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古劍懺情記 | 上頁 下頁 |
六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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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座峭崖的前面,是座密林,人影飄搖,血腥觸鼻。 高峭的絕壁上,右縫中間有頑強的草木生長,崖根廣的四十丈左右,有不少巖穴散佈在各處。崖前面是參天古木,枝濃葉茂。所以除非在遠處向這兒看,走近崖根仰首望,不易看到峭壁懸崖的真面目。 這兒人影飄動,有不少人向這兒趕,花魔等一行十四人,進入密林向崖根徐徐走近。 血腥觸鼻,不時可以看到已被殺的屍體,而林緣和崖根下,散佈著不少粗胳膊大拳頭的英雄好漢,各自結陣自衛,一個個神色嚴肅,分散在附近不言不動,像是一群石翁仲。 花魔率人從正面接近崖根,不遠處密林的左首,包少堡主領著連四名轎夫也算上只有十八人的行列,也向崖根急趕。兩乘山轎走在中間。爪牙們,錦衣十分搶眼。最後六名錦衣大漢抬了三具用樹枝蒙上帳幕做的擔架,每一個擔架上,至少有三具有蒙住的屍體。走在中間還有三個受傷的人,眼下很是不便。這就是說,萬一有人向他們襲擊,只有五個人可以立即反擊,實力極為薄弱。右面,一群由疤臉蒙面人領著的黑衣蒙面人,也正好齊向崖根趕到。 如霜冷哼一聲,道:「娘,我先暫避一會。」 花魔看到了包少堡主,但包少堡主卻未看見她。因為兩乘山轎太岔眼,老遠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。她點點頭,又搖搖頭道:「其實大可不必,他並不認識你,而且目下你是男裝,他更不知道是你。」 「女兒看了他便覺得噁心,受不了,避開為上,算我怕他好了。」不等花魔回答,如霜悄然隱退,不再跟隨乃母前行,獨自溜走了。 花魔並不加阻止,只扭頭叫:「霜兒,不要遠離,小心了。」 她離開後不久,大錦囊中裝著的春虹卻醒了。花魔的安神丹是迷藥的一種,性質比色魔的蕩魄香強不了多少,他早已在鼻中用了辟香散,漸漸地,勞力開始消失,只不過消失得不快,想完全清醒還得一段時間。 漸漸地,他的神智從朦朧中清醒。首先,他發現渾身像被千萬條牛筋繩所綁,也像穿上了件緊身衣。其次,他看到些朦朧的光彩,難以分辨事物。再就是身子像處在浪濤之中。 一切都明白了,他想:「我被她們擒住了,這些女人太可惡,她們利用人性的善良弱點,把我擒到手,原來我被包住了,被一女人抱著走哩!」 他沉住氣先運起先天真氣試試全身經脈,還不錯,穴道並未被制。他猜想對方並不知道他已經醒來,不然怎會如此大意。耳聽附近有咒罵之聲,十分刺耳,他想,「我且等等看,目前不須急於脫身。」抱他的人仍在走動,他利用顛動的空隙,默運真氣撮口一吹,吹破一個小孔,從小孔中向外望。 「我的天!怎麼有這許多人?」他心中暗叫。 抱他的人停步了,他隱約可以看到前面不遠處花魔的背影。 花魔一群人走向崖根,走近了那兒等待著的人群。 首先,是包少堡主爪牙發現了花魔,一名錦衣大漢怒叫了聲,忽然脫離了行列,拔刀趕到咒罵著叫:「無恥的毒女人!你們用的好暗器,子午絕命針殺起自己人來了,還我兄弟的命來。」 「江昭,不可妄動!」包少堡主厲叫。 錦衣大漢眼都紅了,怎肯聽他的?人在仇恨的烈火焚燒了,是不顧及任何事的。這位江昭的兄弟,正是被白如霜用子午絕命針打死,死後還被包少堡主破顱取針的人。 一名俏侍女一閃即至,火速拔劍截住叱道:「姓江的,你想怎樣?」 江昭揮刀衝入切齒道:「想宰你們這群無恥賤貨。」 「錚」一聲暴響,一刀一劍硬擠了一招,接著是刀光連閃,劍影飛騰,一男一女棋逢對手,展開了兇狠的死拼。 花魔站在三丈外,向掠來的包少堡主怪聲怪氣地道:「好呀!包少堡主,我的好女婿,你的手下竟咒罵起我來了,而且罵得夠刺耳夠難聽是怎麼回事?你是什麼意思?」 怪事,包少堡主在得到子午絕命針時所說的英雄話,強硬,怨毒,但這時見到了花魔,他的英雄強硬和怨毒,都不知跑到何處去了,訕訕地上前行禮,道:「稟岳母大人。」 「你還不制止江昭?再晚些他命難保。」花魔搶著叫。 包少堡主臉色一沉,向激鬥中的江昭厲吼:「江昭,你好大的狗膽!」 江昭大概在神水堡的堡規久壓下有所顧忌,也許是怒火已消,恢復了冷靜,聞聲一怔,趕忙退出鬥圈,惡毒地叫:「我兄弟不能白死,必須要這些淫婦賤貨償……」 「閉上你的臭嘴!」包少堡主怒吼,又道:「你活膩了,江昭?」 江昭見包少堡主神色不對,倒抽了一口涼氣,臉色泛灰,渾身一震,跪下顫聲叫:「屬下該死!但請少堡主做主。」 包少堡主哼了聲,陰森森地道:「不聽令進退,犯了堡規第幾條?」 江昭俯伏如羊,哀叫道:「犯了堡規第三條,但……」 「冒犯長上,又是那一條?」包少堡主搶著問。 「第……第七……七條。但……」 「罪該如何?」包少堡主厲聲向身旁的人問道。 身旁那名錦衣大漢臉上的肌肉略一抽動,木然地躬身答:「稟少堡主,其罪該死!」 「如何死法?」包少堡主又問。 「本堡雄峙天下,犯死罪的人也要死得英雄些,斷臂剖腹,絕不寬容。」 包少堡主抽出身旁錦衣大漢的金背單刀,丟在江昭的身前,冷冷道:「斷臂剖腹,你還等什麼?」 江昭臉色死灰,渾身呈現猛烈痙攣,膝蓋艱難向前挪動,伸出顫抖的手向刀抓去。 他眼中,怨毒寒芒令人心寒,死盯住豪氣飛揚不可一世的包少堡主,想說話,卻又發不出聲音。 花魔冷冷一笑,伸手輕搖,道:「我的好女婿,你少在我面前擺堡規好不?」 包少堡主躬身道:「小婿不敢,只是江昭他……」 「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花魔搶著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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