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風雲五劍 | 上頁 下頁 |
五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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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大膽進擊,大出老道意料。這一劍不僅兇猛凌厲,而且大逾常規,從右下向左上方急挑,毫無章法,也看不出有內力潛藏於中。 「小子該死!」老道近乎咆哮地叫,一招「斗轉星移」倏然飛出,旋轉著的長劍,帶起勁烈的氣流,呼嘯著盤舞著,向玉琦罩去。 他這一招攻出,已將玉琦罩在劍幕中。按常情而論,不僅可將玉琦的長劍震出偏門,更可自中宮襲入,玉琦身上如果不斷頭折臂,也將留下十餘個劍孔,因為他這招中,共包含了崩絞錯拂點五訣,不僅攻勢兇猛,防守力也無懈可擊。 可是怪事出現了,玉琦的長劍在他的劍脊上輕輕一觸,「叮」一聲輕鳴未落,人已驀爾失蹤。 「接著!」左後方突然響起玉琦的輕叱,劍鋒已突如其來到了左脅下。 老道懍然變色,已沒有令他轉身出劍的機會了,猛地左手大袖向後猛掄,並乘機旋身。 「啪」一聲暴響,大袖拍中玉琦的長劍,兩人都被震得斜飄五步,老道也乘機霍然轉過身來。 勁烈的氣流旋舞,帶起陣陣雪花。玉琦只覺掌心發熱,長劍幾乎脫手。 「你還能躲?」老道怒叫,身劍合一飛縱而至。 「也還給你一劍。」玉琦也叫,只一晃,人已在劍影中霍地消失,「嗤」一聲裂帛響,老道的後襟道袍下襬,掉下了一幅半尺布帛。 ▼第十三章 臨危不懼 老道心中一寒,他委實無法和這個鬼魅般的小伙子久纏下去,而且四周還有更強的高手虎視眈眈,環伺待機。如果在白天,他或許可以發揮全力,制住這輕功已臻化境的人,這時死纏實非所宜。 令他頓生退意的,乃是埋伏在附近的幫眾,至今未有半個人影出現,可能小丫頭的話並非虛語了。 這一瞬間,他正面向玄陰叟這一面,也正是玄陰叟飛遁,菁華姑娘向這兒踏出第一步之時。 他厲叫一聲,猛地旋身,向後面剛站穩腳步,眼覷地下破袍角訝然相對的玉琦,閃電似射到。 玉琦一晃,急向右方一抄,劍發如風,就是一劍。 豈知老道已料定他不敢在前面硬截,定然仍用那神鬼莫測的奇異身法,在左右或後方反擊,正與他以進為退的計謀相合。 他向前飛搶,劍貫穿前面的虛影,小伙子果然不見了,同時背心後潛勁已然壓體。 他見時機已到,怒叫一聲,人向前急衝,像是避招,遠出三丈餘。 前面,是激鬥中的天盲叟和姜志中,兩人打得罡風四射,雪花激射濺散。一條長鞭和一根黃玉杖,正在作生死一搏,全力以赴。天盲叟的杖影,圈子已愈縮愈小,最多只能再拖三二十招,蛟筋鞭已搶盡上風。 「扯活!」老道大叫,一劍揮出。 「錚」一聲暴響,蛟筋鞭擊中長劍,兩人的身形同時一踉蹌,人影疾分。 這些突變,不過是瞬間之事,說來話長。 菁華姑娘一聲清叱,急掠而至。 飛虹逸雷兩位侍女,也急射而來。 可是晚了半步,兩個老狐狸已經遠出五丈外,沒入廢墟暗影之中,一閃不見。 所有的人,全往下窮追不捨。論輕功,玉琦和三位姑娘可以並駕齊驅,他距兩個老奸滑甚近,所以追了個首尾相連。 菁華和飛虹、逸電相距在五七丈外,起步也晚了些,所以一進入廢墟,只三兩起落,便失去了三人的蹤跡。 這荒城廢墟佔地極廣,一入敗瓦頹垣之間,視野極為有限,人在其中實不易發現。 菁華心中大急,發出一聲清嘯,召喚暗中潛伏的柏永年和周嵐,凌空飛掠,向前急搜。 可是廢墟中已沒有他們的蹤跡,在牆角石堆中,不時可以發現已死去或已暈死的賊人,就是沒有玉琦的蹤跡。 