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風雲五劍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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茜茵收回馬鞭,冷冷地說道:「在下乃是天下人,管的是天下事。請教,閣下為何欺負三個女流?」她變著嗓子說話,但也十分悅耳。 魏老大恢復自由,又神氣起來了,伸手握住插袋上的劍把,氣呼呼地叫道:「好小子!你要架樑子管閒事,以護花使者自命麼?留下萬兒,大爺成全你。」 茜茵哼了一聲說:「安靜些,別動不動就拔劍。講理嘛,倒有個商量。」 後面的九匹馬,全向前一衝,九個人手舞刀劍,發出震天怒吼,向這兒猛衝而來,三十六隻鐵蹄濺起雪花,聲勢十分駭人。 所有的人全都是短兵刃,地方又窄,不適於騎戰,施展不開,誰的人馬多誰佔便宜。 玉琦一聲長嘯,拔劍離鞍,飛撲向他衝來的兩匹馬。 魏老大怒吼一聲,馬向前一衝,急拔劍猛揮。 茜茵冷笑一聲,馬鞭飛舞,「錚」一聲擊中長劍,劍飛拋三丈外。「叭」一聲脆響,魏老大結結實實挨了一記狠著,從耳根到下顎,鞭痕顯著,皮破血流。 他「哎」一聲驚叫,向側一滾跌下馬去了。 這一瞬間,兩側兩匹馬左右一抄,奔向那三名少女,並哈哈狂笑伸手要抓。 茜茵急忙圈轉馬頭,狂野地衝到。左手一揚,一枚寒星飛射左方大漢,右手將鞭插好,拔出佩劍,向右方大漢急衝。 玉琦向前縱起,向下一落,右手劍一絞一點,右面大漢劍飛人仰,劍尖掠過耳旁,再向外一振,奇準地拍中藏血穴。如果是劍鋒,那傢伙腦袋準分為兩片。這一拍力道雖小,但那傢伙也吃不消,立時暈厥栽下馬來。 左面大漢劍出「萬笏朝天」,無數劍尖向上急吐。可是他突覺劍身一震,原來是被人抓住了,那一震之力,令他感到如中電殛,屁股蛋坐不住鞍橋,飛滾下馬。 在同一瞬間,林中屹立著的那匹白馬,突以奇快無比的速度,向後面的茜茵衝到。 茜茵的功力在風雲五劍中,她算最差勁的一個,可是在江湖上而論,她卻在一流高手中遙遙領先。 白馬一衝到,她便注意到馬上的白衣蒙面人,她感到那人的眼光似有依稀相識之感,心中一動。 她不知那人是敵是友,有何所圖,直等到那人來到切近,手一伸,一縷指風破空銳嘯,射向她的脅下章門穴,認穴奇準。 她恍然大悟,向前一伏躲過指風,轉身一劍振出,銀芒飛射白衣人,並怒叱道:「是你這人面獸心的畜生!」 白衣人呵呵一笑,撤出一把金虹閃爍的寶劍,「錚」一聲龍吟劍嘯乍響,姑娘的劍被震得向外一蕩。白衣人扣指連彈,勁道奇猛的指風連續飛襲姑娘胸脅大穴。 姑娘劍被崩開,只感到氣血翻騰,幾乎長劍脫手。但身軀晃動來止之際,指風已臨,她已無法躲開了。 「哎……」她叫聲未落,章門期門兩大穴已被指風擊中。 白衣人順勢衝到,雄健的白馬一閃即至,他身軀微俯,伸手抓姑娘的左臂。 三名少女本已圈轉馬頭逃命,突然驚叫一聲。因為她們看到白衣人伸手去抓姑娘,也同時看到白衣人的頭頂,一道劍芒已將臨白衣人的腦袋。 *** 玉琦一聽後面姑娘叫罵,猛地向後倒飛。下面,馬嘶震耳,砰然倒地之聲十分沉重,那是馬匹互撞的結果,人已不可能在下面活動了。 他的身法乍隱乍現,快得令人難以辨別是人是鬼,半空中轉正身形,已距白衣人上空不遠,長劍如長虹橫空,指向白衣人的頂門。 白衣人耳聽三少女的驚呼,同時也感到頂門劍氣壓體。他如果想抓住茜茵,他自己的老命毫無疑問也得賠上,兩者相較,他認為老命比一切都重要,猛地向下一伏,滑下馬鞍,貼在馬腹下,白馬猛地一竄,狂風似的奔向路側密林。 玉琦一擊不中,也感到這傢伙確是了得,他想追上將人留下,可是茜茵已被馬一顛,向下急墮,要掉下馬去,準被馬踹成肉泥。 