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古劍懺情記 | 上頁 下頁 |
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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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,往他鼻中猛鑽,面對這個睡美人,他未起半絲邪念,無限憐惜地自語道:「小妹妹,你怎可以獨自闖蕩江湖,好險哪!」 他解開奪來的百寶囊,裏面有一些名貴首飾,鑽石釵,綠耳環,紅寶石如意項練,珠發環……全是婦女的名貴飾物,每一件價值千金,此外是路引、膏丹、四隻小玉瓶,他弄不清哪瓶是解藥,四隻小瓶同樣大小,同樣型式,他想:「其中可能有暗記,我得細看。」 他撿起第一瓶,果然不錯,瓶底有字,第一行到的是:「京師茂昌玉器店。」 第二行字體不同,字也只有兩個:「蕩魄」。 第二瓶的兩個字是:「補天」。 第三瓶的兩個字是:「辟香」。 第四瓶的兩個字是「金創」。 自語道:「要是冒昧打開第一瓶,我豈不也躺下了?」 他聰明絕頂,望文知義,一看便知第一瓶正是蕩魄香,第二瓶準是春藥,第三瓶是解藥,第四瓶自然是金創藥,他扭開瓶塞,首先使嗅到一陣像是薄荷的香味,裏面是著肉色的粉末。 他必須試一試,沒有任何抉擇,用手指沾了一些藥末,灑入姑娘的鼻中。片刻,姑娘的呼吸開始逐漸平靜,頰上紅潮也消退了,只是還未醒來。 「哦!也許需要冷水。」他焦急地想。他將百寶囊固定好,抬頭打量四周是否找得到水。 「噗」一聲,他感到眼角有物一閃,右耳門便挨了一記重擊,他跌倒在五尺外,只感到眼冒金星。 如果他功力修為不夠,這一記重擊即使打不碎他的頭顱,也會將他去昏。可是他挨得起,滾出一旁叫:「住手!你……」 打他的人是許姑娘。她原來躺在他身側,他坐在一旁,恰好扭頭找水,相距太近變化不測,任何絕頂高手也躲不開這一擊。 許姑娘飛躍而起,伸手拔劍,聞聲止步,仍拔劍出鞘,粉頰紅似石榴花,厲叱道:「你這惡賊把姑奶奶擄來……」 春虹撫摸著右耳門,苦笑道:「姑娘,你這種報答手段真令人吃不消。」 「你說!你為何暗算姑娘,是何居心?」姑娘兇怒地道,一步步迫近。 「你簡直糊塗透頂,你和那位宇文姑娘,同被色魔左丘光擄走,在下打抱不平追到這兒,幾乎送掉性命,好不容易救了你,卻被你不問情由來一記重掌,罷了,好人做不得。」 姑娘一怔,輕聲道:「天哪!那……那傢伙會……是色魔?」她轉向春虹問:「爺臺的話沒有騙人?」 「沒騙你。瞧,這是在下用巧妙手法奪來那傢伙的百寶囊。你中了他的蕩魄香,幸而裏面有解藥。」 姑娘沒來由地羞態可掬,嬌羞萬狀。原來這種落魄香昏迷之後,便會做綺夢,這種綺夢不是為外人所道,誘起先天的本能。姑娘大概回想起夢中之事,怎得不羞?她注視著充滿健康色彩的俊面,春虹卻仍愁眉苦臉,她不知道春虹不會知道她夢中的秘密,強按心中狂跳往下問:「那該死的色魔呢?」 「走了,挾著那位宇文姑娘。」 姑娘看著自己身上衣衫,毫無異樣,放了心,趕忙收劍上前行禮,含笑道:「爺臺請恕小女子剛才得罪,並感謝爺臺的救命鴻恩。」 春虹苦笑搖著頭,道:「下次千萬不可用拳掌來道謝,吃不消。」 姑娘噗哧一笑,羞著紅臉道:「不會的,剛才人家不知道嘛!請問爺臺尊姓大名?」 「我叫葛春虹,你呢?」 「我……我姓許,叫靜雯,清靜的靜,紋狀彩雲的雯。」 「許姑娘,你該走了,你的馬匹大概還在竹山鋪。」 「葛爺,你呢?請問意欲何往?」 「別文謅謅好不?我在盤算,該不該救一個人,還拿不定主意。」 「救誰?」 「黃山人魔?」 「什麼?你說是黃山人魔?」 「正是,那魔頭也被蕩魄香弄翻了,就在前面不遠。如果見死不救,於心難安,但如果救了他,他以後殺的人不啻是我害死他們的,真教人委決不下。」 姑娘突然發出一陣輕笑,幸災樂禍地道:「你自己打算吧,如果是我,我一走了之,你走不走?」 春虹瞪了他一眼,哼了一聲道:「你可惡,我怎能一走了之?你走你的。」 他向林中走,姑娘在後緊跟,輕笑道:「我就知道你要做蠢事,猜得真準。」 「胡說。」春虹假嗔。 黃山人魔躺在荊棘中,走近了方可看到。姑娘乍見人魔的怪相,嚇得驚叫一聲,往春虹身後一靠,臉色泛白,抓住了春虹的臂膀,花容失色。 春虹扭頭笑著撇撇嘴,道:「怎麼?你膽子小得像老鼠麼?呵呵!虧你還走江湖自命俠女呢,丟人。」 姑娘啐了他一聲,一粉拳輕擂在他的肩膀上,假嗔道:「你還笑,狗嘴裏長不出象牙,挖苦人麼?」 春虹在姑娘面前十分自然,他心中沒有骯髒的念頭,也沒有希求的想法,他完全把她當作小妹妹看待,推開她道:「走開走開,小丫頭,我要救人。」 他取出解藥倒一些在黃山人魔的鼻孔中,自語道:「老天爺!保佑這傢伙醒來時別撒野。」 姑娘噗哧一笑,幾乎笑得前仰後合,接口道:「老魔如果也給你一掌,你……」 「我乖乖地走開些,他不能不說理。」春虹也笑答,向旁移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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