她們像沒頭的蒼蠅,四面狂奔叫喚,除了淒厲的寒風呼嘯應和以外,便是從倒塌的古殿堂中,傳來的裊裊回音,哪有人聲回答? *** 在至白馬寺的官道上,玄陰叟在前,腋下挾著已暈厥了的玉琦,去勢如流星破空,他後面,天盲叟和逍遙道人連袂飛騰,緊躡在玄陰叟之後。 北面山後,火光沖天而起。 後面的逍遙道人恨聲叫道:「咱們中計了!小狗們已分途將我的秘壇毀了。」 玄陰叟冷冷地說道:「他們絕逃不出咱們的手心,且讓他們得意些時。咱們且到前面稍等,將這小狗好好拷問,弄清他們的身分,再定日後行上。」 前面已可看到白馬寺的燈光。寒風呼嘯,一陣陣狂捲而至,雪花飛舞,愈來愈大了。 金墉廢城中,九個男女冒著大雪,仍在淒悽惶惶地搜索,還想在絕望中覓取希望。 五更已盡,她們算是絕望了。 唯一能沉住氣的是神劍書生,他冷靜地說道:「趙姑娘,也許玉琦兄弟己將賊人追到河南府去了,我們何不回客店等他?」 菁華也許是被先入為主的意念所影響,對神劍書生印象特壞。她用手絹拭掉淚痕,沒好氣地說道:「楊大俠,要走請自便,沒人留你。找不到他,哼!無為幫將大禍臨頭。」 神劍書生一聽口氣不對勁,他竟然默默地走開。他感到在這絕色俏佳人之前,老有點心虛。由種種跡象看來,似乎除了玉琦之外,全對他懷有敵意,這由敵意而產生的隔閡,把他拒於千里之外。 他退後數步,突然抱拳當胸,說道:「楊某告退,諸位珍重。」說完,轉身飛縱而去。 譚茜茵已有點支援不住,哽咽著說道:「華姐姐,我……我恐怕……怕楊大哥已……」 菁華以無比堅定的語音說道:「不會的,楊大哥絕不是自顧自走掉的無義小人……」 茜茵急忙搶著接口道:「姐姐,我是指楊大哥恐怕已被賊人暗算……」 姜志中趕忙插口道:「小姐,譚姑娘所料不差,我們快趕往清字壇秘窟一走,或許可以趕上……」 「走!」菁華叫。 *** 在她們剛離開不久,在雪花飛舞中,奔來一大一小的銀灰色身影,在荒城中轉了一圈,然後隱入一幢破屋中。不久,傳出以下的對話:「小兄弟,他們已將這些幫眾蕩光了,可能已經大勝而去,無法找到他們了。」這嗓音甚熟。 另一個嫩嗓子說:「可惜我無法跟隨他們。」 「我也不能離開,就在此分手。請記住,有機會速回報令師,那逍遙道人確是無情劍的首徒,已無懷疑。」 「有憑據麼?」 「當然有,我已發現他在危急之時,用無情劍法拼招。」 「還有麼?」 「就是他與天盲叟的交情。還有,內壇已接到總幫的密令,說如虛人魔之子歐陽志高,已經秘密首途西來,要各地分壇不可招惹。這密令只有壇主知道,甚為機密。」 「歐陽志高,是不是那無惡不作的千面公子?」 「正是他,這傢伙心狠手辣,城府甚深,時至今日,真正見到他的真面目的人,少之又少。」 「哦!前些天,聽說金蛇劍李芳亦曾在開封府露面,這傢伙的來歷可曾查出?可與無為幫有往來麼?」 「那人出沒無常,來去如風,時至今日,還未發現他與幫中往來。」 「那麼,我們小心留意。梁叔叔那兒,已和家師取得聯繫。詹老前輩已經進行召集友好,恐怕在近日便要發動了。」 「請致意詹老前輩,時機未至,萬勿妄動。」 「太清妖道真的毫無音訊麼?」 「是的。據上次毒無常前來強索金銀時所透露的消息說,他曾敲詐了總幫一大批珠寶,總幫主並親自盛筵招待他,那天總幫主身穿紫袍,身材矮小。據毒無常尖刻地挖苦說:『那傢伙望之不像英雄,倒像沐猴而冠。』可知太清妖道並不是無為幫的幫主。」 「這就怪了。」 「有何可怪?」 「上次在漢中,我曾與哭老怪甘棠照面,據他說,他也曾聞名前往找過幫主,說那傢伙是個高大而胖肥如豬的人,而不是老道,功力十分了得。」 「他可曾道出幫主的名號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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