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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二


  「一枝春匡六姑,你趕來有何用意?」雨露觀音搶著問,暗中運功戒備。

  「找姚小輩了斷。」匡六姑右首的人沉聲說。

  「這人不是姚小輩。」匡六姑冷笑:「雨露觀音,你們在弄甚麼玄虛?」

  「金蟬脫殼。」雨露觀音格格嬌笑:「真的姚爺,已經先入鎮,與眼線會合辦事去了。如果消息可靠,賽吳剛目下仍然健在,不曾遭到毒手,水龍神拔去眼中釘的陰謀仍未得逞。你們來追趕我們,上當啦!」

  一枝春舉手一揮,六個人繞鎮口,如飛而去。

  「好走……」雨露觀音嬌笑送客。

  ***

  同一期間,伏魔一劍偕同水龍神一群人,光臨黑龍幫位於湖濱的露營區。這是一座臨湖的樹林,五艘快船靠岸繫泊,林中黑沉沉,即使大白天闖進去,也將凶多吉少,必定死在四面八方蝟集的暗器下。

  一個赤條條的人影,從水中接近了中間的一艘快船。船中間有兩頭透空的小蓬艙,船尾有一名警衛。其他四艘快船,則船頭船尾都有人把守。

  人藏在林中露宿,船不需派九個人著守。

  只有兩名警哨,在林緣擋住了伏魔一劍一群十八名高手中的高手。

  「可否請梁幫主談談?」伏魔一劍語氣相當溫和:「老朽薛興隆,偕東道主畢大爺前來拜望梁幫主。」

  「敝幫主不在此地。」警哨冷冷地說,面對這位天下第一劍客,小小的警哨居然毫不在乎。

  「在何處?」

  「恕難奉告。」

  「雷大副幫主呢?」

  「也不在。」

  「這組由何人主事?」

  林中嫋嫋娜娜,出來了一位黑衣、戴黑頭罩、僅露雙目的女人。

  「晚輩武飛鶯。」女人悄聲說。

  「十大殺手的領隊,賽隱娘武姑娘,幸會幸會。」伏魔一劍相當客氣,一代至尊風度極佳。

  「該說是晚輩的榮幸,但不知前輩夤夜光臨,有何見示?幫主與副幫主皆不在此地,晚輩願代為轉達。」

  「會期在即,目下人心浮動,最近兩天之內,僅姥山地區,就先後有十九人斃命,其中有十一個人是被暗殺的。而貴幫主一直就拒絕露面,畢某不得不出面請貴幫主出來解釋,及洽商如何避免意外事宜。」水龍神用中氣充沛的嗓音說:「畢某忝為東道主,這些血案委實令人憤慨,畢某的臉上也掛不住,可否請武姑娘領咱們去見貴幫主當面請教?」

  「非常抱歉,晚輩只能派人轉達前輩的要求。」賽隱娘斷然拒絕:「同時,晚輩可以保證,這兩天十九人被殺,絕對與本幫無關,沒有解釋的必要。」

  「哼!畢家大院人才濟濟,貴幫主的行蹤,瞞不了畢某的耳目。」

  「不錯,前輩的大院好手如雲。可是,不見得能知道敝幫主的行蹤。」

  「他就在林子裏。」

  「畢前輩既然認定敝幫主在林子裏,何不自己去找?」

  「畢某正有此打算。」

  「請便。」賽隱娘毫不示弱,舉手一揮,與兩名警哨飛退入林,一閃不見。

  伏魔一劍哼了一聲,掖妥青袍的袍袂。

  「畢院主,在下先進去看看。」伏魔一劍泰然地說:「相信一些所謂霸道暗器,薛某還應付得了。」

  「何不同時進去?」水龍神躍然欲動。

  「畢院主,這是薛某的事。十九位死者中,有七位是小犬銀衣劍客的盟友,再長此以往,誰還敢與小犬結盟?小犬目下不在,理該由薛某要求梁幫主澄清此事。諸位請在林外靜候,不妨對付逃出林的人。」

  伏魔一劍語氣雖然平和,毫不激動,但最後兩句,已流露出濃濃的殺機。

  十七個人兩面一分,兩人為一組,向下隱伏,空間裏似乎流動著死亡的氣息。

  伏魔一劍仰天呼出一口長氣,雙手徐張,鬚髮無風自揚,一雙袖樁向外飛飄獵獵有聲。

  金剛禪功,整個人似乎被一層神秘的勁道所包圍,而後向外一陣陣迸發,任何兵刃接近,皆會被震飛反彈而出,據說還可以水火不侵。

  一聲長笑,人影直衝,所經處草向外偃倒,風雷聲一陣緊似一陣。

  噗簌簌一陣怪響,枝葉紛飛,人已入林。

  五艘快船紛紛離岸,艙內的人皆在前後艙面忙碌,每船各有五六個人,看動態便知是見機撤走,不需接應林中的同伴。

  中間那艘快船離岸不足五丈,四個人控槳,一個正忙著升帆。

  驀地船猛烈地搖晃,右舷入水,五個人齊聲驚叫,四個控槳的人有兩名落水。

  桅桿折斷,船腹向上一翻。

  「快搶船……」躍來的水龍神大叫,有八個人跟著他衝近水際,不假思索地往水裏跳。

  另四艘船已無暇救助同伴,全力向外划。

  水龍神號稱巢湖的龍神,水性自詡天下無敵,速度之快,的確無與倫比,一衝三丈,再疾泳三丈,驀地破水飛騰而起,猛撲划得最慢的一艘快船。

  兩支長槳風聲呼呼,迎面猛掃。

  前滾翻一匝,恰好從掃來的雙槳上方翻過,人已躍登後艙面,一聲狂笑,雙掌分張。兩記劈空掌手下絕情,一個掌舵的與一名槳手,大叫一聲摔倒在艙面上。

  水中,有兩個人悄然潛入岸邊的水草叢,再慢慢向東潛行,頭沒入水下,慢慢沿湖岸的水草與蘆葦邊緣移動,逐漸遠離險地。

  樹林中,伏魔一劍施展無雙絕學,劈樹折草想將潛伏的人趕出來,豈知白費勁,林中人已經形影俱消,人去林空,已經早一步撤走了。

  ***

  兩個人影在姥山村的西面半里地登岸,神不知鬼不覺。

  一個衣衫濕淋淋的人,急急忙忙脫下青衫絞水。

  「請教兄臺尊姓大名。」這人顯得萎頓不堪:「為何冒萬險救我?」

  「姚文仲。」救他的人從草叢中拖出衣包,從容穿著,是黑衣,將劍插在腰帶上:「前輩是廖三爺吧?」

  「哦!原來是姚小哥。奇怪,你怎知我被囚禁在船上?」廖三爺廖無咎大感意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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