒叫:「今後不會有人替你賣命了,少作威作福,小狗!」 花魔冷哼了一聲,冷冷地咒罵道:「叛逆,該死!」 包少堡主兩邊的兩名錦衣護衛撥刀衝上,包少堡主卻舉手一揮,臉上神色十分可怖,用可怕的聲音厲吼:「退下!我要親手收拾他,這還了得!」 五枚勁弩擦包少堡主的耳邊而過,臉部是不易射中的。接著是龍吟乍起,龍刀出鞘。 兩把刀在電光石火似的剎那間接觸,包少堡主出刀太快,江昭來不及撤招,兩刀已經接上了。「錚」一聲清鳴,江昭的刀尖被折,斷了的刀身折向而飛,幾乎擦過包少堡主的後頸而過。 包少堡主一聲叱喝,龍刀再揮,但見金芒一閃,江昭的右手已經離了體,他「哎」了一聲,向旁急退。 包少堡主豈容他脫身?如影附形跟到,飛起一腳,「噗」一聲踢中他的右胯骨,冷叱道:「帶回堡中處治。」 江昭飛跌八尺外,「砰」一聲跌倒在地,被一名錦衣大漢一把抓住了。 花魔像是江昭的勾魂判官,要定了他的命,喊道:「尋劍即將開始,群雄聚會,將有惡鬥,你還帶他回堡,豈不要分出一個人照顧他?你這個人未免不知權衡時勢了,與令尊一代霸才的行事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,日後你怎能繼承神水堡的基業?」 包少堡主不暇思索,臉紅耳赤地道:「岳母說得是,小婿幾乎誤了大事。」他轉向擒住江昭的爪牙道:「就地處決,下手!」 錦衣大漢還未曾下手,一個飛掠而至的人影突在五丈外放緩身影,一面走近,一面道:「包少堡主,怎麼回事?」 是色魔左丘光到了,似乎十分狼狽,大概是曾經和人動過手,身上還沾有血跡。他一面和包少堡主說話一面將色迷迷的目光射向花魔一群女人。 花魔惡意地瞥了色魔一眼,不懷好意地道:「少管別人閒事,你過來,讓我看你長進了多少?」 色魔呵呵笑,笑完道:「不行,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,碰在一起準不愉快。天生你我兩個人不能結親家,也不能結冤家,免了,你還是讓我逍遙自在好過些。怎麼?你像在管教女婿哩!」 「哎……」慘叫飛揚,江昭的左手又斷,錦衣大漢鋼刀再揮,江昭的頭落地。 色魔不知其故,驚叫道:「我的天!包少堡主,你在殺自己的人?目下群雄為了尋劍的事,已在大開殺戒,少一個便會影響實力,你是否瘋了?怪事!」 花魔一聲冷笑,突然衝上叱道:「閉上你的臭嘴!你管起神水堡的家事來了。」 色魔扭頭向旁掠,怪叫道:「我左丘光才懶得管你們的臭家事,別臭美!你我又不曾親熱過,怎知我的嘴是香是臭?見鬼!」 花魔大怒,截出叫:「你真找死!成全你。」 色魔左跑右折,不敢回手,樹林繁茂,追人不易,他一面躲,一面叫:「咱們打不得,不管在任何地方或者在床上你我都不宜動手動腳。你們再不走,劍沒有你們的份了,何苦在這自相擊殺,糾纏不休?」 他的輕功比花魔差得太遠,但卻往林密處閃動,一面向山峰下靠,花魔確也無奈他何,她的衣裙不能在荊棘叢中活動自如。 包少堡主一聲不吭,領著爪牙向崖根旁掠。 花魔並不想真和色魔拚鬥,果然站住不追,扭頭向崖根下看去,也一揚纖手,領手下十二女掠向崖根。 崖根先前圍了不少人,已經各佔方位,有人開始向崖根壁移動了,因此一來,花魔只好放棄對色魔的追隨。錦囊中的春虹心中暗暗喊苦,抱住他的侍女警覺心極高,他不敢妄動。 他覺到腰上百寶囊仍在,便知花魔對他並不太重視,輕估了他的造詣,看來逃生的機會絕不會沒有,所以他並不忙於脫身,樂得調息養神蓄銳,準備應變。 他的目光可以朦朧地看到外界的景物,耳中更可清晰地聽到外界的聲音。 包少堡主領先而行,越過十餘具屍體,接近崖根下了。首先,他面前擋住了四個黑衣大漢,他們正面向崖根緊張地眺望,卻不敢接近。 包少堡主到了四人身後,大喝道:「借光,讓路!」 四大漢並未回頭看,其中之一信口罵:「你是啥玩意?叫什麼?」 包少堡主大怒,手按刀鞘上,緩緩拔刀,刀出鞘聲息全無。 金芒一閃,龍刀發似驚雷,刀尖過處鮮血滴灑,大漢背部反開膛。 「啊……」大漢慘叫,上身一挺,再向前一仆,「砰」一聲仆倒,內臟腹外擠。 「豈有此理!瞎了你的狗眼。」包少堡主兇狠地在罵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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