他向下急掠,伸手抓住姑娘的靴子,輕輕向上一帶,奇快地將她挽入懷中,落在鞍上順勢衝出重圍。 白馬一入林,其餘的大漢一聲吶喊,呼嘯著紛紛竄入林中,逃命去了。 地下,兩個大漢被馬踹得血肉橫飛,還有兩匹死馬和兩匹無人控制的馬。玉琦那匹馬就是兩匹死馬中之一。 三個少女坐在馬上,相距約有十來丈,臉色蒼白,向這兒驚恐地注視。 玉琦檢查茜茵的傷勢,發覺只是被點了穴道,大為放心,收好劍拍開她的穴道。 姑娘穴道一解,發覺整個人躺在他的懷中,一股男性的體溫,令她血脈賁張。她沒離開反而偎近了些道:「琦哥,那無恥的畜生呢?」 玉琦急問道:「誰?」 「神劍書生。」 「神劍書生?就是那點中你的穴……」 「對。」 「那白衣人就是?」 「他的眼中神色瞞不了我,是他!他手中拿了金蛇劍,金蛇劍李芳也是他。」 玉琦哦了一聲道:「怪不得金蛇劍出現那晚,他不在客店內。」 「這傢伙會易容術,會蒙面,哼!但他那雙眼睛可瞞不了人,總不至於連眼睛也易掉吧?日後他再也逃不掉了。」 玉琦低首沉思,似乎未曾見到逐漸接近身側的三位少女,不知他在想些什麼。 三位少女已在兩丈外勒住座騎,中間那位最美年紀也略大些的少女,注視著玉琦懷中的茜茵,水汪汪的大眼中突然透出一種難以捉摸,而且十分複雜的神色。但這種神色出現為時甚暫,瞬即消失。 玉琦突然抬頭,看了三少女一眼,突然低下頭,用傳音入密之術向姑娘說道:「茵妹,天下間易容術最高明的人,除了如虛人魔歐陽超之外,還有何人?」 姑娘也用傳音入密之術答道:「除了如虛人魔,別無所聞。」 「如虛人魔的老巢在哪裡?」 「在許州。」 「他與無為幫有無往來?」 「正相反,與無為幫水火不相容。在許州,無為幫是唯一不敢建立分幫之地。」 玉琦搖頭說道:「這就令我困惑了。」 「琦哥有何困惑,可否一說?」 「先前我懷疑如虛人魔與無為幫有關,也許神劍書生和金蛇劍就是他所扮,看來卻又不是了。」 姑娘卻轉變話題說道:「那卑鄙的畜主,可能伺伏在我們左近,他會再次前來弄鬼的,下次他就難逃性命了。」 「是的,我不會放過他的。」 他倆在用傳音入密之術說話,三少女始終在一旁凝神注視。 玉琦再次抬頭,看了三少女一眼,向姑娘說道:「四弟,打發她們走,我去收拾馬匹。」 他扶姑娘坐好,下地拾起她的劍交還給她,自去死馬上解下馬包,擱在賊人留下的一匹健馬上。一切結束停當,方將死人死馬拖至林中擱在那兒。 他費了好半天工夫,但三位少女仍在那兒駐留,茜茵竟無法將她們打發走。 *** 茜茵自玉琦下馬之後,策馬向三位少女走去, 三少女年長的看去約有二九年華,另兩人亦在二八芳齡,看茜茵走近,在馬上低鬟一笑,年長的說道:「小女子姓池,賤名縑……」 茜茵淡淡一笑,打斷她的話說道:「池姑娘,賊人已走,諸位可以走啦!」 池縑小嘴一噘,水汪汪的深眸一紅,像要哭啦!說道:「相公容稟,賊人雖則走了,可是難免要在前途等候著哪!小女子家在開封府,有一不情之請,尚望相公俯允。」 茜茵原先對三個少女的水汪汪大眼睛甚有反感,尤其她們盯視著玉琦的神情,她更是一百個不願意,可是當她們那淒然欲涕的可憐兮兮的神情一露,她卻心中一軟。 她還沒做聲,池縑已用顫抖淒切的語音接著說道:「小女子就住開封城內,這次帶小婢如芳、如菊前往鄭州外婆家度歲,這時專程返家中。日前在鄭州街坊之上,遇上一個登徒子,竟然在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,公然當街調戲,出言輕薄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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