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古劍懺情記 | 上頁 下頁 |
二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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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虹卻毫不在意,他只感到如霜的身體熱呼呼地有點不同而已,哈哈一笑,說:「考我?考我能喝幾斤酒?別考了,我可以千杯不醉。」 「酒能亂性,多喝……」白如霜噘起小嘴柔聲說。 春虹又是哈哈一笑,搶著道:「別管我的事,我不要人管,除了家師以外,免談。」 「請問,何謂五典?」白如霜問道: 「真要考我?」春虹扭頭問。 他扭頭回望,接觸了一雙火熱的大眼,和一張喜悅興奮的臉龐,還有令人喜愛的甜笑。他心中忖道:「這傢伙真糟,沒有半點男子氣概,要不得。」 「真的要考,也是請教。」白如霜含笑答。 「好!那是祀天大典、祭祖大典……」 「鬼!鬼!你……」白如霜擂了他兩拳,笑得打跌。 春虹也忍不住狂笑不已,笑完道:「要問五典何不請教窮酸?他年齡比我大,也許瀏覽過少昊、顓頊、高辛、唐、虞之書。咱們這一代,早已看不到這五典了。」 「好小子,你考起我來了?」窮酸怪叫。 「哈哈!你考過進士,不找你找誰?」春虹也叫。 白如霜推了他一把,間:「那麼,你為何吹牛說三經五典都會。」 「我學的五典是父義、母慈,兄友、弟恭,子孝。夠了麼?別廢話了,我還得趕路呢?」 白如霜仍挽著他不放,癡癡地笑,信口說道:「趕那麼快做什麼?難得你我一見如故,意氣相投,談得來,何不結伴長談,以消旅途寂寞,何必要急急趕路呢?」 她的語聲輕柔,真情豪放,但觸動不了春虹。春虹有大事,哪能耽誤?道:「在下確有大事在身,他日有緣相會,再與白兄親近。」 「葛兄,能見告麼?小弟願為葛兄分憂。」她滿臉真誠的問。 春虹搖頭苦笑,道:「任何人都無法分我之憂,我在山苦練十八年,自小離家,至今故園的大門究竟朝何方向,也毫無所知。所謂歸心似箭,仍不能形容我的心情之萬一。恕我先走一步了。司徒前輩,我們走!」 他掙脫了白如霜的手,放開腳程,行走如飛。 「葛兄……」白如霜尖叫,舉步便追。 窮酸扭頭向她怪笑一聲,聳聳肩攤攤手也走了。 白如霜主僕追了半里地,假書生走路雖能如飛,但不及春虹之速,只好放棄追逐。 她嘆息著倚在路旁一株樹桿上,突然尖叫道:「為何我該聽母親的安排?不!不!絕不!十年前的事我反對,反對了十年,我為何不能安排我自己的歸宿?我要浪跡海角天涯,絕不回家!絕不!」 小書童嘆口長氣,輕聲道:「小姐,請別胡思亂想了。屠龍客不會放鬆主母的。」 「別提那老豬狗!」如霜頓足尖叫。 屠龍客,正是「龍刀風霜七星鏢」的龍刀。姓包,名山,任何內家氣功也無法擋住他全力一震。而他刀法的兇猛狂野,也是武林各門派刀法中所僅見,獨樹一幟,銳不可擋,號稱武林一絕。據說,在他的金龍刀下,沒有支持三招的對手。 小書童臉色默然,幽幽地道:「小姐,浪跡天涯,終非了局,還是回去的好!」 「絕不!絕不!」白如霜尖聲大叫。 四周的山谷中,回聲綿綿折回:「絕不!絕不!不!不!不!……」山谷應鳴,逐漸逍逝。 小書童直待她平靜下來方輕聲道:「那麼,我們走吧!小姐。」 白如霜站正身形,道:「是的,我們走,走得遠遠的,愈遠愈好。」 主僕兩人重新上路,小書童走在如霜的右後方,道:「小姐,你今天很失常。」 「是麼?真的?」如霜慎重地問。 「同時,小姐眼神中,從未流露過這麼煥發的神采。」 「小慧,你知道為什麼?」 小書童略一停頓,低聲道:「為了那個傻大個兒。」 如霜沒作聲,足下突然加快,她的秀頰上,泛出神采奕奕的酡紅。 *** 春虹歸心似箭,和窮酸當天便趕到了玉山城。次日雞鳴時分,繼續往西急急地行走。 葛家的曬穀場中,險象環生。 無敵神劍唐景隆鬥葛英,神劍葛家快劍似乎不相上下,在一二十招內,誰也佔不了誰的上風。 葛春風卻擋不住唐堅,這一對少年高手已到了生死關頭,唐堅一支劍詭異而辛辣萬分,內力修為也比春風高,已爭得優勢,進攻愈狂愈猛。 葛春風已有點手忙腳亂,沒有還手之力,只能全力招架,而且也難以對付對方的狂攻,自保也力不從心了。 窮酸和春虹到得正是時候,阻止了慘劇的上演。 唐堅手上加緊,劍上風雷俱發,招式似長江大河滾滾而出。一聲長嘯,抓住對方空門的機會,絕招「濁浪排空」疾捲葛春風的肋側,往上狂湧,十餘道劍影像似巨浪上湧,兇猛絕頂。 葛春風心中發虛,火速後退,他知道絕難接下這一招,吃力地扭身揮劍。 「錚錚錚!錚!」封住四劍。 唐堅哪肯讓他脫出劍網?一聲冷叱,第五劍如影附形追到,趁著春風錯劍難攻的剎那間,來勢閃電,快近身了。 葛春風臨危拼命,一聲大喝,拼個兩敗俱傷,不顧襲到肋下的劍,劍出「天外來鴻」,劈向唐堅的左肩頭。 唐堅勝券在握,哪肯同歸於盡?劍往上挑,「噗」一聲劃破葛春風的脅衣,「錚」一聲雙劍相接,信手一絞,喝聲「撒手!」 葛春風感到虎口一熱,握不住長劍,一震之下,劍被絞飛脫手飛出三丈外。 「完了!」他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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